生锈的铁盒被火把照得泛出暗红色的光,里面三枚木柄手榴弹和十几发步枪子弹静静躺着,像一道绝境中的光。江豚拿起一枚手榴弹,手指摩挲着粗糙的木柄,转头看向众人时,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焦虑,多了几分沉稳的狠劲。
“这些武器是以前村民藏在这里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李大叔看着铁盒,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不过地窖只有一个出口,外面全是幽灵的人,我们就算有手榴弹,也很难冲出去啊。”
顾晏辰蹲在地上,借着火光观察着地窖口的木板,木板不算太厚,但上面压着几块石头,显然是幽灵怕他们逃跑,特意让人压上去的。“江豚同志,我有个主意。”他指着木板边缘,“我们可以先把手榴弹的引信拉短,从木板的缝隙里扔出去,炸开一个缺口,然后趁乱冲出去。不过这样风险很大,手榴弹的爆炸范围不好控制,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江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办法可行,但不能只靠一枚手榴弹。幽灵的人肯定围着地窖口,一枚手榴弹只能暂时打乱他们的阵型,我们必须有后续的计划。”他转头看向苏晓棠,“苏同志,你怀里的‘龙印’一定要贴身放好,一会儿冲出去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松手。”
苏晓棠用力点头,将装着“龙印”的包裹又往怀里紧了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这不仅是一个信物,更是无数抗日战士的希望,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老周,你腿伤严重,一会儿冲出去的时候,我和顾科长在前面开路,你跟在我们身后,李大叔断后。”江豚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大家都把武器上膛,检查好弹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成功!”
众人齐声应道,各自检查着武器。老周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伤再次摔倒。他看着江豚,眼里满是愧疚:“江豚同志,我……我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反而会拖累你们。要不你们别管我了,我留在地窖里,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说什么胡话!”江豚一把将老周扶起来,语气严肃,“我们是同志,是战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你的腿伤只是暂时的,等我们到了根据地,医生会治好你的,到时候你还要跟我们一起战斗呢!”
老周眼眶一红,用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步枪。
江豚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枚手榴弹,将引信调整到最短。“顾科长,你准备好,我扔出手榴弹后,你立刻用步枪朝着缺口射击,压制住外面的人。”
顾晏辰点头,举起步枪,对准地窖口的木板,手指扣在扳机上,全身肌肉紧绷。
江豚蹲在地窖口,手指紧紧握住手榴弹的引信,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引信,然后从木板的缝隙里用力扔了出去。“轰隆!”一声巨响,地窖口的木板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碎石和木屑四处飞溅,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和混乱的叫喊声。
“冲!”江豚大喊一声,率先从缺口冲了出去。顾晏辰紧跟其后,举起步枪朝着外面的黑影开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两个正要靠近的“暗影”成员。
苏晓棠扶着老周,跟在两人身后,快速冲出地窖。李大叔则在最后面,举着一把猎枪,时不时朝着后面开枪,掩护众人撤退。
外面的“暗影”成员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乱了阵型,一时之间慌了神。江豚抓住这个机会,带领众人朝着玉米地深处跑去。“快!朝着前面的山林跑!”他大喊着,一边跑一边朝着后面开枪。
幽灵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看着逃跑的众人,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江豚竟然能从地窖里冲出来,还伤了他好几个手下。“追!给我追!一定要把‘龙印’抢回来!”他大喊着,带领剩下的“暗影”成员,朝着众人追了过去。
玉米地里的玉米杆很高,密密麻麻的,正好可以作为掩护。众人在玉米地里快速穿行,身后的枪声和叫喊声越来越近。
“江豚同志!幽灵追上来了!”苏晓棠回头看了一眼,紧张地喊道。
江豚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幽灵带着十几个“暗影”成员,正朝着他们快速追来。他心里一沉,知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河。小河不宽,但水流湍急,河上没有桥,只有几根横跨两岸的树干,像是一座简易的独木桥。
“大家快过独木桥!”江豚大喊一声,率先朝着独木桥跑去。
顾晏辰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独木桥。他的平衡感很好,很快就过了河。苏晓棠扶着老周,也走上了独木桥。老周因为腿伤,走得十分艰难,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好几次差点掉进河里。
“小心!”苏晓棠紧紧扶着老周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
老周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挪,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终于,在苏晓棠的搀扶下,他也过了河。
李大叔是最后一个过独木桥的。他刚走到桥中间,幽灵就带着“暗影”成员追到了河边。“别让他们跑了!快开枪!”幽灵大喊着,举起步枪朝着李大叔开枪。
子弹擦着李大叔的肩膀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李大叔吓了一跳,加快脚步,终于过了河。
“快!把独木桥砍断!”江豚大喊一声,顾晏辰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砍刀,朝着独木桥的树干砍去。
“咔嚓!咔嚓!”几刀下去,树干被砍断,独木桥瞬间掉进了河里,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幽灵看着被冲断的独木桥,气得大喊大叫:“可恶!又让他们跑了!”他看着湍急的河水,知道现在已经追不上了,只能不甘心地停下了脚步。
众人过了河,看着对岸气急败坏的幽灵,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江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朝着众人说道:“大家快休息一下,补充点体力。幽灵虽然暂时被我们甩掉了,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黑风山,趁着天黑,绕过日军的关卡。”
众人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苏晓棠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众人。大家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周靠在一棵大树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说道:“江豚同志,刚才真是太险了!如果不是你想出用手榴弹炸开地窖口的办法,我们恐怕早就被幽灵抓住了。”
江豚笑了笑:“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光靠我一个人,也不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我们一定要更加小心。李大叔,黑风山的日军关卡,你再给我们详细讲讲,包括哨兵的换岗时间、武器配备,还有周围的地形。”
李大叔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干粮,开始详细讲解起来:“黑风山的关卡设在半山腰,有一个碉堡,里面有两挺重机枪,还有十个日军士兵。哨兵每两个小时换一次岗,换岗的时候,碉堡里的士兵会出来一部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关卡周围全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过,小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路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悬崖。”
众人都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江豚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对策:想要绕过关卡,必须趁哨兵换岗的时候,悄悄摸过去。但小路很窄,而且有重机枪,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江豚看向众人,问道。
顾晏辰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我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领两名队员,假装成村民,去关卡前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另一路由江豚同志带领,趁着日军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悄悄从悬崖上爬过去,绕到关卡后面,偷袭日军,拿下关卡。”
“这个办法不错!”江豚眼睛一亮,“但悬崖很陡,爬过去很危险,而且一旦被日军发现,根本没有退路。”
苏晓棠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和江豚同志一起爬悬崖。我从小就跟着父亲爬山,爬悬崖很有经验。而且,‘龙印’在我身上,我必须亲自把它送到根据地。”
江豚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顾科长,你带领两名队员,假装成村民,去关卡前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我和苏同志、李大叔、老周,从悬崖上爬过去,绕到关卡后面,偷袭日军。记住,一定要小心,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众人收拾好行装,开始朝着黑风山出发。顾晏辰带领两名队员,朝着关卡的方向走去,他们换上了李大叔找来的破旧衣服,假装成村民,手里还拿着一些山货,看起来像要去镇上赶集。
江豚则带领苏晓棠、李大叔、老周,朝着悬崖的方向走去。悬崖很陡,上面长满了杂草和藤蔓,只有一些凸起的岩石可以作为抓手。江豚率先爬了上去,然后放下绳子,将苏晓棠、李大叔、老周依次拉了上去。
众人在悬崖上艰难地爬行着,脚下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苏晓棠紧紧抓住绳子,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岩石,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但心里却异常坚定——她一定要把“龙印”安全地送到根据地。
老周因为腿伤,爬行得十分艰难,每爬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江豚和李大叔在旁边搀扶着他,慢慢前进。
爬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终于爬到了悬崖的半山腰,离日军的关卡只有几十米远了。他们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朝着关卡望去。只见关卡的碉堡里,日军士兵正悠闲地抽着烟,时不时朝着外面张望。
“顾科长他们应该快到了。”江豚低声说道,“大家做好准备,一旦听到关卡前有动静,我们就立刻行动。”
众人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武器。
过了一会儿,关卡前传来了顾晏辰的声音:“太君!我们是附近的村民,想要去镇上赶集,麻烦你们通融一下!”
日军士兵听到声音,立刻从碉堡里走了出来,端着步枪,朝着顾晏辰等人喊道:“站住!不许动!你们是什么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顾晏辰假装害怕的样子,连忙说道:“太君!我们是良民!手里拿的是山货,想要去镇上卖点钱,养家糊口!”
日军士兵走到顾晏辰面前,仔细检查着他们手里的山货,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山货?不错!给我们留下一半,你们就可以过去了!”
“太君!这可不行啊!这些山货是我们辛辛苦苦采来的,要是留下一半,我们就卖不了多少钱了!”顾晏辰假装为难地说道。
日军士兵脸色一变,举起步枪,对准顾晏辰:“八嘎!让你留下一半,你就留下一半!哪来这么多废话!再不交出来,我就开枪了!”
就在这时,江豚大喊一声:“行动!”
众人立刻从岩石后面冲了出来,朝着关卡的碉堡跑去。日军士兵没想到身后会有人偷袭,顿时慌了神。江豚举起步枪,朝着碉堡里的日军士兵开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胸口。
苏晓棠和李大叔也纷纷开枪,朝着日军士兵射击。老周则靠在岩石上,用步枪支撑着身体,朝着日军士兵开枪。
碉堡里的日军士兵反应过来,立刻举起重机枪,朝着众人开枪。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众人飞来,江豚等人连忙躲到岩石后面,躲避着子弹。
“顾科长!快过来帮忙!”江豚朝着关卡前的顾晏辰大喊。
顾晏辰听到声音,立刻带领两名队员,朝着关卡的碉堡跑去。他们从日军士兵的身后发起进攻,日军士兵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
“快!扔手榴弹!”江豚大喊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枚手榴弹,拉开引信,朝着碉堡里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碉堡里的重机枪瞬间哑火了。日军士兵惨叫一声,从碉堡里跑了出来,想要逃跑。
江豚等人立刻冲了上去,与日军士兵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顾晏辰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朝着日军士兵砍去,一刀就砍中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肩膀。苏晓棠则拿着一把匕首,灵活地躲避着日军士兵的攻击,时不时朝着日军士兵刺去。
老周虽然腿伤严重,但也不甘示弱,用步枪朝着日军士兵砸去,砸中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脑袋。李大叔则拿着一把猎枪,朝着日军士兵开枪,每一枪都能击中一个目标。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日军士兵终于被全部消灭。众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太好了!我们终于拿下关卡了!”一名队员兴奋地说道。
江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难走的路在等着他们。他朝着众人说道:“大家快收拾一下,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日军的援兵很快就会到,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乱石坡!”
众人点了点头,立刻收拾好行装,朝着乱石坡的方向走去。
就在众人离开关卡后不久,远处传来了日军的汽车声——日军的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