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舞动的精灵。那细腻得如同粉末一般的雪粒,轻轻地、持续不断地敲打着窗纸,仿佛在演奏一首节奏单调却又别有一番韵味的乐曲,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苏晚刚刚洗漱完毕,青丝如瀑般垂落在肩头,尚未梳理,便听到后仓门口传来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仿佛一群受惊的鸟儿在慌乱地扑腾。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尖锐的呵斥声,那声音如同利箭般穿透这寒冷的空气,直直地刺进苏晚的耳中。
“夫人,不好了!柳姨娘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了,指责您偷盗军资,要将您带去见侯爷!”林小满满脸焦虑地匆匆跑进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担忧,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惊吓。
苏晚心中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但她却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犹如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礁石。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梳子,那梳子在梳妆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她镇定自若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们出去看看吧。”她心中明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针对她的行动,就像猎人精心设下的陷阱,而她就是那被瞄准的猎物。
苏晚迈步走向后仓门口,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的无畏。只见柳姨娘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锦袍,那锦袍如同燃烧的火焰,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头戴璀璨夺目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她身后跟着十几个婆子和丫鬟,个个神情凶恶,如狼似虎,仿佛一群饥饿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张婆子手中拿着一匹深蓝色的布料,那布料上绣着精致的暗纹,正是军中专用的布料,在微弱的阳光下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光泽。
“苏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盗侯府的军资!”柳姨娘一看到苏晚,便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两颗铜铃,手指直指张婆子手中的布料,怒气冲冲地喊道,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愤怒与指责,仿佛要将苏晚生吞活剥一般。
苏晚目光淡然地扫过那匹布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柳姨娘,你说这布料是在我床底下找到的,可有确凿的证据?又有谁亲眼看到了?难道就凭你一面之词,就能定我的罪?”
“我看到了!”张婆子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挺胸抬头,言之凿凿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与狡诈,仿佛在为自己能抓住苏晚的把柄而沾沾自喜,“今早我奉柳姨娘的命令,来后仓查看,结果在苏夫人的床底下发现了这匹布料,这可是军里特供的,苏夫人一个填房,怎么会有这种布料?肯定是偷来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肯定与自信,仿佛她就是那公正的法官,已经判定苏晚有罪。
苏晚目光锐利地转向柳姨娘,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直直地刺向柳姨娘的心脏:“柳姨娘,我住在后仓,是老夫人允许的,我的住处也是我的私人领域,你凭什么让人随便搜查?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夫人,有没有侯府的规矩?难道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在侯府中为所欲为,不把人放在眼里?”
柳姨娘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恼怒,随即冷笑了一声:“我是为了侯府好!军资关乎北疆将士的性命,你偷盗军资,就是危害侯府,我自然有权利搜查你的住处!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来人啊,把苏氏绑起来,带去见侯爷,让侯爷处置她!”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与嚣张,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晚被惩处的场景。
婆子们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就要去绑苏晚。她们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仿佛苏晚就是她们的猎物,她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擒获。阿苦带着孩子们冲了出来,挡在苏晚面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坚定,愤怒地喊道:“不许你们伤害夫人!夫人是被冤枉的!”孩子们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一股清泉,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一群小野种,也敢在这里碍事!”柳姨娘脸色一沉,如乌云密布,冲婆子们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把这些小野种也一起绑了,扔到柴房去!”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狠毒,仿佛要将这些孩子置于死地一般。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仿佛战鼓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楚宴身披玄色斗篷,斗篷上沾满了雪花,在寒风中微微飘动,宛如一位战神降临。他在两个亲兵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混乱场景,眉头不禁紧锁,那紧锁的眉头仿佛两座山峰,中间夹着一条深深的沟壑:“这是怎么回事?”
柳姨娘看到楚宴,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快步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那动作中带着一丝矫揉造作:“表哥,您可来了!苏氏偷盗军资,我带人为侯府捉拿贼人,可她不仅不认罪,还让这些小野种阻拦我们,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恳求,仿佛楚宴就是她那最后的救命稻草。
楚宴没有理会柳姨娘,而是将目光转向苏晚,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说的是真的?你偷盗军资了?”
“侯爷,我没有。”苏晚语气平静而坚定,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而有力,“这匹布料是柳姨娘栽赃给我的。您看这布料的边缘,绣着海棠花的绣线,而柳姨娘院子里的丫鬟,都擅长绣海棠花,这布料分明是柳姨娘院子里的。而且,我住在后仓,平日里除了林小满和孩子们,很少有人进来,柳姨娘的人能轻易进我的住处,还在床底下找到‘证据’,这不是栽赃是什么?”她的话语中充满了逻辑与证据,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的清白。
楚宴仔细看向那匹布料,果然在边缘处看到了细小的海棠花绣线,那绣线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线索,终于被发现了。他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去查一下,这匹布料是从哪里来的,是谁领走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决断,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亲兵领命而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账本,那账本仿佛是一本记载着真相的书卷:“侯爷,查清楚了。这匹布料是上个月柳姨娘让人以‘做冬衣’的名义从库房领走的,领货人是柳姨娘的贴身丫鬟,至今未还回库房。”
柳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白纸一般,她万万没想到楚宴会真的去查账本,而且还查得这么快。她连忙辩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恐惧:“表哥,我……我是领了布料,但我只是想给您做件冬衣,还没来得及做,怎么会在苏氏的床底下?肯定是苏氏偷了我的布料,反过来栽赃给我。”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辩与无辜,仿佛在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楚宴冷冷地看着柳姨娘,那目光中透着一丝失望与愤怒:“是吗?那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上个月府里给北疆送军粮,账上写着五千石,实际却只有四千五百石?那五百石军粮去哪里了?还有,魏长史账本上的漏洞,为什么都和你院子里的开销有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与威严,让柳姨娘无法反驳。
柳姨娘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楚宴不仅查了布料的来历,还查了军粮和魏长史的账本。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表哥,我没有!那些都是魏长史做的,跟我没关系!是魏长史私吞了军粮,做了假账,我只是被他蒙蔽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诉与辩解,仿佛在试图为自己开脱罪责。
“被蒙蔽了?”楚宴冷笑一声,那笑声中透着一丝嘲讽与不屑,“魏长史是你的远房表哥,你平日里跟他走得最近,他做的那些事,你会不知道?你不仅不阻止,还帮着他私吞军资,克扣下人的月钱,现在还敢栽赃主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侯爷,有没有侯府的规矩?”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让柳姨娘无地自容。
柳姨娘不敢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默默流泪,那泪水仿佛是她的悔恨与无奈。楚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起,你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院子一步。张婆子以下犯上,栽赃主母,杖责二十,赶出侯府。”
“侯爷饶命啊!”张婆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那磕头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她生命的倒计时。她的额头很快就被磕得红肿起来,但她却依旧不停地磕着头,仿佛在祈求楚宴的饶恕。然而,亲兵们毫不留情地拖着她下去了,她的哭喊声渐渐远去,仿佛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楚宴看向苏晚,眼神柔和了几分,那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与关怀:“委屈你了。以后再有人敢随意找你的麻烦,直接告诉我。”
“多谢侯爷。”苏晚屈膝行礼,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欣慰与感动,仿佛在这黑暗的世界中看到了一丝光明。
楚宴又看了看阿苦和孩子们,对苏晚说:“这些孩子既然跟着你,就好好待他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关怀,让孩子们感到一丝温暖。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后仓,他的身影在雪中渐渐远去,仿佛一位守护者,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柳姨娘被丫鬟扶起来,满心懊悔与不甘。她知道,这次自己彻底失策了,不仅没有扳倒苏晚,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怨恨与不甘,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仇雪恨。而苏晚则站在后仓门口,望着楚宴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次虽然度过了危机,但侯府中的争斗远未结束,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保护自己和孩子们的安全。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与勇敢,仿佛在告诉自己,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她都将勇敢地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