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一年,三月。北海的黎明笼罩在浓雾中,周循站在“镇海号”的舰桥上,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玛雅舰队。整整八十艘蛇首战船排成新月阵型,几乎封锁了整个海峡。“都督,风向对我们不利。”林弘低声道,“玛雅人占据了上风位。”
周循轻轻咳嗽一声,海战的旧伤仍在隐隐作痛。他凝视着海图,玛雅舰队的位置正好卡在通往东海航道的咽喉要道。
“传令:各舰按丙字预案展开,火船准备。”
旗语在雾中无声地传递。汉军舰队开始变换阵型,十二艘主力战舰在前,二十艘改装商船在后,更远处是十艘满载火油的小型快船。
玛雅旗舰“库库尔坎号”上,主帅埃克·巴兰看着汉军的动向,嘴角露出冷笑。他特意选择这个浓雾天气出战,就是要让汉人的弓弩失去用武之地。
“让雨神战士准备。”他下令道。玛雅最精锐的水鬼部队开始潜入水中,每人嘴里都叼着淬毒的匕首。
辰时三刻,浓雾稍散,战斗打响。
玛雅舰队借助风势率先发起冲击,无数火箭如同火雨般倾泻而下。汉军战舰立即举起浸湿的牛皮篷布防御,同时床弩开始还击。
“左翼三艘敌舰正在包抄!”了望哨急报。
周循不动声色:“命令‘平波号’、‘定远号’前出拦截。”
在激烈的海战中,主力舰队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水下的战斗也同样惨烈。
玛雅的水鬼们,身着潜水服,手持锋利的凿子,试图在水下悄无声息地凿穿汉军的船底。
然而,汉军早有准备,他们特制了一种带有倒钩的网,这种网一旦撒开,便能紧紧地缠住任何试图接近船底的敌人。
玛雅水鬼们在水下与汉军水兵展开了殊死的搏斗,战斗的激烈程度使得鲜血不断涌上海面,染红了周围的水域。
战斗进行到已时,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都未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每一寸海域的争夺都充满了血腥和残酷。
玛雅舰队采用了新月阵型,这种阵型在海战中具有极佳的包抄优势。他们成功地将汉军舰队分割成了三个部分,使得汉军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更糟糕的是,风向突然转变,原本用来攻击玛雅舰队的浓烟反而飘向了汉军阵地,使得汉军的视线和呼吸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汉军的将领林弘向都督周循请示:“都督,是否要动用火船?”林弘知道,一旦火船投入战斗,将会给玛雅舰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周循却摇了摇头,冷静地回答:“再等等。”他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尽管玛雅舰队的阵型看似严密,但各舰之间的配合并不流畅。
这表明,这支由多个城邦拼凑起来的联军,虽然在数量上占优,但在指挥和协调上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周循意识到,如果能够利用这一点,或许能够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午时,转机终于出现。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等待和准备之后,浓雾终于完全散去,太阳高悬在天空中,洒下温暖而明亮的阳光。
周循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汉军装备的投石机在阳光的照射下,射程变得更远,精度也更高。这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周循知道,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全军听令:集中火力,攻击右翼的科潘城邦舰队!”周循的声音响彻战场,他的命令迅速传遍了整个汉军阵地。
这个判断极其精准。科潘城邦本就是被强迫参战,他们的士兵缺乏战斗的意志和决心。在汉军猛烈的火油弹攻击下,三艘科潘战舰很快燃起大火。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船上的木制结构,浓烟滚滚,士兵们的呼救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科潘城邦的士兵们开始惊慌失措,他们试图扑灭火焰,但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邻近的帕伦克城邦舰队看到这一幕,也开始动摇,他们开始后撤,试图远离这场灾难。玛雅联军的新月阵型出现了混乱,原本紧密的阵型出现了一个缺口。
“就是现在!”周循再次下令,“火船出击!目标敌军旗舰!”他的声音充满了决断和信心。
十艘火船被汉军士兵迅速推入海中,这些无人驾驶的小船满载着火油和硫磺,它们是周循精心准备的秘密武器。
火船顺着洋流直扑玛雅旗舰,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这些火船一旦靠近敌军旗舰,就会猛烈燃烧,成为不可阻挡的火焰之箭。
玛雅联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些无人驾驶的火船直冲而来,惊恐万分。他们试图用弓箭和长矛阻止火船的前进,但一切都是徒劳。
火船最终靠近了玛雅旗舰,火油和硫磺在接触到旗舰的瞬间猛烈燃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整个旗舰变成了一片火海。
周循的这一策略彻底打乱了玛雅联军的阵脚,他们的旗舰被毁,士气大挫。汉军趁势发起全面进攻,玛雅联军的防线开始崩溃,胜利的天平逐渐向汉军倾斜。
埃克·巴兰见状大惊,急忙下令转向。但这个命令在混乱中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各舰争相避让,互相碰撞。
原本有序的舰队阵型瞬间变得杂乱无章,战舰之间因为躲避不及而发生了剧烈的撞击。一些较小的船只甚至被巨大的撞击力掀翻,船员们惊慌失措地跳入海中,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漂浮的物体。
旗舰上的埃克·巴兰脸色苍白,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可能导致整个舰队的覆灭。
未时二刻,汉军发起总攻。在周循的指挥下,汉军的战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敌阵。战鼓声震天动地,士兵们高声呐喊,士气如虹。
周循站在旗舰“镇海号”的船头,目光如炬,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乎整个汉军的未来。
周循亲率“镇海号”直插敌阵,目标直指玛雅旗舰。两舰在海上展开惨烈的接舷战,汉军的重弩对玛雅的毒箭,环首刀对黑曜石剑。
战斗异常激烈,汉军的重弩射出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在玛雅旗舰上,而玛雅战士则以毒箭还击,每一箭都带着致命的毒性。汉军的环首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与玛雅战士手中的黑曜石剑碰撞出火花,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士兵的怒吼和哀嚎。
“保护都督!”林弘带人挡住一波毒箭,自己却中箭倒地。他身边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试图为他抵挡更多的攻击。
林弘虽然受伤,但仍然坚持指挥,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坚定和勇气。他的忠诚和勇敢激励着周围的士兵,他们誓死保卫周循,不让敌人有一丝机会接近。
周循目眦欲裂,亲自持剑冲锋。年近五旬的老将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剑光闪处,无人能挡。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准确无误地击中敌人,他的身影在敌阵中穿梭,如同战神降临。
士兵们看到都督如此英勇,士气更加高涨,他们紧随其后,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最终,在惊心动魄的激战中,“镇海号”的英勇将士们终于突破了重重障碍,成功地登上了玛雅旗舰。旗舰的舰桥上,周循与埃克·巴兰这两位传奇人物面对面站立,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周循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不屈的意志,而埃克·巴兰则紧握着他的黑曜石战斧,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
没有豪言壮语,瞬间两人便厮杀在一起。两人的战斗异常激烈,剑与斧的碰撞声在海面上回荡,每一次交锋都可能决定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
周循灵活地舞动着长剑,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风之声,而埃克·巴兰则以他那沉重的战斧,每一次挥出都似乎要劈开大海。两人的身影在舰桥上交错,战斗的激烈程度让旁观者都为之动容。
“海洋不属于你们这些外来者!”埃克·巴兰怒吼着,他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充满了对海洋的占有欲和对敌人的蔑视。
周循毫不示弱,一剑格开他的黄金战斧:“大海,从来只属于敢于航行的人!”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着海洋的自由与无畏。
决战持续了一刻钟,周循以轻伤的代价,巧妙地利用了埃克·巴兰的一个破绽,将他刺倒在地。埃克·巴兰倒下的一瞬间,玛雅舰队的士气也随之崩溃。
主帅被俘,玛雅舰队顿时大乱。各城邦的舰船纷纷升起白旗,表示投降,只有少数死忠份子试图突围,但他们的努力最终徒劳无功,被汉军一一歼灭。
申时,海战结束。汉军的胜利如同夕阳下的海面,波光粼粼,闪耀着胜利的光辉。
清点战果:击沉敌舰二十一艘,俘获三十三艘,仅少数逃脱。玛雅海军主力就此覆灭。这场胜利不仅标志着汉军在海上的霸权,也宣告了玛雅海军的辉煌不再。
然而汉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五艘主力战舰沉没,八艘重创,伤亡水兵超过一千。林弘,这位英勇的将领,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他的伤势让所有将士的心都揪了起来。
周循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即组织救治伤员,他的身影在甲板上来回奔波,指挥着医疗队为伤员包扎伤口,给予他们最及时的救助。
同时,他派快船向建安城报捷,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和百姓们也能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
三日后,当捷报传到建安城时,曹植正在接见蒂亚瓦纳科的使团。
“王爷,”信使跪地呈上战报,“北海大捷!玛雅海军主力已灭,周都督正在追击残敌!”
曹植强压心中激动,平静地对南方使团说:“贵使都听到了?我唐汉王国有能力同时应对南北两线的战事。”
使团首领脸色微变,态度明显软化。
当晚,曹植在王府设宴庆功,同时下达新的诏令:
封周循为“靖海侯”,赏金千两;
在北海建立“镇北都护府”,统辖新归附的玛雅城邦;
命毛玠立即北上,负责与玛雅各城邦的和谈事宜;
同时,从建安大学选派学者百人,前往玛雅地区学习其天文、历法、建筑知识。
诏令传出,举国欢腾。
但在庆功宴的角落里,曹植对刘晔低声说:
“绍熙的伤势如何?”
“箭毒已解,但需要静养三个月。”
曹植点头:“让他好好休息。接下来,该是文臣的舞台了。”
北海的胜利,为唐汉王国赢得了宝贵的和平发展期。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南方的蒂亚瓦纳科帝国,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海风的咸味尚未散尽,高原的寒风又将袭来。开拓者的征途,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