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便携式加热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驱散了部分寒意,也映照出龙牙队员们疲惫却亢奋的脸。
洞穴中央,被废掉能量、打断四肢、卸掉下巴的血狼像一摊真正的烂泥被丢在角落里,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但那双曾经充满桀骜与疯狂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生理性的痛苦。
他那拙劣的雪崩陷阱和垂死反扑,成了小队休整期间一个略带黑色幽默的插曲,也彻底磨灭了所有人对他最后一丝可能的、不切实际的怜悯。
“妈的,这叛徒还真是属小强的,都这样了还能蹦跶一下。”
胖虎灌了一口热腾腾的能量饮料,咂咂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所以龙神说得对,对这种货色,就不能有一丝手软。”
玄狼正在检查自己的装备,语气冰冷,“等把他扔进国际法庭的笼子里,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猴子把玩着从血狼那里缴获的特制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别说,这匕首材质真不错,归我了,以后专门用来开罐头。”
“你丫能不能有点出息……”旁边队员无语。
汤泽天坐在洞穴稍深处的一块平滑冰岩上,闭目养神。
他看似在休息,但精神感知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至整个临时营地,乃至更远的雪山。
血狼的小动作,风雪中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甚至地下深处那个被掩埋基地残存的寂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绝对的力量带来的,是绝对的掌控力。
休整时间很快过去。
当汤泽天睁开眼时,所有队员立刻停止交谈,迅速整理装备,进入战备状态。
无需多言,龙神的意志就是行动指令。
“出发。”
汤泽天站起身,言简意赅。
小队再次投入茫茫风雪,朝着朱雀破解出的那个古老祭坛坐标前进。
此时血狼被注射了强效镇静剂,由一名队员专门看管等待后续接应。
这一次,队伍中少了一个需要押解的累赘,行动速度更快。
尽管风雪依旧狂暴,地势越发险峻,但在汤泽天那无形力场的庇护下,小队行进得异常平稳,仿佛风雪自动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通路。
经过数小时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坐标所指的位置,一处位于两座雪峰之间的隐秘山谷。
山谷内的风雪明显小了许多,甚至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
山谷中央,矗立着一座用巨大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奇异符文,历经无数岁月风霜,依旧散发着苍凉古朴的气息。
祭坛上方,离地约三米处的虚空中,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水晶碎片,正静静悬浮着,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能量波动——第五块“源初之力”碎片!
然而,祭坛并非无人看守。
就在碎片正下方,祭坛的中心,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他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幽冥组织的徽记,脸上戴着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
他周身气息晦涩深沉,仿佛与整个祭坛、乃至这片山谷融为一体。
当汤泽天一行人踏入山谷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同深渊般漆黑、没有任何眼白的眸子。
“幽冥判官……”
玄狼瞳孔微缩,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比血狼那种叛徒更高层级的存在,是幽冥长老会的直属执行官,实力深不可测。
“龙神,汤泽天。”
判官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干涩而冰冷,“等候多时了。”
汤泽天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判官,又扫了一眼他头顶的碎片:
“让开,或者,死。”
判官发出低沉的笑声,缓缓站起身:
“狂妄!你以为摧毁一个外围基地,收拾了一个叛徒,就有资格在幽冥面前耀武扬威?这‘心源碎片’,乃是我幽冥圣物,岂容你觊觎!”
他话音未落,身形陡然模糊,下一瞬,竟已出现在汤泽天面前十米之处!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同时,他双手结印,一股阴冷、污秽、带着强烈精神侵蚀力的黑暗能量如同潮水般向汤泽天涌来!
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的水分都瞬间凝结成黑色的冰晶!
“精神侵蚀!小心!”
玄狼惊呼,这种攻击防不胜防!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寻常高手瞬间精神崩溃的黑暗潮汐,汤泽天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那污秽的能量在靠近他身体三尺之外,就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蒸发,根本无法侵入分毫!
他周身仿佛有一圈无形的纯净力场,万法不侵!
“什么?”判官面具下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的精神侵蚀竟然无效?
“只有这点本事?”
汤泽天淡淡开口,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判官却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压下!
他闷哼一声,周身黑暗能量剧烈波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混账!”
判官又惊又怒,双手猛地向前推出!
“幽冥鬼手!”
一只由纯粹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抓向汤泽天!
这一击,蕴含的力量足以轻易撕碎坦克!
汤泽天这次终于动了。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那巨大的鬼爪,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撞的轰鸣。
那道凝实无比的黑暗鬼爪,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从中间被整齐地一分为二,然后如同轻烟般消散在空中。
仿佛汤泽天划开的不是能量,而是一张薄纸。
绝对的碾压!
毫无悬念的碾压!
判官彻底惊呆了,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井底之蛙,安知天河之阔?”
汤泽天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一步踏出,都让判官感到窒息般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