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的人和上一次的不一样，我连面宫都看不清楚，这是升了一个级别，”谢砚提醒道：“之前的人可是连装不装一下，这次的明显谨慎小心，不好对付。”
周虹又忍不住骂了声娘：“他们销赃就算了，怎么还有尾巴，你都怂了，我也就一起了。”
周虹的性子大大咧咧，根本没听出谢砚话里不提他自己，只一味骂那帮人胆大妄为。
谢砚看着方之凡的头像，自己可没怂，今天的事情他还是如实报给了方之凡，得到的回复就是按兵不动，这四个字就能让他吃下定心丸。
周虹在电话里抱怨了一通，丝毫不提许成意的友善提醒。
“见过玉碗的都要被找一遍，你隔壁也不例外，许家人还是许家人，这人脉圈子杠杠的。”
“呵，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和姐玩这一套呢？”
“你还是和人打好关系吧，能借用的关系不用白不用。”
电话那头顿地沉默，周虹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有点道理。”
挂了电话的周虹沉吟再三，正准备手指大动，助理走进来：“周总，许总过来了。”
周虹庆幸手指头没自己的嘴快，许成意也是庆幸能找个由头来找周虹，这是其一，其二，许成意在周虹这里连连碰壁，实在没辙的他只能向许若婷请教。
这一请教不打紧，许成意才发现自己把不该踩的坑全踩了，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在绞。
“许总有何指教？”
两人坐在拍卖行的会客厅里，中间隔着会议桌。
“玉碗的事情。”许成意说道：“我在相关系统里的朋友告诉我宋朝玉碗是赃物，上次被抓的一帮盗墓贼也只是马前卒，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周虹眨了眨眼，这家伙不是让老弟转达过，现在又重复一遍，不就是没话找话。
“我弟和我提过了，今天来的人我也没搭理，你要是说这件事情，那有什么可聊的。”
“今天这人明显来者不善……”
“行了，我都知道了，我老弟的动作可比你快多了，一通电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许成意一噎，无奈道：“我倒是想给你打电话，你不是把我拉黑了？”
“放出来，行了吧。”
正愁没有台阶下的周虹一鼓作气地把许成意的微信、电话全部放出来，许成意差点没压住嘴角，故作平静道：“以后有什么事我和你通通气，省得咱们都掉进脏水里。”
“啧啧啧，许总怎么突然想做好人了？”
“我从来都是好人。”
“呵，这话你自己信？”
“周总，我们从前有种种误会，我这个人在商言商容易不近人情，从前是一叶障目了。”
“人情，大可不必，我和许总你可没有什么人情存在。”
许成意在脑子里把自己从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过了一遍，更是后悔到牙酸。
没有人情，但有他对她有情啊！
现在没法诉诸于口，他心里也委屈，为了拿下隔壁开拍卖行，他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到头来却成了同行打擂台的局面，越发不落得她的好，这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成意现在诸多的后悔都无法说出口，只能采纳许若婷的建议好好弥补。
比如现在，他取出一份邀请函递到周虹面前，原本兴致怏怏的她在看到封皮后顿时精神振奋：“给我的？”
“不然呢，这次是我们拍卖行业与藏家们一次绝佳的合作机会，门票给你了，剩下看你自己的表现。”许成意又恢复了不解风情的风格：“我们中天拍卖会一样会参加。”
原本还因为这张通行票而小有感动的周虹瞬间被踩到了尾巴，这家伙几个意思？挑衅？
“我的意思是有我们拍卖行在，你们难免吃亏些……”
周虹的脸色在他未尽的话音里越来越差，许成意尴尬得在心里直搓手，来个人告诉他，要底要怎么表达他的真实意思，他真没有拿两家拍卖行比较的意思！
幸好许成意记起了许若婷的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闭上嘴巴。”
周虹几近发作，姓许的不就是觉得他们的拍卖行级别与声望高过于自家的么。
真是先给一颗甜枣，又甩她一巴掌，但这样的机会难得，能一次性认识许多圈内有名的藏家，一旦将他们发展为委托人，那就能变现了，行，话难听是吧，没事，她忍！
“吃亏不吃亏到时候再说，我就先谢谢许总。”
“不用谢，从前多有得罪，就当赔礼。”
周虹一听，来到窗边，打开自动窗帘向外张望，许成意一脸费解：“这是怎么了？”
“我看看太阳今天是不是在东边啊。”
周虹的话让许成意的脸涨得通红，周虹朝外一瞟，咂舌道：“哎呀，今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走了！”许成意红着脸起身，用离去代表自己的反抗。
看着他仓惶逃走，周虹吐吐舌头，这人真是脸皮薄，这么不禁逗，这个人真是别扭。
说他是来道歉的吧，这骨子里的优越感是半点没有少啊，开口就是重创，你说他没诚意吧，这张邀请函如果不是他姓许的去张罗，自己是搞不来的，级别太高她够不着。
诚意是有，就毁在他那张嘴上了，他的拍卖行运营得好，那是因为什么他没点数吗？
除了他本人给力以外，单单是香江姓许的，就这五个字就能让不少方面亮绿灯，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弟说得对，这条大腿抱上又有何妨？
反正台阶是对方给的，她顺势下去刚刚好。
周虹喜不自禁，一蹦三尺高，回过神来才把这邀请函发给谢砚，没成想老弟比她还更早一步拿到请柬，原来谢砚要顶替郑老去参加古玩大法，而她是作为合作方参与。
姐弟二人能齐齐出击真是莫大的好事，周虹是乐了，但等着与周虹近距离相处的许成意在古玩大会的门口看到谢砚时，直接两眼一黑——这家伙怎么就阴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