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城发生的事情迅速传播,到了晚上果然人流量大幅减少,惹得整条街上的商户都哀声叹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现在的事情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能等到被淡忘,至于万宝阁嘛,被贴了封条。
本来就要开不下去的店现在算是划上了句号,从此古玩城再无万宝阁。
不管别人怎么慌张,刚刚入账三百万的谢砚是半点不慌,真的是稳如泰山。
只是深夜时分,北城的一处公寓里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一个黑衣男人手里夹着雪茄,替他点火柴的人手直抖,好几次都没能把雪茄点燃。
砰地一声,黑衣男人将手机掷向地板,手机顿时四分五裂:“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大墓突然防守森严,咱们的人实在不敢靠近,”这人拿着火柴束手无策:“加上老吴那边出事,计划怕是不能进行了。”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句话几乎是从男人牙缝里迸出来,带着满满的气急败坏。
“吴,吴大伟都死了,他是唯一和咱们交接过的人,其余人都没见过我们,是不是他在张罗的时候暴露了线索……”这人越说越没底,冷汗不停地冒。
总之,这次的计划彻底流产!
“知道那是什么级别的古墓吗?”男人指间的雪茄快被他揉碎了:“楚国墓!”
就连怎么应付流沙阵都想好了,结果功亏一篑!
虽然及时把吴大伟处置掉了,但损失无可避免,这次是彻底打了水漂,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为何会全员被抓,仅逃了一个吴大伟,此前分明从未露过痕迹,除了,“那个玉碗。”
必须是在销赃环节出了纰漏,男人的眼神变得阴鸷:“查,必须查到底,看看是谁挡了我们的路,一旦找到罪魁祸首,我必要扒了他的皮!”
黑衣男人对着另一侧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说道:“把经手过那只宋朝玉碗的所有人全部筛一遍,一个都不许漏!”
“呵,我倒要看看是哪只小鬼通了阎王爷,埋了咱们的财路。”男人面容狰狞道。
呼,谢砚大半夜地从睡梦中惊醒,脑门上满满的汗,他迷迷蒙蒙地爬起来,外面黑漆漆。
今天晚上的古玩城群里太热闹,光看大家水群就过了零点。
群里铺天盖地的全是对林老板的怨气,互联网时代更是透风的墙,后来相关信息虽然被古玩城的幕后老板压下来,但还是走漏了风声,晚上的人流量起码降半。
谢砚也跟着发了几句牢骚显示自己是个合群的人,等到好不容易睡着又接连做梦。
梦里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各种画面乱入,睡眠质量太差,天还没亮就醒了。
谢砚再也睡不着,天没亮也爬起来洗漱,隔壁赵南的房间里传来阵阵鼾声,他洗漱过后先给老祖宗们上香,除非不在家,不然这个环节必不可少。
做完梦起来的他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可不是好预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刀下逃过一劫的好事大概是成交了一笔大的,但现在这感觉好像不太妙,还是在给老祖宗们上完香以后才平静下来。
赵南醒过来的时候,谢砚都把早餐买回来了,他迷迷糊糊地要手机,结果挨了一下。
无可奈何的赵南只能先去刷牙洗脸,吃完早餐背完书,谢砚才把手机交给他:“你带上有什么用,进校第一时间还是交班主任,下晚自习才能取回来。”
“那可不一样,现在的孩子没了手机就像没了魂,就算不能玩,只要知道它在身边,我心里也是满足的。”赵南对着手机亲了一口,想到前天晚上的际遇还像是在做梦。
他小小年纪就见到香江首富欸,可惜这件事情超过同学认知,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不得不说表哥是懂得青少年思维的,昨天他试探了一下发现风向不对就老老实实了。
“真是你的童年、我的童年不一样。”谢砚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在干嘛,那都是在认认真真上学,学习之外还要跟着爷爷学古董鉴定,学各种风水知识,哪像赵南这么自在。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是要磨其心志的,表哥你是人中龙凤,我就是一小废材,不一样。”
赵南的嘴跟裹了蜜一样,拿着手机就欢快地拉着谢砚陪自己走出古玩城,经过万宝阁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哆嗦,看着门上的封条直咋舌:“哥,你说割自己脖子疼吗?”
“要不你试试?”
赵南直摇头,他就是问问,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姓林的死不足惜,怎么能杀自己的债主呢,欠钱就算了,还要人家的命。
赵南也是害怕才让谢砚陪自己出去,目送他离开,谢砚才折回来,站在万宝阁前发呆。
许老板也刚好吃完早餐回来,走过来说道:“老林真是害人不浅啊,债主好生生的家也被他拆了,他倒是拍拍屁股一了百了,他媳妇昨天都哭晕过去了,不过也没人同情。”
“自作孽不可活呗,每年金价暴涨的时候,黄金城里就有料商跑路,林老板和这帮人其实一样,都是赌徒,他不该杀人,让自己的儿女没法抬头做人。”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结果现在欠钱的倒成大爷了,他不还钱还杀人,恶上加恶。
许老板对林老板也是同情不起来,就是心疼来古玩城的人少了,直叹气:“咱们可要过好一阵子惨日子,现在行情本来就惨淡,你看看,走了多少商家。”
说起来也是让赝品坏了这一行业的名声,谢砚安慰道:“现在的网民不长记性,时间一长就不记得这回事,咱们等等就好了,您要日子难过,送件到我姐那?”
许老板一听直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许老板叹口气要走,结果不小心踢到门口烧过纸的火盆,直呼好家伙,他赶紧把火盆放好,双手合十:“多有得罪,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