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尔瞅着好久不见的师父,心里其实挺想的,可自己没打招呼就破了禁制,这会儿哪敢凑上去撒娇卖乖?心虚得直缩脖子。
她赶紧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得干脆利落。
“师父!徒儿知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破了这禁制!”
秦与师父没吭声,就低着头,指尖捻着那些禁制碎片,碎片在他手里闪着微光,像碎了的水晶渣。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眼,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这禁制……真是你一个人解的?”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比平时更水润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是,是徒儿!”
苏瞳尔赶紧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
“我...我在这儿琢磨了好几个月呢!真的!”
秦与又沉默了几息,才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唉……罢了,既然是缘法,那就……随它去吧。”
他说完,像是怕人看见他表情似的,立刻转身往楼下走,背影瞧着有点……落寞?
他刚走到楼梯口,声音又从下面飘了上来,听起来努力维持着平静:
“这禁制本也没说不能解。既然你解开了,就上去看看吧。那上面……有些上古失传的功法秘籍。”
“它们都是有灵性的,若是得到它们的认可,便能寇见几分,若是得不到就是无字天书,那便是时机未到,都上去吧。”
师兄妹几个一听,眼睛唰地一下全亮了!尤其是苏瞳尔,刚才破禁制时那股子钻心的疼好像瞬间飞了,跳起来就想往楼上冲。
旁边的方旭白看她龇牙咧嘴还跑得飞快,忍不住噗嗤乐了,赶紧迈开长腿跟上:
“慢点!小心摔着你这功臣!”
来到五楼
“我的老天爷啊!”
樊青芷的尖叫差点把屋顶掀了,她手指哆嗦着指向四周...
“这……这……这满架子都是啥?!九霄引雷真诀?太虚化元录?碧落黄泉指?!”
她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这……这不该是上界才有的宝贝吗?咋会在这犄角旮旯?!”
魏枕云努力保持着世家公子哥儿的范儿,但眼角肌肉一个劲儿地抽抽,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强装镇定地在一排排散发着古老气息、灵气氤氲得如同云雾的书架间踱步。
那些书脊非金非玉,摸上去温润如玉,还带着奇异的能量脉动。他手指拂过,嘴里念念有词,试图找回点理智。
“嗯…这本玄冰凝玉功,冰寒刺骨,寒气透骨,封面都凝着霜花……似乎对旭白你的水灵根大有裨益……”
“再看这本《离火焚天录》……嚯,烫手!青芷师妹,你的火系术法要是配上这个,怕不是要烧穿天?”
他们对着这泼天的富贵,居然开始扭捏起来,一副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全拿的矫情样儿。
然而,这种“优雅”的挑选氛围,在一个作死王苏瞳尔开口的瞬间,被碾得粉碎。
“停停停!”
苏瞳尔叉着小腰,往屋子中央一站,活脱脱一个小号山大王。
她小手一挥,精准指向角落里那个存在感最低、但最老实巴交的苦力~方旭白,
“六师兄!别傻杵着看西洋景了!发挥你擎天柱的优势!去!把那些书架顶上的书,对,就是那些看着最古旧、字都花得看不清的!一本不剩地!给我薅下来,统统塞进我的储物戒里!”
她小手指着最高层那些蒙着厚厚灰尘、书页边缘泛着奇异微光、文字扭曲如蝌蚪游动的秘籍。
方旭白闻言,猛地一回头,一双原本就大的眼睛此刻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嘴巴张得能塞进个灵果。
“全……全部?”
他结结巴巴,手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那高高的书架,脸上瞬间写满了你疯了?、师父会把我片成刀削肉的、小师妹你害我!的复杂表情,混合着震惊、惶恐和一丝丝被委以重任的茫然无措。
苏瞳尔小嘴一撇,理直气壮得能把歪理掰成天条。
“师父老人家只说了挑几本,可没说不能全拿呀!这叫充分理解师命,灵活变通!懂不懂?搞快点!都装起来!”
“这叫战略储备!未雨绸缪!万一其他未到场的师兄师姐他们需要呢?这不就用上了?”
“咱们这叫……雨露均沾!师门人人皆有之!”
她小手叉腰,小脑袋昂得高高的,一副本姑娘深谋远虑为宗门的架势。
“噗……”
樊青芷本来还在为挑哪本天级功法纠结得薅头发,听到小师妹这番高论,差点没绷住笑喷。
她仔细咂摸了一下,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倏地贼亮贼亮,猛地一拍大腿,一副完全忘了淑女的形象...
“哎呀!小师妹大智慧啊!醍醐灌顶!我们要是只拿几本,外面眼巴巴等着机缘的师弟师妹们怎么办?”
“厚此薄彼,非我这个大师姐风范!要拿,就全部拿!一个书架角都不能留!这才叫真正的雨露均沾!”
“来来来,六师弟,别傻站着了!大师姐助你一臂之力!”
瞬间,端庄稳重的大师姐樊青芷,被搬空有理,全拿无罪的逻辑彻底策反,撸起袖子就加入了搬书敢死队,动作麻利得跟专业抄家的似的。
方旭白看着瞬间倒戈、热情似火的大师姐,再看看旁边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扶额叹气的魏枕云,认命地叹了口气,任命地开始当起了人形起重机。
他个子高,手臂长,一次能搂下来一大摞散发着强大灵力波动、书页泛黄卷边、有些甚至用奇异兽皮或玉简制成的古籍,小心翼翼地堆放在屋子中央。
很快,那里就形成了一座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书本小山,珠光宝气灵力光晕晃得人眼花。
就在方旭白吭哧吭哧当苦力,樊青芷和苏瞳尔兴高采烈地指挥、堆叠,忙得热火朝天时,一直冷眼旁观、努力维持高冷人设的魏枕云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优雅地扶了扶额,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扫过忙得不亦乐乎的三人,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我说……三位壮士,你们这吭哧吭哧一本一本地搬,堆成山再收……是打算练臂力还是嫌储物戒空间太小装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