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戏台
后台那场由奇异造型引发的小小骚动,最终在云堇温和的圆场和香菱张罗着品尝新菜品的提议下渐渐平息。
行秋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尽管耳朵尖还有点红),重云也总算得以暂时摆脱那身引人注目的裙装,换回了惯常的方士服饰。
众人嬉闹过后,后台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追光,聚焦在戏台中央。
只见云堇身着一袭岩色重彩的戏服,头戴嵌有珠玉的帝君冠冕,缓步走出。那戏服绣着繁复的云纹与山石图案,边角缀着细碎的金箔,随着她的步伐,仿佛有云雾流转,尽显威严庄重。即便尚未开口,那股属于岩王帝君的磅礴气势,已扑面而来。
“诸位好友,今日云堇不演风月,只颂史诗。”她的声音清越,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厚重感,“此戏名唤《磐石千钧》,为诸位演绎千年前,帝君平定魔神之乱,奠定璃月基业的壮烈篇章。话不多说,且看这出——【镇岳】!”
言罢,云堇凝神静气,一个亮相,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锋。
【戏文唱段:《磐石千钧·镇岳》】
(西皮导板)
乱乾坤,烽烟起,魔神怒号,
(回龙)
看八荒,尽遭劫,生灵涂炭,我心焦!
(原板)
戴冠冕,执玉璋,身负苍生望,
踏云巅,挥岩枪,敢把邪魔扫。
忆昔时,与龙族,盟约共守疆,
到如今,背信约,兵戈又相向。
(快板)
左有那,巨鳌掀波覆海岛,
右有那,毒雾弥漫锁山腰。
前有那,刑天舞干戚来犯,
后有那,厉鬼磨牙欲噬朝。
(摇板)
众仙家,齐效命,同仇敌忾,
凡人与,神明心,紧紧相靠。
我这里,祭起了,摩拉石碑,
要将那,乱臣贼子,一并镇倒!
(散板)
一声喝,山岳崩,石破天惊,
(垛板)
定风波,安社稷,
守璃月,万载牢!
唱到激昂处,云堇的身段也随之大开大合,一个“鹞子翻身”,仿佛岩枪破空;一个“金鸡独立”,又如磐石屹立。她的眼神时而威严如帝,时而悲悯如父,将岩王帝君在乱世中既要铁血平乱,又要心系苍生的复杂心境演绎得淋漓尽致。
后台众人早已看得痴了。行秋抚掌暗赞其唱词工整,意境宏大;重云则为那凛然正气所折服;连一向跳脱的胡桃,此刻也屏息凝神,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历史厚重。
一曲终了,云堇收势伫立,余音绕梁。她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询问:“此乃《磐石千钧》的核心一折,不知诸位看罢,心中可有什么感受?”
最先开口的是静立角落,头上有一簇扎起来呆毛的天一,她眼中闪着惊叹:“你把「西皮快板」的急与「散板」的苍劲融得绝妙,「山岳崩,石破天惊」那句的金石之音,竟让我恍见岩枪破空;身段更不用说,起势如帝君临世,落势似磐石扎根,神与人的共情揉得恰到好处。”
天一话音刚落,后台的寂静便被一阵热烈的掌声打破。
香菱率先跳起来,脸上满是激动的红晕:“太震撼了!云堇你唱到「祭起摩拉石碑」那一句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真看到帝君站在山巅镇住邪魔的样子!”
行秋放下手中的发带,眼神里满是赞赏:“唱词字字铿锵,既贴合魔神战争的宏大背景,又藏着对「契约」与「苍生」的细腻刻画,尤其是「凡人与神明心紧紧相靠」一句,把璃月的根基唱得透彻。这戏文,足见云先生下了苦功。”
重云也难得主动开口,语气带着敬佩:“云先生的身段更是绝妙,「鹞子翻身」时的利落,「金鸡独立」时的沉稳,完全把帝君的威严与力量演活了。作为方士,我能感受到戏里那份镇邪安邦的正气,特别有共鸣。”
胡桃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郑重:“往生堂见惯了生死,却少见这样能把‘守护’唱得让人想哭的戏。不错不错,回去本堂主也学学。”
申鹤也轻轻点头,声音虽柔却坚定:“师父曾说,千年前的璃月满是苦难,是帝君和仙家撑起了天。你把这份‘撑起天’的重量唱出来了,很动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真心实意的赞同,连戏台角落负责打理道具的老师傅都忍不住插话:“云老板这戏,无论是唱腔、身段还是戏文意境,都是近些年少见的佳作,定能成璃月戏台的一段佳话!”
云堇听着这些话,眼中泛起微光,微微欠身:“多谢诸位的认可,有你们这份心意,我更有信心把《磐石千钧》演好,不辜负这段厚重的历史。”
话音刚落,戏台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门帘被轻轻掀起,身着素色长衫的钟离缓步走入,指尖还捻着半片刚落下的柳叶,目光落在云堇那身岩色戏服上,带着几分审视,又有几分温和。
“方才路过,听闻戏台上唱的是魔神战争旧事,唱腔苍劲,戏文亦见功底。”钟离的声音如古玉相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云堇身上,“‘戴冠冕,执玉璋,身负苍生望’这句,倒是精准道出了当年的心境。云先生对那段历史的考据,颇为用心。”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能被钟离这般评价“精准”,足以见得《磐石千钧》的戏文与演绎,已触碰到了历史的内核。
胡桃最先反应过来,凑上前笑道:“对啊,客卿经常摸鱼听戏,那正好,你可得多给云堇提提意见,毕竟你对璃月旧事很熟悉嘛!”
钟离颔首,目光落在戏服上的云纹刺绣:“戏服纹样仿的是千年前璃月宫的制式,金箔用量克制却显庄重,可见细节处用了心思。若说建议......”
他顿了顿,看向云堇,“唱到「与龙族盟约」时,唱腔可再添几分沉郁,当年与若陀立约,既有信任,亦藏着对未来的考量,那份复杂,或许能让角色更显立体。”
云堇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钟离先生此言极是!我之前总觉得这段唱腔少了点层次,经您点拨,才算明白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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