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玉京台
三人刚出玉京台,沿着通往绝云间的山道走了没多远,胡桃突然停下脚步,抱着小天一的手臂微微一松。
“申鹤,你先等等。”胡桃声音有些迟疑,垂眼望了望怀里依旧没动静的小天一,又抬眼看向申鹤,“这趟去见真君,我就不去了。”
申鹤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眼底满是疑惑:“为何?”
胡桃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小天一,指尖蹭过小家伙冰凉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我啊,说到底就是往生堂的堂主,管的是人间生死事。真君是仙家,打交道的是仙缘道法,这种事我掺和多了反倒不妥。”
她顿了顿,将小天一小心往申鹤怀里递,“你心思细,方才也听我把情况说清了,你替我带她去,我放心。我就在山下等着,有消息你尽快告知我就好。”
申鹤看着胡桃递来的小天一,那小小的身子裹在胡桃的外袍里,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苍白的小脸贴在自己臂弯处,像一片易碎的云。
申鹤心头微微一软,伸手稳稳接过来,指尖触到小家伙微凉的体温时,又多了几分郑重——这是胡桃的托付,更是一条鲜活的小性命,绝不能出半分差错。
“好,你且在山下等候,我定会带小天一转危为安。”申鹤轻轻拢了拢裹着小天一的外袍,转身继续往山道深处走。
林间的风渐凉,申鹤将小天一抱得更紧些,心里满是牵挂:难不成是泉水的副作用?若真与仙家有关,师父能否真的帮到她?她一边走,一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天一,见她始终闭着眼,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心又沉了沉。
没走多久,前方林间突然窜出五六个手持刀棍的盗宝团成员,个个凶神恶煞地拦住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盗宝团成员盯着申鹤怀里的小天一,眼神不善,“看你抱着个孩子,倒是好欺负,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申鹤眉头微蹙,抱着小天一的手臂纹丝不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指尖凝起淡淡的冰雾。
她没多余废话,身形一晃便欺到为首者面前,不等对方反应,手掌轻轻往下一按——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盗宝团成员的脑袋直接被按在地面的石子路上,疼得惨叫出声。
其余盗宝团成员见状,举着刀棍扑上来,申鹤脚步轻盈地避开,怀里的小天一被她护得稳稳的,连晃都没晃一下。她反手一扬,冰雾化作细碎的冰棱,轻轻扫过那几人手腕,几人手里的刀棍瞬间落地。紧接着,申鹤上前两步,左右开弓,手掌分别按在两人后颈,又是两声闷响,那两人也跟着脑袋扣地,疼得直哼哼。不过片刻,五六个盗宝团成员就全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般大的动静,连林间的飞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可申鹤怀里的小天一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得像没听见任何声响。申鹤低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没再理会地上哀嚎的盗宝团,抱着人快步往绝云间深处走。
终于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外,申鹤轻轻唤了声:“师父,徒儿申鹤,有事求见。”
洞府门缓缓打开,留云借风真君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目光扫过申鹤怀里的小天一,眼神微凝:“气息滞涩,魂魄似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出什么事了?”
申鹤连忙将小天一抱上前,把胡桃所说的情况一一告知:“她今早醒来后便没了神采,眼睛空洞,唤之不应,连最爱吃的东西都没反应,甘雨也不知缘由,便让我带她来找师父帮忙看看。”
留云借风真君伸出指尖,轻轻点在小天一的眉心,一缕淡金色的光萦绕在指尖。
她闭着眼感知片刻,缓缓收回手,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天一并非生病,而是被梦魇住了。她的魂魄困在自己的梦境里,外界的动静自然传不到她耳中,也醒不过来。”
听到“梦魇”二字,申鹤抱着小天一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连忙追问:“师父,那可有办法让她醒过来?总不能一直让她困在梦里。”
留云借风真君踱了两步,羽扇轻摇,目光落在小天一苍白的小脸上,沉吟道:“梦魇分许多种,寻常梦魇只需外力惊扰便可醒,可这孩子魂魄困得深,寻常法子怕是无用。”
她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倒是记起来了,本仙早年研究过一种「映梦石」,能将人的梦境显化出来,或许能从梦里找到让她醒转的契机,待本仙找找。”
说罢,留云借风真君转身走进洞府深处,只留申鹤抱着小天一在原地等候。
洞府内满是各式机关零件,青铜齿轮与琉璃镜片堆放在案上,留云借风真君翻找时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偶尔还夹杂着她“咦,放哪了”的嘀咕。
申鹤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天一,小家伙的呼吸依旧轻浅,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像蝶翼停驻,可那毫无生气的模样,让她心头发紧。
她轻轻哼起往日在人间听来的调子,指尖轻轻拍着小天一的背,盼着这细微的动静能传到她梦里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留云借风真君抱着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圆盘走出来,圆盘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心嵌着一颗淡蓝色的晶石,还沾着些灰尘。“找到了,就是这个。”
她将圆盘放在石桌上,用羽扇扫了扫灰,“这机关有些年头没用过了,当年试验时倒还灵光,就是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用。”
她抬头看向申鹤,指了指圆盘:“将天一放上去吧,让她平躺,晶石要对着她的眉心,这样才能引动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