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墙根往前蹭，手电筒光圈扫过那些生锈的管道。赵勇在我后头两步远的地方憋着气，我们刚从控制室跑出来，可主机上那个画面还在眼前晃——郑铭跟戴面具那人握手的画面像钉子一样扎进脑子里。
“你脸色不对。”赵勇压着嗓子说，“头疼是不是又犯了？”
我没回话，只把背包往上提了提。刚才拷数据用了那能力，现在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人拿针戳。但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接下来每分每秒都可能是生死关头。
头顶传来脚步声，像是巡逻队开始往回走。赵勇抬头看了一眼通风口，手在腰包里摸工具。我却盯着走廊尽头那扇铁门看了起来。那门比其他门更厚，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封条，写着“高压区 禁止入内”。
“那边。”我抬手指了一下。
赵勇皱眉：“你是认真的？”
“刚才的数据还没拷完。”我说，“而且……那门后面可能藏着更重要的东西。”
他咬咬牙，没再多问，蹲下身开始撬锁。动作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只有金属摩擦的震动顺着地板传到我脚底。
我靠在墙上，闭眼发动能力。头痛立刻加重，但画面还是出现了：一个人影拖着箱子走进那扇门，熟练地输入密码，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睁开眼，赵勇已经撬开了外层锁。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他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机油味扑面而来，屋里比外面还要冷。
屋子里堆满了设备，大部分落满灰尘，但中间那台主机还亮着灯。屏幕一闪一闪，像是在等人来碰它。
赵勇走到主机前敲了几下键盘，屏幕突然跳出个对话框：“访问权限受限，请输入认证码。”
“麻烦。”他说。
我绕到另一边，在一堆文件里翻找线索。纸张一碰就碎，但有几张塑料卡片保存得还算完整。我拿起一张，背面印着一组数字：b7-2341。
我把卡片递给赵勇，他试了一下，果然解锁了界面。屏幕刷新后，出现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project black tide - phase I”。
“黑潮计划？”赵勇念出名字，眉头拧得更紧，“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试试破解。”我说。
他点点头，插上便携终端开始操作。我站在旁边盯着屏幕，忽然注意到主机侧面刻着一行小字：“L.A.N. Node 07”。霖安市的缩写，还有编号。这地方不只是个据点，而是某个更大网络的一部分。
“李悦。”我按下通讯器，“你在吗？”
“我在。”她的声音很快传来，“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一台主机，里面有加密文件夹。”我说，“能远程协助吗？”
“让我看看。”她顿了几秒，“等等……这个加密方式……有点像‘黑镜’的手法。”
“确认了吗？”我问。
“基本可以确定。”她说，“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霖安市？”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赵勇继续破解，屏幕上跳出一道进度条，缓缓推进。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走廊上来回走动。赵勇的动作更快了，额头已经渗出汗珠。
“快好了。”他说。
我盯着进度条，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安。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巧合。
进度条终于到了百分之百，文件夹自动打开，里面是一份协议文档。我点开一看，心跳猛地加快。
“赵勇。”我低声喊。
他凑过来，看到内容后脸色也变了。那是“猛虎帮”和“暗网联盟”之间的合作协议，签署人分别是周雄和一个代号“幽灵”的人。
“他们居然真联手了。”赵勇咬牙。
“还不止。”我把文档往下拉，发现一段标注：“联合行动代号：黑潮。启动时间待定。”
“黑潮行动……”赵勇喃喃重复，“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说，“但我们必须尽快把资料带回去。”
赵勇拔出终端，收好数据盘。我们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迈出门口的瞬间，我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问。
我没说话，只是回头看向角落里的一个铁皮箱。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那箱子盖子半开着，露出一角照片。
我走过去，抽出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字：“核心成员名单”。
我把照片塞进口袋，对赵勇说：“走。”
我们原路返回，但刚拐过弯，就听见前方传来交谈声。两个巡逻队员正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武器。
赵勇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引开他们。我点头，他迅速朝另一侧移动，故意弄出声响。那两人果然被吸引过去。
我趁机钻进通风管道，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管道狭窄，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但我只能继续前进。
爬了一段距离，我听到下面传来讲话声。低头看去，是个临时休息室，几个人坐在桌边打牌。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的是仓库监控画面。
我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其中一个画面正是我们刚才所在的控制室，另一个则是赵勇引开巡逻队的地方。
这些人不是普通守卫，他们是专业人员。这意味着，这里不单是“猛虎帮”或“暗网联盟”的据点，而是一个更大的组织。
我继续往前爬，直到找到出口。从通风口跳下来时，我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墙。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海风刮得更急。我躲在阴影里，掏出手机给赵勇发了个定位信息。
等了几分钟，他终于出现了。我们汇合后，立刻朝接应点赶去。
路上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心里明白，这次的收获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但与此同时，我也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你还撑得住吗？”赵勇问我。
我点点头，虽然脑袋疼得厉害，但至少还能坚持。
“走吧。”我说，“回去之后，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份协议。”
他嗯了一声，我们继续往前走，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