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村的晨雾裹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在钢铁穹顶的电磁线上凝结成带灰的水珠,0.11Sv\/h的辐射让雾中悬浮的星核结晶泛着暗哑的银蓝,落在村中心石磨旁摊开的麻布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地图上用炭笔标注的红、绿、蓝三色圈格外刺眼——红圈是赵衡的合围兵力(东50纤维兵、西3机甲、北2运输队+小型母巢),绿圈是石磨村的防御点,蓝圈则是待选的突围路线,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是林野昨夜翻地图时留下的痕迹。
林野半蹲在地图旁,青铜刀的刀身抵在“断岩谷”的标记上,刀身泛着的蓝绿色能量与地图上的星核泉标记产生微弱共鸣。他的目光扫过东、西、北三个方向的红圈,指尖在北圈外侧的一道细线上停顿——那是老村长昨天提到的“旧矿道”,是元年30年红锈林采矿时留下的,入口藏在断岩谷北边的石缝后,出口直通红锈林深处,距离星核塔西墙的通风口只有两公里。
“东、西、北三面,只有北边的防御最‘虚’。”林野的声音沉稳得像石磨村的星核岩,“赵衡把重点放在东、西方向,北边只派了运输队和少量纤维兵,想把我们逼去东边的开阔地,掉进他的母巢陷阱——旧矿道刚好在他的合围间隙里,是唯一能隐蔽到星核塔的路。”
陈静提着探测仪蹲在他身边,半变异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青紫色鳞片因专注而微微收紧。屏幕上显示着无人机昨夜侦查到的北边兵力分布图:运输队被困在断岩谷藤墙后,外围只有12个纤维兵巡逻,矿道入口附近没有电磁信号,显然赵衡没发现这条旧路。“矿道的长度大概三公里,宽度能容两人并行,”她的指尖在屏幕上的矿道剖面图处轻点,“但无人机拍不到矿道内部,不知道有没有坍塌或纤维粉尘堆积——苏晴,你的感知能探到矿道里的情况吗?”
苏晴抱着辐射绘图本,后颈的纤维痕迹亮得像条细银链。她闭上眼睛,感知顺着断岩谷的石缝往地下延伸,片刻后睁开眼,指尖在屏幕上的矿道模型处划出几道淡红:“矿道里有三处小坍塌,都是元年40年辐射雨导致的,石头不算大,阿木哥的探根藤能挪开;还有两处积水,深度到脚踝,里面没有纤维粉尘,安全;最里面靠近出口的地方,有少量纤维兵的脚印,像是偶尔巡逻路过,没设防。”
阿木立刻用手语比划着:他能在矿道入口种“隐藤”,把石缝伪装成普通岩壁,就算赵衡的纤维兵路过,也发现不了;坍塌处他能用探根藤和稳根藤加固,防止突围时掉石头;积水处可以种“浮叶苔”,铺成临时的路,不用踩水;出口附近他会提前埋“预警藤”,只要有纤维兵靠近,藤叶就会变红,给突围队提个醒——这些藤种他昨天已经用星核泉活水浸泡过,随时能种。
“矿道是主路线,但得有‘佯攻’吸引赵衡的注意力。”林野的青铜刀在地图上的东圈旁划了道短线,“张三,你带30个村民,明天拂晓从东边的共生藤防御带‘突围’,故意让纤维兵看到,把东边的兵力往南引;同时苏锐带5个人,在北边的反无人机陷阱旁布置‘假信号源’,让赵衡以为我们要从北边硬冲,把机甲的注意力骗过去。”
张三扛着星核钢矛走过来,矛尖泛着冷光,矛杆上缠着阿木编的火绒藤纤维:“放心,林哥!俺们明天就举着钢矛喊‘冲啊’,保证把东边的纤维兵引走!俺还会带几罐爆燃果粉末,扔在地上制造混乱,让他们以为俺们在炸防御藤,更信俺们要从东边突围!”
苏锐拄着星核木支架,手里攥着个改装的信号发生器——是用反无人机陷阱的零件改的,能模拟共生核心的能量波动。“假信号源俺已经调试好了,频率和共生核心一致,”他的左腿微微绷紧,却难掩眼里的坚定,“俺会把信号源放在北边的断岩谷藤墙旁,再用阿木的隐草盖住,赵衡的探测仪肯定能搜到,会以为俺们要从藤墙突破,把机甲调过来——等他们发现是假的,俺们的突围队早就进矿道了。”
老村长拄着星核木拐杖,蹲在地图旁的“红锈林”标记上,拐杖头在矿道出口附近敲了敲:“矿道出口往星核塔走,要经过一片‘腐叶沼’,那里的泥能陷住机甲履带,是个天然的屏障。”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眼底泛起回忆的光,“俺年轻时去红锈林采药,走过那片沼,知道有三条隐蔽的‘石墩路’,只有本地人知道,石墩藏在腐叶下,踩错了就会陷进去——阿木可以在石墩旁种‘指路苔’,苔叶会泛淡绿,跟着苔走就安全。”
陈静立刻在探测仪上标注腐叶沼的位置,屏幕上弹出无人机拍的沼地照片,她用指尖放大:“石墩路的间距大概一米五,突围队的人需要互相搀扶着走,阿木的指路苔能解决‘看不见’的问题,但得防着赵衡在沼地旁放纤维地雷——苏晴,你的感知能探到沼地周围的地雷吗?”
苏晴再次闭上眼睛,感知顺着矿道出口延伸到腐叶沼,绘图本屏幕上的沼地模型泛起淡红的“危险点”:“沼地西北边有三枚纤维地雷,埋在腐叶下,压力触发;东南边没有,可能赵衡觉得沼地本身就是陷阱,没设防——阿木哥可以在西北边种‘爆燃藤’,藤叶碰到地雷就会爆炸,提前清除隐患。”
阿木点头,用手语比划:爆燃藤的爆炸范围刚好能覆盖地雷,不会伤到石墩路;他还能在沼地周围种“毒雾藤”,藤叶会释放淡绿的雾,能屏蔽纤维兵的感知,就算他们在附近巡逻,也发现不了突围队——这种藤的雾对人无害,只针对纤维融合者。
“突围队的组成:我、陈静、苏晴、阿木,再加10个身手好的村民,负责去星核塔救零。”林野的手指在地图上的突围队标记处重重一点,“留守队由老村长指挥,苏锐负责北边的反无人机和假信号源,张三负责东边的佯攻,李伯和王婶留在村里,加固钢铁穹顶和共生藤,照顾伤员和孩子——我们会在矿道里留‘通讯藤’,阿木的植物化能力能通过藤传递消息,留守队有情况,我们能立刻知道。”
陈静从战术包里掏出个小陶瓶,里面是淡蓝色的“抗干扰剂”:“矿道里可能有赵衡的电磁干扰,这个给突围队的人每人带一瓶,涂在通讯器上,能保持信号畅通;还有这个‘定位符’,是用苏明的青铜碎片做的,能和共生核心产生共鸣,就算在矿道里迷路,也能找到方向。”
苏晴把绘图本上的矿道模型导出到每个突围队员的简易通讯器里:“我的感知会全程覆盖矿道和红锈林,只要有纤维兵或无人机靠近,我会立刻通知大家——通讯器里还存了腐叶沼的石墩路地图,万一我的感知被干扰,你们也能按地图走。”
林野站起身,青铜刀的刀身映着晨雾中的微光,目光扫过围在地图旁的众人:“明天拂晓行动,分三步:第一步,苏锐启动假信号源,张三开始东边佯攻,吸引赵衡的注意力;第二步,阿木在矿道入口种隐藤,清理坍塌和积水,突围队进入矿道;第三步,通过矿道到腐叶沼,阿木清除地雷和放雾,我们穿过沼地,去星核塔西墙的通风口救零。”
“要是遇到机甲拦截怎么办?”一个年轻村民小声问,手里的钢矛微微发抖——他之前没和机甲交过手,有点害怕。
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青铜刀的蓝绿色能量顺着指尖传递过去,让他的手稳定下来:“阿木的探根藤能缠住机甲履带,陈静的双倍浓度抑制剂能破坏机甲的能量接口,我的青铜刀能切断机甲的通讯线——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只要配合好,机甲也不可怕。”
陈静补充道:“我还在突围队的钢矛上涂了‘电磁涂层’,能导电,碰到机甲的外壳,能暂时短路它的控制系统,给我们争取时间——苏明的笔记里说,这种涂层对铁爪-3型机甲特别有效。”
阿木用手语比划着:他会在矿道出口的腐叶沼旁种“绊足藤”,机甲要是追过来,藤会从地下窜出,缠住它的车轮或履带,就算是重型机甲,也得花十分钟才能挣脱——这十分钟足够我们冲进星核塔的通风口。
夕阳西下时,突围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苏锐在北边的断岩谷旁布置好了假信号源,用隐草盖得严严实实;张三的佯攻队准备好了爆燃果粉末和钢矛,在东边的共生藤旁演练了两遍冲锋;阿木把矿道需要的藤种装进陶筐,放在矿道入口附近的石缝后;陈静给突围队的每个人分发了抗干扰剂和定位符;苏晴的绘图本里存好了所有路线的感知地图和模型;林野则和老村长最后检查了留守队的防御,确保钢铁穹顶和共生藤能守住石磨村。
村道旁的共生藤泛着淡绿的光,预警果规律地闪烁,像是在为突围队送行。王婶提着陶瓮,给每个人递了碗热粥,粥里加了安神花和星核蜜:“快喝点,明天要走远路,别饿着!”她的围裙上沾着活肌苔的汁液,是帮阿木整理藤种时蹭上的,“俺会和李伯守好村子,你们放心去救零姑娘,等你们回来,俺给你们熬最好喝的星核粥!”
林野接过粥碗,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家的味道。他抬头看向渐暗的天空,红锈林的方向已经泛起淡黑,矿道入口的石缝后,阿木的隐藤已经开始发芽,淡绿的叶片贴在岩石上,像天然的伪装。“明天拂晓,准时行动。”他的声音在村道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不仅要救回零,还要守住石磨村,让赵衡知道,我们不会被他的合围困住!”
苏晴的辐射绘图本自动保存了突围路线的所有数据,屏幕上最后一页用红笔写了句话:“最好的突围路线,从来不是最短的那条,是藏着伙伴信任、地形优势和守护决心的那条。”女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句话,后颈的纤维痕迹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健康的淡粉色。
夜幕降临时,突围队和留守队各自回到岗位。林野坐在石磨旁,看着地图上的突围路线,青铜刀的刀身泛着冷光;陈静在调试通讯器,确保矿道里的信号畅通;苏晴靠在共生藤旁,闭上眼睛,感知再次覆盖矿道和红锈林,确认没有异常;阿木蹲在矿道入口,绿色的植物化纹路贴在岩石上,给隐藤注入最后的能量;苏锐拄着支架,在假信号源旁检查反无人机陷阱;张三和村民们坐在东边的防御带旁,擦拭着钢矛,聊着明天的佯攻;老村长则在祠堂里,给留守的孩子们讲石磨村的故事,让他们别害怕。
整个石磨村在夜色中安静下来,只有钢铁穹顶的电磁线泛着淡蓝的光,共生藤的预警果闪烁着红光,矿道入口的隐藤泛着淡绿的光,像三颗守护的星,照亮着即将到来的突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