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云中商量计划耽误了些时间,但三人驾云迅速,不多时,便见前方一座高山直插云霄,仿佛要将蓝天都摩挲一遍。
众人按下云头,停立在山巅之上观看,真是一座好山。
但见:山势巍峨,峰顶仿佛能触摸到碧蓝的天河;根基庞大,仿佛深深扎入了九幽黄泉。山间云雾缭绕,灵气充沛,果然是一处难得的洞天福地。
“看来这就是那积雷山了,我那大哥倒会挑地方享福。”孙悟空咂咂嘴。
三人按下云头,步下尖峰,深入山林之中,找寻路径前往摩云洞。
正行走间,苦于没有线索,忽见前方松树荫下,袅袅娜娜走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手中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香兰,步履轻盈,体态风流。
三人定睛一看,定睛观看,那女子怎生模样: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高髻堆青軃碧鸦,双睛蘸绿横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说甚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孙悟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主动上前,高声叫道:“前面那位女菩萨,请留步!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那女子正低头行走,未曾留意前方,听得有人叫问,这才抬起头来。
忽见眼前站着三个形容各异的存在——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一个穿着道袍、面容普通的道士,还有一个眉清目秀、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郎。
这怪异的组合让她吃了一惊,心下惶惧,欲要后退又觉露怯,欲要前行又感不安,只得强自镇定,战战兢兢地反问道:“你……你是何方来者?敢在此间问谁?”
孙悟空刚想直接报上名号,心念电转间又改了主意,暗自思忖:“这女子如此貌美,出现在这积雷山,又与牛魔王有关,十有八九便是那玉面狐狸精本人,就算不是,也定是她的亲近之人。
“不可莽撞。”
那女子见孙悟空沉吟不语,只当他是什么歹人,脸色一变,强装镇定,怒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鬼鬼祟祟,敢来拦路问我。”
她自从父王去世后就没安全感,不然也不会急着招赘婿了,如今被几人堵住,心里慌乱。
孙悟空闻言,立刻换上笑脸,打了个哈哈道:“女菩萨莫怪,贫僧是从花果山来的,敢问此间可是积雷山?”
那女子见他语气缓和,警惕稍减,点头道:“正是积雷山。”
孙悟空又道:“听说这山中有个摩云洞,不知坐落何处?贫僧欲往拜访。”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寻那摩云洞做甚?” 她心中暗忖,这猴子来得蹊跷。
孙悟空见她如此说话,便知道她知道,心里放心下来,笑道:
“我那大哥请我师父来这里款待,我看着时间快到了,这才来接我师父回家。”
“你大哥?”
“正是。”孙悟空点头。
玉面狐狸心中思索,那死鬼的兄弟不是叫什么如意真仙的吗?怎么又冒出一只猴子来?
至于孙悟空所说的师父她是知道的,之前大王确实是拿了一个和尚回来,确实是让小妖们好吃好喝招待着,说是他兄弟师父,莫非他就是?
玉面狐狸思索,心中不动分毫,笑道:
“既然是大王兄弟,那跟我来吧。”
“谢谢了。”
孙悟空道谢,随后三人跟着。
路上,玉面狐狸装作不在意询问孙悟空,“这两位又是?”
孙悟空笑着,拍了拍如意真仙的肩膀,“这位是我兄弟。”
又拍了拍红孩儿的肩膀,“这个是我侄子。”
“原来如此。”
玉面狐狸自动忽略了相貌平平、甚至有些邋遢的如意真仙,目光落在俊秀挺拔的红孩儿身上,见他眉目间自带一股英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笑道:
“你这侄子,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便如此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她下意识地认为,这少年既然是孙悟空的“侄子”,而孙悟空与如意真仙称兄道弟,那这少年多半是如意真仙的儿子。
看他们勾肩搭背,关系亲密,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不错,你眼光不错。”
红孩儿听见眼前这家伙夸奖自己,心中暗爽。
孙悟空与如意真仙则悄悄偷笑。
穿过松阴,身后就是摩云洞口,玉面狐狸将洞门打开,只见里面树林森密,崖削崚嶒。薜萝阴冉冉,兰蕙味馨馨。流泉漱玉穿修竹,巧石知机带落英。烟霞笼远岫,日月照云屏。龙吟虎啸,鹤唳莺鸣。一片清幽真可爱,琪花瑶草景常明。不亚天台仙洞,胜如海上蓬瀛。
说是洞,其实是一处洞天福地。
孙悟空与如意真仙红孩儿他们看得有些惊讶,
孙悟空的水帘洞虽好,但里面多是石室,空间略显逼仄,论起这自然气象和精致程度,比这里倒是差了一筹。
至于如意真仙,那就更不能比了,他的那地方在他去之前叫破儿洞,一听就知道那是相当拉胯。
红孩儿的号山也不行,就是找个山头胡乱掏了几个大洞,里面除了石头就是火,粗犷得很。
“怪不得父王不肯回家。”
“我那大哥竟然如此会享受,这吃软饭的好事怎么没有我的份?”
“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比不过我的花果山。”
三人心思各异。
就在这时听见说话声,
“美人,你折个花儿,怎么去了这许久?让我好等。”
玉面狐狸闻声,脸上立刻绽开甜腻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几步,娇声道:
“大王莫慌,妾身在外面遇见了您的两位兄弟与一位侄子,这不,特意带他们来见您来了。”
“我的兄弟与侄子?”
正半躺在锦榻上,由小妖伺候着吃葡萄的牛魔王坐起身,面露疑惑。
他的兄弟是有几个,但常来往的也就如意真仙,至于侄子……他哪来的什么侄子会突然找上门?
就在他疑惑之际,只见孙悟空三人从玉面狐狸身后陆续走了出来。
“孙悟空,你果然来了。”
牛魔王目光一凝,首先落在了走在最前面的孙悟空身上,眼神复杂,有戒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至于后面的如意真仙和那个“侄子”,他一时并未细看。
孙悟空拱手,笑嘻嘻道:“牛大哥说笑了,兄弟的师父在此,兄弟岂能不来?只是不知道我师父在您这儿,可还安好?没给您添麻烦吧?”
擦了擦嘴,牛魔王笑道:“长老在我这里吃好喝好,兄弟不用担心。”
随后牛魔王派人去将凌阳请了出来,不多时,但见他僧袍整洁,面色红润,神态安详,并无任何受苦的迹象,甚至还对孙悟空微微颔首示意。
孙悟空见状,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知道牛魔王确实没有为难师父。
“对了,刚才我美人说我的侄儿也来了,不知道这位……”
牛魔王话还没说完,只见红孩儿抬头,怒目而视。
他这才认出来。
“你是……红孩儿?”
“都长这么大了?”
牛魔王一脸惊讶。
红孩儿笑道:“父王日理万机,想来是忘记孩儿了,孩儿长大也是托了父王不管不顾的福。”
这话夹枪带棒,挤兑得牛魔王面皮发烫,尴尬万分。
他自从与玉面公主在一起后,确实对芭蕉洞那边疏于关心,对红孩儿更是少有探望,此刻被儿子当面点破,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而一旁的玉面狐狸,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红孩儿,又惊又怒地转向孙悟空,质问道:
“你……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你兄弟的儿子吗?!” 她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孙悟空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辜又狡黠的笑容,理所当然地道:
“没错啊,牛魔王是老孙的结拜大哥,他的儿子,不就是俺老孙的侄子吗?这有什么问题?我何时骗过你?”
“你……你强词夺理!”
玉面狐狸气得粉面通红,胸脯起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孙悟空那看似嬉笑、实则暗藏锋芒的金睛一瞪,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心头一寒,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牛魔王刚想说话却被孙悟空拉住,撑开一个结界后,孙悟空看着牛魔王笑了,
“老牛,你要媳妇不要?”
………
………
(7110字,引用的一些原文字数补上了((づ??????)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