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可没有信口胡说，之前在坊木区的时候他就看穿了。
“你觉得他们也该死吗？”
凯特琳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她相信了林煜说的，可凯特琳说不出那些人也该死的话。
那些人已经够可怜了。
“或许他们是有什么苦衷。”凯特琳顿了顿才说。
这已经是回应了，如果那些人有苦衷的话，就并不该死。
“当然有苦衷，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苦衷。”林煜笑笑。
“所以你也觉得，杀人是否该死也是有商量余地的对吧。”
“可那和金克丝有什么关系，”凯特琳变相承认了林煜说的没错，有些自暴自弃的把话题拉回来，她可不想让林煜转移话题，“你别和我说金克丝也有什么苦衷。”
金克丝在进步之桥上扫射机枪时的癫狂笑容她记得清清楚楚，林煜可别想骗她。
“金克丝是没什么苦衷。”
就算要洗白金克丝，林煜也说不出金克丝是被迫杀人这种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话。
“但是确实不能完全怪她。”
“哼，你又想说什么歪理来骗我。”
听到林煜都已经承认金克丝杀人没有任何苦衷了，却还在维护金克丝，凯特琳越发不满起来。
“你大概不知道，金克丝小的时候其实是个很胆小而且自卑的孩子。”
“什么？”凯特琳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金克丝身上她可完全没看到这些特质，“胆小？自卑？”
在金克丝身上，她看到的只有疯狂和偏激，不过现在好很多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好了，和她现在犯的错有什么关系。”
林煜没有管凯特琳的质疑，自顾自的继续说。
“后来因为一些事性格变了很多，她小的时候，大概六年前，算算时间估计是。”
林煜稍微算了算一个大概的时间，“那个时候和金克丝在一起相依为命的，除了蔚这个亲姐姐，还有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和收养他们的养父。”
“后来因为意外，金克丝炸死了那两个孩子，养父范德尔也差点出事，不过后来金克丝还是以为他死了。”
在之前林煜和其他人交谈的时候，凯特琳听到过一些关于范德尔的事，但并不知道其中的详细经过。
此时金克丝的过去被林煜娓娓道来，凯特琳也不由心情沉重。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因为她惨就无视她造成的其他惨剧啊。”
知道了金克丝身上的悲剧后，凯特琳对金克丝的印象好了一些，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所以说，你不了解祖安啊。”
“在祖安这种地方，没有正义可言，只有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祖安不是杀不杀人的问题，祖安的问题是杀人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祖安人的观念里，就没有犯罪这种概念你明白吗？”
林煜弹了弹指尖。
“那个叫德瓦基的小偷，他的工作就是偷窃，这在祖安不是犯罪，祖安人习以为常，德瓦基如果偷窃的时候被发现了就会被打一顿，甚至被打死也很正常。”
“这不是因为他犯罪而受到的惩罚，是因为他太弱了所以只能去干偷窃这种行当，如果他能再强一点，他就不是去偷窃，而是直接抢劫或者加入黑帮了，这么说你明白吗？”
“你的逻辑在祖安根本就不适用！”
凯特琳呆住了，林煜对祖安的理解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观念。
“她从小生活在祖安这种地方，范德尔对他们的教育还不错，但在祖安这种地方，范德尔又能干净到哪去？”
“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们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每天一睁眼就是打架斗殴，他们不像你，从小就衣食无忧，有专门的教师教你各种知识、礼仪。”
“没有人教他们，你告诉我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凯特琳嗫喏着说不出话。
“祖安就是这种地方，金克丝小时候又瘦弱，打架的时候只能拖累其他伙伴后腿，她当然会自卑。”
“她很聪明，但除了肌肉任何才华在祖安都是废物。”
“亲手搞砸了一切，她也不想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祸害，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是别忘，如果不是因为祖安是这个鬼样子，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需要面对这些。”
林煜盯着凯特琳面无表情。
“以金克丝在机械上的天赋，如果她出生在皮城，而不是祖安，她的人生会多么幸福。”
毫无疑问，金克丝表现出在机械上的天赋，如果出生在皮城这种重视技术的地方，金克丝直接起飞。
不幸的是，她偏偏出生在了祖安。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祖安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凯特琳沉默着不敢抬头，如果没有皮城的打压，祖安就算没发展起来，也许也只是穷一点，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犯罪之城。
人不能太善良，比如凯特琳，明明跟她没有关系，她一点错没有，却因为皮城人的身份而有些羞耻。
“你不用感觉羞耻，我说这些不是在怪谁，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察觉到凯特琳心不在焉，林煜揽过凯特琳反过来把她按在墙上。
“你……”凯特琳一怔，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林煜困在双手之间了。
不过林煜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逗弄凯特琳。
“凯特琳你足够善良，但还是天真了一些。”
林煜让凯特琳看着自己，他打算离开后把一些活交给凯特琳来干，太单纯可不好。
“你什么意思？”
这个距离对凯特琳来说有些太近了，所以凯特琳脸色涨得通红。
虽然只是两人的位置做了个交换，但刚才是凯特琳主动，现在变成了林煜主动，让她有些没安全感。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能当上执法官，而且还亲手破过案件抓到过罪犯，凯特琳智商自然是在线的。
但前提是凯特琳能保持冷静。
如果凯特琳太激动，或者脑袋混乱的时候，思绪就很容易跟着别人走。
就比如她对林煜的认同。
“我告诉你祖安被皮城打压你就信了。”
“难道不是吗？”凯特琳顿时无心去关心她和林煜的距离。
她很疑惑，很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当然是，这确实是事实，但是你就没怀疑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