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都想敲自己脑袋了。
刚才问的问题有点蠢了。
即便希尔科掌控祖安又怎么样，凯特琳觉得还是比不了皮城的各个家族势力的。
但凯特琳仍不觉得林煜会投靠那些家族，包括吉拉曼恩，又怎么可能会给希尔科做事呢。
听到希尔科在给林煜做事，凯特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等等，那岂不是说你现在就是祖安实际的掌控者？”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林煜沉吟着说。
他对祖安的未来思考之后，总结就四个字。
稳中向好。
林煜不打算全盘颠覆双城的一切，真要做事还需要希尔科这种人去执行，他只需要进行微调就好。
凯特琳张了张嘴，下意识有些担心。
如果祖安落入林煜之手，那皮城要对付祖安的话，林煜必不会坐视不理。
凯特琳心中担忧，欲言又止。
她感觉到一个风暴正在酝酿，中心正是双城。
而此时这个风暴的中心正在被千里之外的人谈论着。
“你打算亲自前往祖安？咳咳。”
达克威尔说完痛苦的咳嗽起来，他早就老了，几年过去，他的身体越发不好，每况愈下。
如果林煜看到达克威尔面前的人，一定会很惊讶。
斯维因。
“没错，陛下。”斯维因单膝跪地以示尊敬，左手搭在膝盖上，而右手则隐藏在袖子下。
达克威尔的声音依旧充满威严，但已经无法掩盖他的虚弱：“理由呢？”
“祖安有帝国需要的东西。”斯维因平静的回答。
“微光？”老迈的达克威尔喘了口气，道破了斯维因要去祖安的原因。
“陛下明鉴。”
达克威尔微微摇头：“这东西副作用太大，难堪大用。”
这是他的评价。
斯维因眼皮微抬：“帝国在艾欧尼亚这个泥潭里已经浪费了数年时间了。”
达克威尔长叹一声，揉了揉眉心。
他何尝不知，作为诺克萨斯皇帝，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诺克萨斯的处境。
一时间君臣皆默然。
“艾欧尼亚战事如何？”
达克威尔看向斯维因，他如今精力大不如前，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艾欧尼亚的战报了。
“如今还在僵持不下。”斯维因回答。
这个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不过仍然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帝国形势愈发严峻，”达克威尔脸上尽是疲惫：“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
一直负责这些的斯维因比这位陛下更明白，早在之前，诺克萨斯在艾欧尼亚地区的力量投射就力不从心了。
斯维因面色凝重。
当年草草发兵艾欧尼亚，他本就不赞同。
后来回来后，所有人都以为诺克萨斯会放弃攻打艾欧尼亚，就算要继续，也得缓个几年再说。
结果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兵败归来的斯维因，仅仅休养了半年后就再次活跃起来。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斯维因在劝阻达克威尔未果无奈率兵前往艾欧尼亚兵败后，不仅没有如同之前一样阻止帝国攻打艾欧尼亚，反而一反常态，迅速提出再次攻打艾欧尼亚的计划。
在得到老皇帝的支持后，诺克萨斯又一次发兵。
一打便持续到了现在。
如今这个局面，斯维因要负首要责任。
“唉，斯维因。”达克威尔叹了口气，突然点了斯维因的名。
“微光的事暂且不急，况且，此事派一个忠心的人前往祖安就行，还不需要你亲自去。”
达克威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让你去艾欧尼亚。”
“陛下的意思是？”斯维因眉毛一挑，他倒不是害怕再去艾欧尼亚，和艾欧尼亚交战后，他又去过几次。
只是诺克萨斯这边他也不能轻易走开。
“你替我去视察，”达克威尔闭上眼睛沉思着说：“看看，这场战事若是一年内还无法结束……”
斯维因眉毛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他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打算。
“那就撤兵吧。”
果然，斯维因心中叹息。
其实这话一出，就已经算宣布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计划破产。
是他们不想结束吗，都僵持这么久了，想在一年内攻占艾欧尼亚是不可能的。
斯维因明白，陛下话里潜藏的意思是，让他去艾欧尼亚，尽可能减少撤兵的损失，为帝国及时止损。
“是斯维因无能。”斯维因默然无语，久久才说出一句。
这一次的计划是他一手推进的，如今这种局面他难辞其咎。
好在达克威尔还是明白事理的。
他摆摆手：“此事罪责不在你。”
当年斯维因为什么要马上推动这场战事？
斯维因可是得到了他的完全支持。
其中的原因他们俩都明白。
“及时止损吧。”达克威尔喟然一叹。
“必不负陛下所托。”
斯维因接下了这个任务，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绝望。
“但我认为，祖安那边，依旧需要派一个人去。”
达克威尔眼神一凝：“你觉得，现在还有转机？”
斯维因没有贸然回答，摇了摇头：“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派谁去呢？”达克威尔想了想，觉得也是，但让谁去呢。
“陛下明察秋毫，必然有合适的人选。”斯维因没有推荐。
对于斯维因戴的高帽，达克威尔不置可否，想了想，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那就厄加特吧。”
达克威尔作出决定。
还想说些什么，达克威尔眼前一阵模糊，头疼的厉害，只好连连摆手：“你退下吧。”
“是。”
斯维因离开达克威尔处理政事的宫殿后，即将走出宫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陛下时间不多了。”
斯维因双眼深邃，在心中默默叹道。
察觉到某个喜欢偷窥的视线后，斯维因心中冷笑一声，也不去看视线的主人，不动声色的向家中回去。
斯维因径自回到自己的书房，那里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房间内，拉默站在窗户前，默默地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即便斯维因回来也没有让他有所反应。
斯维因也没有和拉默搭话，径自将艾欧尼亚的地图在桌子上展开，斯维因在地图上做了一些标记。
而一直被斯维因掩藏在袖子下的右手也露了出来。
猩红的颜色让它显得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