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有段时间没见到慎了。
所以突然见到慎略微有些惊讶。
“感觉有段时间没见到过你，你出去执行任务了？”
如果慎在教派的话，总是能见上一面的，但林煜完全没看到过他和戒的踪影，只有可能外出了。
“差不多吧。”
慎想了想，回答。
“哦。”林煜没有多问，有些任务需要保密，不能说出来。
不过慎主动把自己这段时间的行踪告诉了林煜。
“这段时间我和戒要去其他地方，告诫当地的长老，诺克萨斯要来入侵的消息。”
听到慎这么说，林煜不仅仅只是惊讶。
“那我还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我们不会插手呢。”
因为这个消息他们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报告给苦说了，但苦说一直没什么表示。
算是意料之中。
按照戒律，均衡教派不会插手。
慎咳了一声，摇摇头：“确实不会插手，我们只是提前告诫一下那些人，其他更多的就做不了了。”
“好吧。”当他没说。
“我还以为你会更激动一些呢……”
慎观察了一下林煜的脸色，见他脸色如常。
“激动？我为什么要激动？”林煜嘴角扯了扯，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觉得，你在知道以后，会——”
慎说到一半，手抬在半空停了下来，像是忘词了一样，好半天才说道：“去帮他们。”
“帮他们，”林煜叹了一口气，“所以，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很不错。”
“是个好人。”慎下结论。
“呵，那还是真是荣幸，但可能会让你失望，”林煜抬起头，看着一枚叶子落下，伸手将它接住：“我觉得我不是好人。”
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当好人也没什么好的。
好人希望这个世界其他人都是好人，这样世界能更好一点。
坏人同样希望其他人都是好人，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另一个坏人害他了。
“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自己说就能决定的，而是其他人的评价。”
慎看了一眼林煜：“这是我用眼睛看到的。”
用的是暮光之眼吗？
“哈！”想到慎的称号，这个冷笑话可不太好笑。
“为什么？”林煜真的很奇怪：“就因为，我杀了烬？”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想也挺讽刺的。
居然是因为杀人而被认为是好人。
“并非如此。”慎摇头否定。
迟迟没有听到慎接下来的声音，林煜转头看向他：“所以，是因为什么？”
“感觉吧。”慎先是不确定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肯定般的接了一句：“感觉。”
“感觉……”这个答案让林煜轻笑一声，“有点不太像你。”
感觉这个东西，算是玄学。
感觉他是个好人，感觉他是个坏人。
没用。
就像慎必须找到证据才能动手，他可不是靠感觉做事的人。
居然会说感觉两个字。
“那你可感觉错了，我感觉我不是好人。”
林煜淡淡道：“我这个人很少帮别人，查案那次也不是想帮那些受害者，当初只是觉得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开心一点。”
“坦白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根本不会管这种事。”
“谢谢。”
“什么？”林煜一怔。
“谢谢！”慎正色道：“替我着想。”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其实你干掉烬以后，我非常开心！”
“你知道吗，我早就觉得，那家伙可能有问题，但我找不到证据！”
慎露出开心的笑容：“所以看到你把他弄死以后我真的觉得很解气。”
“如果不是你的话，只靠我大概没办法做到吧。”
“现在，金魔死了，也证明了他就是金魔，而代价只是被打几鞭的话，我觉得没问题。”
林煜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言说的表情：“那可不是几鞭。”
“结果是好的。”
慎耸了耸肩，然后道：“即便如此，你后来下定决心出手，也能证明你很善良吧。”
这句话让林煜思考了一会才理解慎的意思。
就算林煜一开始没打算帮那些无辜之人，但后来还是帮了。
林煜皱了皱眉。
“你就当我脑袋出问题了吧。”就算是本人做的事，过了一段时间也有可能无法理解当时的想法，迟疑了一下，林煜才说：“我觉得，看到那种场景，谁都会很愤怒吧。”
听到善良这个词从慎口中出现时，林煜下意识的有些不舒服。
是被人这样评价有点害羞？好像不是。
作为一个褒义词，被别人称赞善良本应该是昂首挺胸骄傲承受的，但为什么会有很多人觉得善良有问题呢？
善良有问题吗？
没有吧。
果然是他有问题。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慎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说这些，慎拉回话题：“所以我还以为你知道诺克萨斯的目的以后，会想要阻止他们呢。”
不像弗雷尔卓德，艾欧尼亚有季节变换。
手上的叶子已经枯黄凋零，林煜夹在手里翻了翻，随手扔掉。
听到慎的话不由得吐槽：“就算我是好人，也不可能这么做的好吗？”
“怎么可能，一个人解决这种事，用脚想也不可能啊。”
“打个比方而已。”
慎：“只是表示你不会袖手旁观。”
“说起来，你会觉得教派的戒律过于不近人情吗？”
这种话从慎口中说出来，让林煜眉毛跳了跳。
这已经算得上是质疑均衡教派的戒律了吧。
慎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你想说什么？”
“你不会觉得吗？明明教派能阻止这些事的吧？”
慎发出疑惑：“就算我们提前告诉了那些普通民众，可依旧会有很多人死亡吧。”
“如果教派出手的话，应该能救下很多人才对。”
“你想多了。”林煜反驳道：“光靠教派阻止不了战争。”
劫以后成立了影流，也没把诺克萨斯赶出去，光靠个人、少数人根本阻止不了战争层面的行动。
“但至少能救下更多人。”慎坚持：“就算做不到，总比不做好。”
“……”林煜无话可说，慎说的没错，做总比不做强。
“但就算教派不出手，仔细想想我也没资格指责教派不作为。”
“毕竟我已经决定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