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吴尘住处的石桌上。桌面上摊着那张黑风岭妖兽分布图,边角已被他用指尖摩挲得微微发卷,标注的几处雷系妖兽巢穴旁,还写着淡淡的笔记——那是他计划日后深入探索的目标。玄铁长枪靠在桌旁,枪身的雷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而装着雷电法则碎片的雷纹木盒,被小心地放在桌角,碎片偶尔传来的法则共鸣,让丹田处的雷液保持着微弱的流转。
吴尘正闭目调息,试图将狩猎赛中积累的实战经验融入《时空雷经》,突然,胸口的传讯符传来一阵温热的震动——是吴啸天的专属传讯符,纹路与普通族卫的截然不同。他睁开眼,指尖轻轻捏起传讯符,符纸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速来族长书房,有要事相商。”
没有“庆功”“奖励”之类的字眼,语气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促。吴尘心中了然——昨晚密室里的议事,终究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他收起传讯符,将雷电法则碎片贴身藏好,提着玄铁长枪,快步走出住处。
吴家的清晨格外安静,只有少数族卫在巡逻,看到吴尘时,都恭敬地拱手问好,眼神里满是敬佩。可吴尘却注意到,巡逻的族卫比平时多了不少,尤其是通往族长大院的路上,每隔几步就有一名精锐族卫站岗,腰间的长刀出鞘半寸,气氛比庆功宴时凝重了许多。
“看来父亲是怕有人撞见我去书房。”吴尘暗自思忖,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向族长大院。路过族老院时,他瞥见二长老的亲信吴忠正站在院门口,眼神闪烁地往族长书房的方向望,看到吴尘时,又快速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摆——显然,二长老也在关注着族长书房的动静,或许早已猜到吴啸天要对自己做什么。
族长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吴尘轻轻推门而入,只见吴啸天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前摊着几份文书,手指捏着一支狼毫笔,却没有写字,只是盯着文书发呆,连吴尘进来都没察觉。
“父亲。”吴尘轻声开口。
吴啸天猛地回过神,看到吴尘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快速掩饰过去,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吧。”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问“休息得如何”“伤势恢复得怎样”,甚至没提一句庆功宴的热闹,直接将面前的一份深蓝色文书推了过来,“看看吧。”
吴尘拿起文书,只见封面上写着“青风据点调令”几个大字,字迹刚劲,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潦草。翻开文书,里面的内容很简单:边境青风据点近期屡遭盗匪袭扰,流民被欺压,甚至有外族修士暗中活动,疑似要抢夺据点附近的灵脉资源,现命吴尘带领十名族卫,前往青风据点驻守,整顿秩序,肃清盗匪与外族势力,待边境稳定后再返回吴家。
“青风据点……”吴尘心中泛起疑惑。他曾在吴家的地理典籍里见过记载,青风据点位于下域边境,距离吴家足有三日路程,地处偏僻,周围多是荒无人烟的戈壁,除了一处产量极低的土系灵脉,几乎没有像样的资源。更重要的是,据点常年混乱,盗匪、外族修士混杂,之前派去的族卫要么狼狈返回,要么干脆折损在那里,从未有过“派刚夺冠的功臣去驻守”的先例。
这根本不是“历练”,更像是“调离”——把他从吴家核心,调到偏僻的边境,远离权力中心。
吴尘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将文书放在桌上,抬头看向吴啸天:“青风据点的情况,我在典籍里见过,盗匪混杂,外族势力也多是散修,派普通族卫足以应对,为何要派我去?”
吴啸天避开他的目光,拿起桌上的茶杯,却没喝,只是轻轻转动着杯沿:“你的实力强,又懂战术,狩猎赛上连三阶妖兽都能解决,对付那些盗匪和散修更不在话下。派你去,我才能放心。”
这话显然站不住脚。吴尘心中清楚,父亲是在找借口,真正的原因,还是昨晚密室里提到的“忌惮”——怕自己的实力和声望威胁到吴家的稳定,怕自己脱离掌控。可他没有戳破,只是继续问道:“驻守多久?我需要带多少资源?据点现有的族卫情况如何?”
“资源的事,吴河会给你准备,十名精锐族卫也已集结完毕。”吴啸天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驻守多久”的问题,只是含糊地说,“至于时间……等边境稳定了再说。什么时候稳定,你就什么时候回来。”
“稳定”的标准是什么?谁来判定?这些都没有说明。吴尘看着父亲躲闪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父亲是铁了心要把他派去边境,而且归期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雷息微微波动,却又快速收敛。他知道,现在拒绝没有用,只会让父亲更加忌惮,甚至可能引发更糟的后果;而接受,至少能暂时缓和局面,还能借边境的机会,探索典籍里提到的“未被开发的雷系灵脉”——或许那里的雷能,真的能帮助自己完善《时空雷经》,甚至突破到炼气中期。
“好,我去。”吴尘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吴啸天显然没料到吴尘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却又生出一丝愧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推到吴尘面前:“这里有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一枚‘防御符’,能抵挡炼气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吴尘接过布包,没有打开,只是放在怀里:“多谢父亲。我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午时。”吴啸天的语气快了几分,像是怕夜长梦多,“族卫和资源会在门口集结,你回去收拾一下,别错过了时辰。”
吴尘没有再多说,起身拱手:“那我先回去准备。”说完,便转身走出书房,玄铁长枪的枪尾在地面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书房里,吴啸天看着吴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桌角的文书旁,还放着一份未展开的密报,上面写着“青风据点发现上域势力踪迹”——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事,却没敢告诉吴尘,怕他不肯去,也怕他去了之后,会卷入更危险的漩涡。
吴尘走出族长书房,刚拐过走廊,就看到吴勇和吴雪快步走来。吴勇扛着铁盾,脸上满是焦急:“吴尘兄,我听说族长要派你去青风据点?那地方太危险了,你怎么答应了?”
吴雪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不少疗伤药:“我刚从吴河族老那里听说的,他们只给你派了十名族卫,资源也少得可怜,这根本不是让你去驻守,是让你去吃苦啊!”
吴尘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笑着接过布包:“放心,我自有分寸。青风据点虽乱,却也能磨练实力,再说,我还想找找那里的雷系灵脉,对修炼有好处。”
他没有提父亲的忌惮,也没说密室里的议事,只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走之后,吴家就拜托你们多照看,尤其是二长老那边,要是有异常,记得给我传讯。”
吴勇和吴雪还想再说什么,远处却传来族卫的呼喊:“吴尘大人,族卫和资源已集结,请您过去!”
吴尘点点头,提着玄铁长枪,朝着集结点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凝重——他知道,青风据点的任务,绝不止“整顿秩序”这么简单。而在他身后,族老院的墙角,吴忠悄悄摸出传讯符,指尖凝聚起火灵力,将“吴尘午时出发前往青风据点”的消息,快速传了出去。
一场围绕边境据点、暗藏家族忌惮与外部阴谋的旅程,即将在午时的阳光下,正式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