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的晨雾还未散尽，彩虹桥的光芒已穿透云层，将细碎的金辉洒在神域的宫殿群上。索尔提着雷神之锤，刚从约顿海姆巡查归来，便看到莉娅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上，正擦拭着那杆陪伴她多年的银枪。晨光落在她的战甲上，将那道旧疤痕映得格外清晰，却也让她周身的沉稳气质更显厚重。
“姐姐，你怎么起这么早？”索尔走上前，锤身轻轻靠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昨晚跟洛基在练兵场聊到那么晚，不多休息会儿？”
莉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金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洛基对你有那种感情吧？”
一句话，让索尔瞬间愣住。他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委婉措辞瞬间作废，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你……你真的知道？”
“从他小时候偷偷把你给我的蜜酒换成他亲手酿的浆果汁，从他每次看到我跟其他战士说话就躲在柱子后面生闷气，我就知道了。”莉娅将银枪轻轻靠在身边，指尖拂过枪身的符文，语气里带着回忆的温柔，“只是那时候他还小，连自己都没分清那是依赖还是喜欢，我便没点破。”
索尔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突然想起昨晚洛基在星空廊桥的坦白，想起弗丽嘉的开导，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你昨晚跟他说的那些话……是在测试他？”
“是。”莉娅没有否认，她转过身，目光变得格外坚定，“我是阿斯加德的女武神，肩上扛着守护九界的责任，不能像我那位早已逝去的姐姐——当年她为了一己私欲，与冰霜巨人私通，甚至泄露阿斯加德的防御机密，最终导致神域险些灭国。我不能重蹈她的覆辙，更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情，让阿斯加德陷入危机。”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你也知道，洛基从小就喜欢撒谎，习惯用伪装来保护自己。他的心意是真的，但他的自卑与冲动，也是真的。我若轻易答应他，他只会永远躲在我的庇护下，永远长不大。只有让他明白，想要与我并肩，必须先学会接纳自己、掌控情绪，他才能真正成为配得上阿斯加德、配得上我的人。”
索尔握着雷神之锤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之前你跟哈利、彼得走得近，甚至跟他们一起讨论地球的科技，也是故意做给洛基看的？”
“是我跟他们串通好的。”莉娅坦然承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彼得早就喜欢玛丽，每次跟我聊天，话题三句不离他那位‘会吐蛛丝的女朋友’；哈利更不用说，他把彼得当亲兄弟，从来没跟他抢过什么。我故意让他们多陪在我身边，就是想看看洛基的反应——看看他会不会因为嫉妒而失控，会不会因为不安而坦诚心意。”
“结果证明，他没让我失望。”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欣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用恶作剧报复，反而选择跟我坦白，甚至愿意为了我去改变。这就够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成长的第一步。”
索尔静静地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与地球那位女友的过往。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姐姐，你说得对，我们是神族，一生太过漫长。可地球人不一样，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
莉娅看着他眼底的失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的提醒：“你跟那个地球女孩，确实不太合适。我们的时间是按百年、千年计算的，或许你只是在地球停留的那段日子里，暂时被新鲜感吸引。可等新鲜感褪去，等你看着她从年轻貌美变得白发苍苍，看着她在你怀里闭上眼睛，那种永恒与短暂的落差，会成为你永生难忘的痛苦。”
她抬手，指向远处的云海，那里星辰还未完全隐去：“阿斯加德的国王，需要的是能陪他征战九界、见证千年兴衰的伴侣，而不是只能陪他走过短短一程的过客。你是阿斯加德的继承人，不能只看到眼前的温柔，更要看到未来的责任。”
索尔望着云海深处，脑海里闪过地球女友的笑脸，闪过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也闪过自己想象中她老去的模样。他突然明白，莉娅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神族的漫长生命，对地球人来说是恩赐，对相爱的人来说，却是最残酷的考验。
“我知道了，姐姐。”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的失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情，忽略自己的责任。”
莉娅看着他恢复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索尔，阿斯加德的王子，未来的国王。”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满广场，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银枪静静地靠在石阶上，枪身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为这份通透的考量祝福。远处传来洛基的脚步声，他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那是他早起为莉娅准备的阿斯加德传统早餐。
莉娅看着他走近的身影，朝着索尔递了个眼神，轻声说道：“走吧，别让他等急了。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等着他长大。”
索尔点了点头，提着雷神之锤，跟在莉娅身后。他望着前方两人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踏实——阿斯加德有这样一位清醒、坚定的女武神守护，有洛基这样愿意成长的弟弟，有自己这样逐渐成熟的继承人，九界的和平，终将长久。
阳光越来越暖，将阿斯加德的宫殿映照得格外辉煌。属于神族的漫长岁月还在继续，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也在这晨光中，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