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翠花!
苏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个吸血鬼娘家,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而这一次,当她和陆景深走出房门,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时,瞳孔,更是猛地一缩!
只见王翠花和苏建国,正像两尊门神一样,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嘴里叼着草根、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这间小破屋的陌生男人!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镇上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
王翠花一看到苏念,那双三角眼里立刻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发了财,就不认我这个当妈的了呢!”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苏念的声音,比院子里的寒风还要冷。她直接将陆景深的轮椅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独自一人,面对着这群不速之客。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亲妈!”王翠花被噎了一下,随即叉着腰,摆出了长辈的架子,“苏念,我可听说了,你现在能耐了啊!又是买肉又是买布,还买了缝纫机!怎么,发了横财,就想把我们苏家一脚踹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白眼狼!”苏建国也在一旁帮腔,一双老鼠眼死死地盯着西厢房,仿佛要将这房子看出个洞来,“姐,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你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可不能不管我们娘俩啊!”
苏念听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的无耻言论,简直要被气笑了。
“所以呢?”她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今天又想来要什么?钱?还是粮食?”
“钱和粮食,我们当然都要!”王翠花厚颜无耻地说道,随即,她话锋一转,指着苏念身后的西厢房,狮子大开口,“不过,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办一件大事!”
“你弟弟建国,也到了该说媳妇的年纪了。人家女方说了,必须得有独立的婚房才肯嫁。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你既然嫁出去了,就是陆家的人了,这苏家,以后就是建国的天下。”
“所以,你现在住的这间房子,就该腾出来,给你弟弟当婚房!”
这话一出,别说是苏念了,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景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都瞬间迸发出了骇人的、冰冷刺骨的杀气!
抢钱,抢粮,现在,竟然连房子都敢抢了!
这对母子的贪婪和无耻,已经彻底突破了人类的底线!
“你说什么?”苏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看着王翠花,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把房子腾出来,给你弟弟当婚房!”王翠花被她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一想到房子,她的贪婪立刻就战胜了恐惧,梗着脖子叫道,“我是你妈!我生你养你,让你住我的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我让你把房子还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呵……”苏念闻言,发出了一声极度轻蔑的嗤笑。
她缓缓地往前走了一步,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怜悯。
“王翠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脑子,病得这么厉害?”
“别说你一无所有,你不是还有病吗?”
“第一,这房子是陆景深拿自己的津贴盖的,房契上写的也是我们夫妻的名字,跟你们苏家,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第二,你生我养我?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换取彩礼的货物罢了!从你为了五十块钱,就把我卖到陆家冲喜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的母女情分,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你竟然还有脸,带着一群地痞流氓,跑到我家来,抢我的房子?”
苏念的声音,越来越冷,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在王翠花和苏建国的心上!
“我告诉你,房子,没有!钱,一分都没有!识相的,现在就带着你的人,从我的院子里滚出去!不然……”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
王翠花见讲道理讲不过,索性彻底撕破了脸皮!她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那几个地痞流氓叫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他们两个,从这房子里扔出去!今天,这房子,我们要定了!”
那几个地痞流氓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狞笑。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晃着膀子,吊儿郎当地就朝着苏念走了过来。
“小娘们,长得还挺俊。你现在要是乖乖听话,把房子让出来,再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哥哥我就不为难你。不然的话……”他的目光,落在了苏念那纤细的腰身上,充满了淫邪和肮脏。
“找死!”
不等苏念有任何动作,一道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炸响!
是陆景深!
他不知何时,已经自己转动着轮椅,来到了苏念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搬砖!
“砰!”
他手腕一抖,那块板砖便带着破风之声,擦着那个刀疤脸的头皮,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
那凌厉的劲风,甚至削掉了刀疤脸的几根头发!
全场,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彻底镇住了!
那个刀疤脸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僵硬地回过头,看着墙上那个清晰的砖印,又看了看陆景深那双充满了暴戾杀气的眸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个残废……他竟然敢动手?!而且,这力道,这准头……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残废能有的!
“我再说一遍,”陆景深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气,“滚出去。”
“不然,下一块,就不是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