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不止一个!”
二牛这句无心之言,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在场的所有村民,都不是傻子。他们瞬间就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陆小兰!
这个吃着陆家饭、喝着陆家水长大的姑娘,竟然联合外人,来毁自己亲二哥的家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不懂事”了,这是黑了心肝的背叛!
“把她给我带过来!”
村长李大山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两个民兵,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正房里,陆小兰和赵桂花在听到二牛喊出那句话的瞬间,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逃跑,两个高大健壮的民兵,就已经踹开房门,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们母女二人,从屋里给架了出来,狠狠地扔在了院子中央!
“说!”李大山指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陆小兰,怒喝道,“你跟那个赵志军,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把景深不在家的消息,透露给了他?!”
“我……我没有……”陆小兰还在做着最后的、苍白无力的狡辩。
然而,苏念却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从地痞头子身上搜出来的、刻着“检”字齿轮的铜质纽扣,轻轻地,扔在了陆小兰的脚边。
然后,她又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方看起来很普通的、带着几分香气的蓝色手帕。
“这个手帕,很别致。”苏念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像来自九幽地狱的催命符,“我刚才在那几个人的身上,闻到了和你身上一模一样的、雪花膏的香味。而这方手帕,是我在那个领头人的口袋里,找到的。”
“陆小兰,”苏念的眼中,没有了半分的温度,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厌恶,“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说出实话,或者,我现在就把你,连同着这几个打砸作坊的凶手,一并打包,送到县公安局去。”
“到时候,你猜猜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公安同志的手段硬?”
轰!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陆小兰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抖了个干干净净!
“是赵志军!是他!是他前两天主动来找我的!”
“他说,只要我肯帮他,盯着你们夫妻俩的动向,把你们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告诉他,他就……他就让刘夫人给我介绍一个城里的好对象,还给我买一台新的缝纫机!”
“今天……今天也是他!是他告诉我,说二哥去了县城,家里只有苏念一个女人,是动手的最好时机!这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真相,在这一刻,已经昭然若揭!
刘玉梅、陆小兰,都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露面,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竟然是他,赵志军!
那个陆景深曾经最信任的“兄弟”!
“畜生!真是个畜生啊!”
村长李大山气得目眦欲裂!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心,竟然可以险恶到如此地-步!
而周围的村民们,更是对着陆小兰和赵桂花,投去了鄙夷和愤怒的目光。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红旗村怎么会出了你这种败类!”
“就是!把她赶出村去!我们村不留这种祸害!”
在全村人的口诛笔伐之下,赵桂花和陆小兰,彻底瘫软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她们知道,她们在这个村子,算是彻底地,待不下去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一种大快人心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那几个打砸作坊的地痞,被村长李大山连夜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陆小兰,则因为“同谋”的罪名,被罚在祠堂里禁闭三个月,并且,要将她名下所有的工分,都赔偿给作坊,作为损失。
至于赵桂花,也因为“管教不严”,被罚打扫全村的公共厕所一个月。
这对曾经在村里作威福的母女,算是彻底地,身败名裂。
……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洒进这个小院时,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苏念站在一片狼藉的作坊里,看着那些被毁于一旦的心血,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沮丧。
不破不立。
这场危机,虽然让她们损失惨重,却也让她们,彻底看清了敌人的真面目,也彻底肃清了身边所有的“内鬼”。
“都处理好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苏念回头,只见陆景深正拄着拐杖,站在晨光之中。
他回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闪烁着骇人的、冰冷刺骨的杀气!
显然,他也已经从村里的议论声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嗯。”苏念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这个村子,太小了。”苏念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远方那座被晨雾笼罩的县城,“我们的敌人,都在那里。躲在这里,我们永远都只能被动挨打。”
陆景深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他伸出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她那只还带着几分凉意的小手,紧紧地,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看着远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燃起了滔天的、名为“战意”的火焰,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去县城。”
“该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