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草堂小院,静室之内。
洛云霄盘膝而坐,手中握着那枚暗红色的《九阳焚天诀》玉简,神色肃穆。他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先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将玉简中记载的前四重功法口诀、灵力运行路线、注意事项以及那触目惊心的“焚身之苦”警告,反反复复研读了数遍,直至烂熟于心,并在识海中推演了无数次。
“上古功法,果然玄奥非常。”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叹与凝重。这功法并非简单地吸纳灵气,而是讲究凝练天地间的“至阳之气”,在体内铸就“九阳之源”,每一阳的凝聚,都伴随着对肉身和神魂的极致淬炼与考验。功法残缺,仅存凝聚前四阳的法门,但每一重都凶险万分,动辄便有焚经断脉、神魂俱灭之危。
“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惊人。”洛云霄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斗志,“一旦练成,真火品质将发生质变,威力无穷!更重要的是,此诀与我的本源真火属性完美契合,或能助我彻底掌控甚至进化此火!”
他不再犹豫,先将状态调整至巅峰,又服下一枚有静心凝神之效的“冰心丹”以抵御可能的心魔。随后,他按照功法起始法诀,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导丹田内的液态真元,尝试感应并吸纳那一丝虚无缥缈的“至阳之气”。
初始阶段异常艰难。至阳之气并非寻常灵气,极难捕捉。整整三日,洛云霄都沉浸在一种空冥的感知状态中,真元如同渔网,在浩瀚的天地能量中细细筛选。
直到第三日深夜,静室窗外恰好有一缕皎洁的月华透过缝隙洒落(至阳并非单指烈日,月华之精亦属纯阳范畴),洛云霄福至心灵,功法运转,终于成功捕捉到了一丝精纯无比的月华至阳之气!
“引阳入体!”
他心中低喝,引导那丝细微却灼热无比的至阳之气,沿着《九阳焚天诀》记载的特定经脉路线,开始运转!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捅入了经脉!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痛瞬间传来!饶是洛云霄意志坚定,经历过地火炼体之苦,也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这还仅仅是引一缕气入门!真正的焚身之苦尚未开始!
他咬牙坚持,以强大的神识精细操控着那丝至阳之气,按照功法路线缓缓运行。每前进一寸,经脉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真元仿佛都被点燃!但他能感觉到,在极致的痛苦中,经脉也正在被这股力量淬炼得更加坚韧宽阔,真元也变得愈发精纯灼热。
这是一个痛苦与收获并存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那丝至阳之气终于完成了一个周天循环,缓缓沉入丹田气海之中。
就在它沉入的刹那,异变陡生!
洛云霄丹田内那缕原本安静燃烧的本源真火,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猛地扑了上去,将那一丝至阳之气包裹、吞噬!
嗡——!
本源真火轻轻摇曳,颜色似乎更加深邃了一丝,散发出的热量也提升了一分!而原本灼痛难当的经脉,在那至阳之气被真火吞噬后,痛楚竟迅速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仿佛被温水洗涤过一般。
“嗯?我的本源真火,竟能吞噬并转化这至阳之气?”洛云霄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这意味着,《九阳焚天诀》的焚身之苦,对我而言,威力或许会大打折扣!而我的真火,却能借此成长!”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看来选择这门功法,果然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找到了诀窍,洛云霄修炼起来更加顺畅。他不断捕捉炼化至阳之气(白日引日光,夜晚引月华),引入体内,再由本源真火吞噬转化。痛苦依旧存在,但已在可承受范围内,而真火和修为的提升却是实打实的。
十日后,他丹田气海之中,那被真火包裹的至阳之气已然凝聚成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却纯粹光芒的阳星虚影!
第一阳,雏形初凝!
虽然距离第一阳彻底练成还差得远,但已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他的真元明显更加灼热凝练,神识也壮大了一丝。
修炼暂告一段落,洛云霄感觉腹中饥饿,便决定去小院的厨房弄点吃的。刚走到院中,就看见那只之前他“心心念念”的肥硕火绒兔,正被一名外门弟子送来,说是周长老吩咐给师叔补身子的(显然是周长老听说了坊市“烤兔”言论,哭笑不得之余真给送来了)。
看着笼子里那鼻头通红、一脸“懵逼”的兔子,洛云霄摸了摸下巴,难得起了点玩心。
他生起一小堆篝火(用普通柴火,没动用真元),把兔子处理好,打算简单烤一下。然而,他刚刚初步练成《九阳焚天诀》,体内真火活跃,对火焰的控制还有点……过于精细。
只见他拿着串着兔子的树枝,下意识地想用神识微调火候,结果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九阳真火气息逸散而出……
“轰!”
那堆小篝火瞬间如同被浇了油,火苗猛地窜起一丈高!原本金黄色的火焰瞬间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赤金色!
“哎呀!”洛云霄吓了一跳,赶紧收敛气息。但已经晚了……
那只肥兔子在零点一秒内,从“即将被烤”变成了“外焦里嫩”,甚至隐隐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肉香?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仿佛被至阳之气淬炼过的纯净气息?
“……”洛云霄看着手里这根插着一块“焦炭”的树枝,沉默了。
恰好这时,院门被推开,林清婉端着一碟灵果来看他,见到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洛师弟……你这是在炼丹,还是在烤肉啊?”
洛云霄老脸一红,强装镇定地把“焦炭”兔子取下,面无表情地掰开。意外的是,里面肉质竟然异常鲜嫩,汁水饱满,那丝焦糊反而成了独特的风味。
“咳咳,独家秘方,火候猛了点。”他递过一半给林清婉,“尝尝?”
林清婉将信将疑地接过,小心咬了一口,美眸顿时一亮:“嗯!好奇特的味道!好像……还对灵力有点微弱的滋养效果?”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这只意外被“九阳真火”淬炼过的烤兔,倒成了一个小小的趣谈。
轻松过后,洛云霄送走林清婉,神色恢复严肃。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九阳焚天诀》的修炼越往后越难,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而且,外面的敌人,也不会给他太多安稳修炼的时间。
他回到静室,继续投入艰苦的修炼之中。他要尽快凝聚第一阳,让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数日后,当洛云霄正在冲击第一阳的关键时刻,院外禁制被急促触动,周长老凝重的声音传来:
“云霄,出关了?有紧急情况!幽泉教和金罡宗的人,联袂上门,以追查门下弟子失踪之事为由,向我们天云宗发难了!宗主传令,所有筑基期以上弟子,即刻前往主峰大殿!”
洛云霄猛地睁开双眼,眸中赤金光芒一闪而逝!
该来的,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