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悯被问题问得头大,连忙抬手虚按,脸上挤出几分干笑
“等等等等,通天,一个一个问,慢慢来”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薄汗
通天挑了挑眉,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掠过一丝纵容,放缓了语气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为何会从天坠落?碧游宫上空并非寻常之地”
没想好理由的姚悯顿时一噎,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
“就…就刚才在云上走神了,脚一滑没站稳,就掉下来了”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以她的境界,这种小失误怎么可能犯,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通天显然不信,剑眉微蹙,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你身为圣人,会在云上‘脚滑’?”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姚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缩了缩脖子,不敢与之对视
见她这副模样,通天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只是往前逼近一步,语气依旧严肃
“那吾再问你,方才那一瞬间,为何感受不到你的法力波动?你的法力呢?”
姚悯偷偷瞄了眼通天紧绷的下颌线,心虚地将眼神飘向远处的云海,声音细若蚊吟
“我…我最近可能有点…法力失衡?”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更假了,悄悄咽了口唾沫
通天闻言,眼中的怀疑更甚
姚悯与他同为圣人,早已是法力通天,怎么可能出现“法力失衡”这种低级问题?
但他看着姚悯别过脸,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
罢了,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姚悯见通天没再追问,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总感觉现在的通天有些不一样,那眼神中的紧张和关切,像极了失而复得后生怕再次失去的模样,这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她神色认真地看向通天,轻声问道
“你…真的没做噩梦吗?刚才你抱我的时候,手都抖了”
通天听前半句,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重要的话,结果听到后半句的话,顿时被无语笑了
他扶额摇头,低声道
“悯悯,我真的没做噩梦…,身为圣人,何来噩梦之说?”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看着姚悯的眼神却愈发柔和
姚悯挑了挑眉,还是有些存疑,毕竟通天刚才的反应实在太过反常
通天见状,上前一步再次将她搂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平缓
“放心,我没做噩梦,只是看到了一些过去的回忆。想起道魔之争那一次,你在西方突然消失,我当时…很着急”
姚悯思索了一下,的确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她为了救罗睺去了西方,在罗睺自爆的一瞬间救了他,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养伤和恢复法力,通天得知西方魔祖自爆,担心她,找了她一段时间
她微微颔首,嘴里念叨着
“好吧好吧,信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便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没再追问
通天看着她,眼神暗沉了一瞬,显然刚才说的“回忆”多半是托词,他眼底深处藏着的,是远比“担忧”更沉重的恐惧,只是他不愿让姚悯察觉
姚悯转过身,缓声道
“我要去灌江口一趟,就先不回碧游宫了。”
通天闻言,急忙抓住姚悯的手臂,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也去!我是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灌江口,正好我闲来无事”
姚悯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但也没有问出口,只是缓缓道
“好—吧—?那我们走吧,希望昊天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通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紧紧落在姚悯的侧脸上
姚悯直接缩地成寸之术,身影后面带有残留的寒气,率先朝着灌江口方向而去
通天松了口气,立刻紧随其后
此刻,灌江口一处山峦附近,早已聚集了一队天庭将领,带着数百天兵天将等候多时
这些天兵天将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期待,毕竟圣人可是很难见的,但有的却很好见
姚悯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白发随风飘动,淡紫色的衣袍透着神秘
她周身的圣人威压和寒气早已收敛得干干净净,看上去温和无害
天兵天将们顿时激动起来,刚想上前见礼,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无比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虽只有一丝,可让他们本能地心生敬畏与恐惧
不少天兵直接被压得单膝跪地,就连几位天将都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
通天后一步出现在姚悯身侧,显然是刚才心系姚悯,忘记了收敛自身的灵力的威压
姚悯看了看面前天兵天将的脸色,用胳膊肘狠狠捅了捅通天,眼神微眯,示意他赶紧收收
通天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下方瑟瑟发抖的天兵天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收起了周身的圣威
天兵天将们瞬间松了口气,纷纷站起身来,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
他们没想到通天教主也会来,玉帝之前可没提过这事啊!
姚悯看着眼前两位领头的仙官,轻声问道
“二位是天庭派来协助的将领吧?不知如何称呼?”
其中一位身着杏黄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上前一步,手中拂尘轻摆,恭敬拱手行礼道
“回娘娘,老道乃天庭符元仙翁,奉玉帝旨意,率部前来听候娘娘调遣。”
符元仙翁虽身形不似武将般魁梧,却自带一股仙风道骨的沉稳气度,腰间悬挂着一枚刻有符文的玉牌,一看便知是天庭资历深厚的仙官
姚悯微微颔首,对符元仙翁并未有好感,反而很厌恶
【昊天!为什么派个老阴b?看似中立,实则他是天道那边的人啊!】
另一位天将也上前一步,同样拱手行礼,声音洪亮
“回娘娘,末将天蓬,现任天庭北极四圣之一,掌管天河八万水军,特来相助。”
姚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天蓬,心中暗自惊讶
眼前的天蓬并非后世传说中那副肥头大耳的模样
反而是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五官俊朗立体,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英气,墨色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背后,腰间悬着一柄银色长剑,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
姚悯心里若有所思
【这就是天蓬元帅?和我印象中那个胡子大叔完全不一样啊,看来是被电视剧误导了…】
她心里瞎b吐槽,面上不动声色,温柔地笑了笑,轻声道
“辛苦二位了。诸位想必也知晓吾的用意,此次行动,只需要将云华仙子‘捉拿’归案即可,无需伤及无辜,让他们演一场‘假死’的戏码就行”
天兵天将们齐声应道
“谨遵娘娘吩咐!”
他们早就知晓了内部安排,只要天将不下令,天兵们绝不会真的动手伤人
姚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通天,却发现他的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天兵队伍最后面的一个身影,面色有些严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姚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天兵看起来并无异常,穿着普通的天兵铠甲,低着头,看不出样貌
但能让通天如此关注,想必不简单
她在心里默默留了个心眼,决定之后好好留意一下
【怎么感觉通天他越来越反常了?也不像之前那样活跃了?他好像知道了好多事情一般…】
姚悯晃了晃头,暂时不去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
随后,她又仔细交代了一番,强调排场要大,戏要演得逼真,务必让三界都知道
“云华仙子因私自下凡,爱上凡人、生子,被天庭捉拿归案”
交代完毕后,她便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而不远处,灌江口的小屋内,云华正站在院门口,眼神复杂地望向山峦的方向
那里的云层黑压压的,显然是天庭的队伍已经到了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院中的杨天佑和三个孩子,眼底满是不舍,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但她很快又定了定神,想起启灵圣母之前对她的承诺
只要她配合演这场戏,日后定会让他们一家团圆,并且保证他们的安全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转身对杨天佑说道
“天佑,带孩子们先回屋吧,要下雨了”
杨天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虽然心中担忧,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点了点头
他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屋,他随知道这是演戏,不是真的,但眼神中沉寂着无奈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