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悯刚踏进后殿，就见云雾比前殿淡了些，玉案上摆着盘晶莹的葡萄，罗睺和鸿钧早已分坐两侧蒲团
罗睺穿着身绿衣裙，红色长发松松挽着，指尖正捻着颗葡萄打转
见姚悯进来，先“哼”了一声，鼻音里满是嫌弃，连葡萄都没心思吃了，往玉盘里一丢，发出清脆的“嗒”声。
姚悯看见她这副女子装扮，嘴角先控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点，又赶紧往下压，硬生生憋成了面无表情，只眼底还藏着点笑意
【不是…谁给她搭的红配绿？这颜色也太靓丽了吧，总不能是鸿钧吧？】
她走到空蒲团上坐下，翘着腿语气随性，问道
“叫我留下来，总不能是想我了吧？”
鸿钧没接她的调侃，指尖在玉案上轻轻一敲，“笃”的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三百篇忏悔文。”
姚悯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表情都懒得装了，撇了撇嘴，手往空间里一探，“哗啦”一声，厚厚一叠纸就堆在了玉案上，纸页边缘还带着点丹炉的烟火气
“给你”
她语气里满是不耐“三百篇，不多不少，数错了可别找我写了”
【合着叫我来就是检查作业啊，还以为有啥事情呢？】
鸿钧微微颔首，指尖捏起最上面一张，目光扫过字迹
起初还工整，越往后越潦草，到最后几页，笔画歪歪扭扭缠在一起，跟画符似的，一个字都认不清
他把纸往玉案上一放，眉梢挑了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质问“这就是你写的？鬼画符都比这强。”
姚悯没说话，只是往后仰了仰，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抬，那模样明摆着“你爱咋咋地”
罗睺见这茬，终于插了话，伸手又捏了颗葡萄，指尖剥着皮，眼神却瞟向姚悯
“你最近躲哪去了？听通天那小子说，他往冷鸢山去找你，连你影子都没见着。”
姚悯嗤笑一声，伸手从玉案上摸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汽氤氲着她的脸，语气淡淡
“还能干什么？在自己空间待着，想点事情，顺便炼了点炸药。”
“炸药？”
罗睺剥葡萄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丝意外，随即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个促狭的弧度
“这么快就准备炸西方了？我还以为你要等三皇五帝结束再动手呢。”
姚悯抿了口茶，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她缓缓点头，眼底闪过丝迫切
“早准备早好，总不能等他们把势力盘得更稳了再动。只是现在要盯着三皇五帝，没功夫折腾，不然早去灵山转一圈了”
鸿钧这时才开口，语气恢复了沉稳
“你推举昊天和瑶池，是真看中他们的本事，还是早就知道结局？”
姚悯也没隐瞒，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叩着玉案，节奏慢悠悠的，眼神里带着点了然
“早就知道了。他们俩本就适合这两个位置，性子稳，又懂三界的规矩。再说了…”
她抬眼看向鸿钧，嘴角勾了勾“你心里不也有数？要是我没来，三清和西方二圣肯定要推自家弟子，吵半天也没结果，你再顺势提昊天和瑶池，他们没法反驳。我来了，你干脆直接问我，省得浪费时间”
鸿钧微微颔首，指尖又捻起颗葡萄，是罗睺刚剥好丢给他的，他算是默认了姚悯的话
她叹了口气，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里带点试探
“所以，你叫我来，不可能只是查作业、问推举的事吧？”
“的确不只是这些”
鸿钧放下葡萄，语气淡了些“吾想知道，三皇五帝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姚悯嗤笑一声，靠回椅背上，语气轻飘飘的“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距离封神还早着呢，急什么？再说了，真到了封神榜落下的时候，也不是没办法——”
她顿了顿，心里盘算着，似笑非笑道“让他们自愿入天庭不就行了？又不是非得灵魂上榜，搞得两败俱伤。”
罗睺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吃了颗葡萄，含糊不清地说
“小鹿崽，你可真会算，后路都铺到封神后面了？”
姚悯翻了个白眼，语气毫不客气
“明知后面要出事儿，还不提前铺路，难不成等大劫砸到头上再慌慌张张找办法？我可不像你，明知道是坑还心甘情愿的往上跳，非得去找揍，你可太厉害了”
罗睺瞬间被噎住，手指着姚悯，气的脸都有点红，声音拔高了点“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不要，闭嘴就没得说了”
姚悯干脆利落地拒绝，还冲她挑了挑眉
鸿钧看着斗嘴的俩人，无奈地扶了扶额，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别吵了。没别的事了，你先走吧，记得小心西方二圣最近的动作，他们怕是对你推举昊天的事心存不满”
姚悯“哼”了一声，从蒲团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转手扔给鸿钧一本书，语气平淡带着点调侃
“你要的东西给你，走了”
话音落，她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后殿
鸿钧立刻收起书，装作若无其事，罗睺疑惑的看了眼他，她自然看见了书上的俩个名字《制服….》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没多想
反而转头看了看姚悯消失的方向，撑着脑袋，眼神里满是期待，嘴里嘀咕
“炸灵山……想想还挺有意思”
鸿钧看了眼一脸雀跃的罗睺，没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开始闭目打坐
殿内只剩下罗睺捻葡萄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