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熄了火,柯小凡没急着下车。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他额前几缕乱发来回晃荡,像在跳一支没人看得见的舞。远处厂房的灯还亮着,孤零零地悬在黑夜里,像一颗不肯睡去的眼睛,守着这座城市的边缘。
他盯着那光看了许久,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游以初发来的消息:“你那边冷吗?记得加衣服。”
他笑了笑,指尖轻点屏幕,回了个“心里有火”,然后把手机倒扣在腿上,仿佛怕这句玩笑被谁读出深意。
火确实有,但不是情情爱爱那种。是责任烧出来的,烧得他夜里睡不踏实,白天走哪儿都带着一股劲儿。
一个人再强,能护住几个?父母老了,妹妹的孩子才上小学,游以初刚踏上修仙路,武技未熟练,根基未稳,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境外势力,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他不能每次都自己冲上去救人,总得有人替他守家门、护后方——不然哪天他妈正在讲《荷塘月色》,校门口蹲个杀手,那可就真成“语文课惊魂”了(因过了几个月,老妈沐春颜觉得困得无聊,又回去教师了)。
“也是时候拉支队伍了。”他自言自语,语气轻松得像在点外卖,“总不能让我妈教语文的时候还得担心有没有人拿狙瞄她吧。”
念头一起,就没再压下去。
他翻出通讯录,手指在“陈浅宁”三个字上停了几秒,点了拨号。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还没睡?”
“你这刑警作息也不规律啊。”柯小凡笑了一声,“我有个事想找你帮忙——我想招一批退伍兵,建个安保团队。”
那边沉默了一瞬,“私人保镖?你缺人手了?”
“不全是。”他说,“我要的不只是打手,是能信得过的兄弟。最好是35岁以下、无违纪记录的,男女都要,各五十人。”
“一百个?”陈浅宁语气带点惊讶,“你这是要开武馆还是组特战队?”
“比那严肃。”柯小凡靠在座椅上,语气沉了下来,“这些人将来要接触一些……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我得确保他们品性过关,忠诚可靠。不能是为钱来的投机分子。”
“那你准备给什么待遇?”
“月薪五万,应聘没通过的也给五千路费。”他说得干脆,“我不差这点钱,差的是信任。反正有我这个土财主发福利,您说呢?”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接着传来一声轻笑:“你这招聘标准快赶上国家特种部队选拔了,待遇还翻好几倍。真不怕被人当成诈骗?”
“所以我才找你。”柯小凡直说,“能不能走警局内部推荐渠道?不公开发布,只定向通知符合条件的退役军人。背景审查你来协查,资料全程保密。”
陈浅宁沉吟片刻:“我可以帮你设门槛,但对外名义得包装一下,就说是一家高端私人安保企业,在招募精英护卫队。”
“行,名字我都想好了——‘天雷护卫’。”
“天雷?”她乐了,“听着像武侠小说里的门派。”
“那就当是吧。”柯小凡嘴角扬起,“反正以后他们出任务,也确实是雷霆手段。”
两人敲定细节,薪资、筛选流程、保密协议都谈妥。挂电话前,陈浅宁提醒:“别指望一呼百应,现在退伍兵就业渠道多,高薪也有风险顾虑。”
“我知道。”柯小凡看着窗外,“但我相信,总会有些人,脱了军装心还在岗。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是想找一个值得奋斗的地方。”
一个月在柯小凡的不断传输能量,家人,包括两小外甥都到了练气九层完满,不过两个小外甥第二天起来后忘了这事,力量也只比同年龄小朋友强点而已。
这期间。在淘汰几千名没有灵根的退伍军人后,柯小凡设下问心幻阵,又筛掉了一百多名虽有灵根却心志不坚者。最终通过测试的,男性七十人,女性五十人。
(因为男退伍军人应聘者多,多招了二十人)
暮色渐沉,训练基地的铁门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李君瑶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眉头微蹙:“这护卫队刚成立,柯小凡又神神秘秘的,真能信?”云飘雪指尖轻敲着掌心,目光落在远处几个巡逻的身影上,“张猛看着还算正经,可那个高秋,眼神总让人不踏实。”白玉霜低声接话:“要是哪天让我们去干些不该干的事……咱们可是逃都来不及,只是工资太高了,如果错过了太可惜了,再说是警察那边推荐的,干坏事的可能性不大先看看吧。”
另一边,水泥台阶上,林旭叼了根草茎,懒洋洋道:“我觉得柯小凡没那么简单,但也不至于是坏人。”张猛拍了他一下,“你这话等于没说。”苏云蹲在一旁系鞋带,头也没抬:“现在谁都不清楚他的底细,贸然站队不合适。”洪志杰望着女生那边隐约的轮廓,声音压低:“她们也在议论这事吧?其实大家都一样——信一半,防一半,如果不是警方推荐,这么高的工资,都能吓得我不敢来。”
风卷起沙尘掠过空地,谁都没再说话。信任像悬在半空的绳索,没人敢第一个全力踩上去。最后还是林旭站起来,掸了掸裤子:“先留几天,看柯小凡让咱们做什么事,再决定要不要走,如果违法的事,钱再多也不干,不过违法的事可能性也不太大,毕竟是警方推荐来的。”众人默默点头。夜色笼罩下来,两拨人各自散开,脚步声渐远,唯有哨岗上的灯光,冷冷地照着这片未定的归属。
某日清晨,花都郊区某临时集训点。
天刚蒙蒙亮,空气中浮着一层薄雾,像是天地还没彻底醒过来。空旷的水泥场上已整齐列队数十人,男女各半,皆穿着便服却站姿如松,眼神锐利,身上那股子训练出来的精气神,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招聘现场,倒像是特种作战集结前的预演。
柯小凡把车停在百米外,戴了顶鸭舌帽,穿着普通运动外套,缓步走来。
他没亮身份,也没人介绍,只是站在场边高处,闭目用灵识默默观察。
这些人里,有曾在高原戍边的武警,风吹日晒刻在脸上;有拆弹小组退役的技术兵,手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握工具的手;有女子特战队员,身姿挺拔如剑;也有反恐突击队出身的老兵,眼神里藏着杀伐决断的狠劲。简历他昨晚已看过,但纸面资料不如亲眼所见。
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正在低声训斥旁边年轻小伙:“站直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排队?这是选拔!”
小伙涨红脸点头,立刻挺胸收腹。
柯小凡看得暗自点头。纪律性还在,挺好。
另一侧,一名高挑女子正帮同伴整理背包带,动作利落,眼神却不时扫视四周环境,警惕性极高,连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不错。”他在心里嘀咕,“至少没人低头玩手机,也没人交头接耳。”
这时,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开始按名单核对身份。一名中年男子接过话筒,简单说明本次招募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语气专业而不失亲和。
“本次选拔由‘天雷护卫保集团’发起,旨在组建一支高素质私人护卫团队,服务对象涉及高端商业保护与特殊任务支援……”
柯小凡听着这官方说辞,是陈浅宁编的吧,真不错。
正想着,场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刚才那名壮实汉子朝这边走了几步,环视一圈,大声道:“五万一个月?我当年在部队拼死拼活,一年奖金都没这么多。你们老板是不是画大饼?真有这钱,干嘛不去请雇佣兵?”
不少人跟着点头,脸上写满了怀疑。
有人附和:“就是,这么高的待遇,肯定有危险任务吧?是不是要干黑活?”
“我们可是正规军人出身,不碰违法的事!”
“对!别拿钱砸晕我们,回头让我们背锅!”
质疑声越来越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柯小凡依旧不动声色,双手插兜,像在看一场热闹的辩论赛。
直到那壮汉越众而出,目光如刀:“你要是负责人,就出来讲清楚!别躲在后面搞神秘主义!”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场边那个不起眼的身影上。
柯小凡睁开眼睛,迈步走下台阶,走到人群前方十米处站定,语气轻松:“你说得对,五万不少,确实容易让人怀疑动机。”
那人抬眼打量他:“你是负责人?”
柯小凡点头:“我是最终决策人。至于任务性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不会让任何人做违法事。我们要做的,是保护重要人物、守卫关键地点,必要时出手制敌,但绝不滥杀。”
“说得轻松。”壮汉冷笑,抱起双臂,“嘴皮子一碰谁不会,有本事露一手?让我们看看你凭什么指挥我们这群老兵?”
周围气氛瞬间紧绷,连空气都像凝固了。
柯小凡笑了,笑得像个邻家大哥:“你想看什么?拳脚?反应速度?还是……”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快得像是光线折射。
下一瞬,五个人同时感到手腕一麻,低头一看,各自的报名表竟全到了柯小凡手里——而他此刻正站在五人身后,轻轻拍了拍最前面那张纸。
“喏,还你们。”
全场鸦雀无声。
方才还质疑的人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有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文件是不是真的被“隔空取物”了。
柯小凡把文件轻轻放回桌上,拍拍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想干黑活的团队’?就这身手,都不够格给我端茶倒水的?”
没人说话。
那壮汉脸色变了又变,额头渗出细汗。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柯小凡站在十米外,连眨个眼的工夫,人就绕到了背后,还不带一丝风声——这哪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你……不是普通人。”他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敬畏。
“我不是。”柯小凡坦然承认,“但我需要的,是一群愿意守规矩、讲道义、敢担当的普通人。英雄不需要天天打架,但必须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
他扫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接下来一个月,你们会经历测试。不考格斗,不考射击,考的是——你值不值得被信任。”
说完,他转身朝车走去,步伐从容,像来时一样低调。
就在他即将离开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清亮的报告声:
“报告!我叫李君瑶,原东部战区女子特战队成员,我愿意参加!”
紧接着,第二声响起:“张猛,原武警某部突击组长,申请加入!”
第三声、第四声……一个个名字接连报出,声音坚定,如同当年入伍宣誓。
有人悄悄抹了把眼角,有人挺直了腰板,仿佛重新穿上了军装。
柯小凡没有回头,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支队伍的魂,已经开始凝聚。
阳光洒在水泥场上,映照出一片笔直的身影。风掠过,卷起些许尘土,却吹不散那份沉甸甸的信念。
而在这片土地之下,灵气悄然流动,仿佛也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觉醒。
数日后深夜,工厂练功房中的柯小凡,周身气息渐凝,如渊似海。
他运转功法,引天电入体粹经脉及练肉身,经脉如江河奔涌,丹田如深渊纳川。起初尚觉胀痛难忍,筋骨如被重锤锻打,但他咬牙坚持,心念如铁。
随着一轮明月升至中天,他体内灵力骤然沸腾,某一刹那,仿佛听见体内“咔”的一声轻响,像是锁链断裂,又似门户洞开,肉身突破了,现在肉身终于与练气都达到金丹圆满了。
他缓缓睁眼,眸中似有电光一闪而逝,吐出一口浊气,化作白雾腾空而散。这一刻,天地清明,万物低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他抬头望月,轻声道:“这才刚开始呢。”
风过林梢,无人应答,却自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