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虚无坟场，阴影低语
诡帝圣境，深宫秘殿。
李璟面前悬浮着那枚来自玄天道尊秘密别府的星图玉简，以及几件残留着阴冷虚空能量的法器残片。他的神念如同最精细的刻刀，一遍遍扫描着这些物品，试图从岁月的尘埃与人为的遮掩下，剥离出真相的碎片。
“虚无坟场……”李璟低声重复着这个地名。星图指向的方位，位于已知仙域版图的极边缘，甚至可能更远，是一片连星辰都极少，被永恒黑暗与混乱空间乱流笼罩的荒芜之地。在玄天道尊零碎的记忆中，关于此地的信息也极少，只有一种本能的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那“阴影”又是什么？是某种强大的存在？还是一种概念性的诅咒？日记中提及玄天道尊自“虚无坟场”归来后性情大变，并开始秘密研究“虚空”与“归寂”，这与他后来执着于寂灭之种，显然有着直接的联系。
“清理知情人的势力……”李璟目光落在那几件法器残片上。这种虚空能量极其隐晦，若非他融合了寂灭本源，对这类偏向“终结”、“虚无”属性的力量感知极其敏锐，恐怕也很难察觉。对方行事干净利落，几乎不留痕迹，显然是一个组织严密、精通暗杀与隐匿的团体。
“是为了掩盖玄天道尊与‘虚无坟场’的真正联系？还是说，玄天道尊本身，也只不过是某个更大棋盘上的棋子？”李璟心中推测。他感觉自己正在揭开一个埋藏了无数岁月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关乎宇宙的某种真相，也可能引发出比圣光神域更可怕的敌人。
他沉吟片刻，一道神念传出。
片刻后，一道模糊的、仿佛由阴影本身构成的虚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单膝跪地。这是李璟整合了原玄天仙域暗杀、情报机构，并融入诡道秘法后，新成立的直属情报组织——“影刃”的首领，影煞。其修为已至仙尊巅峰，尤擅潜行、暗杀与情报刺探。
“影煞，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李璟将关于“虚无坟场”的星图信息，以及那虚空能量的特征，以神念传递过去，“挑选最精锐的好手，前往‘虚无坟场’边缘进行初步侦查。无需深入，首要目标是确认其现状，探查是否有异常活动迹象，以及……尝试捕捉那种虚空能量的源头线索。记住，安全第一，若有不可抗拒之危险，立即撤回。”
“谨遵陛下法旨！”影煞的声音沙哑而缥缈，如同风吹过缝隙。他接过李璟凝聚的信息光球，身影如水纹般波动，悄然融入殿角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派出影煞后，李璟并未停下。他深知，被动等待绝非良策，必须主动出击，掌握更多信息。他将目光投向了体内混沌界中，那被镇压、炼化的玄天道尊的部分残缺仙魂。
虽然其主体意识已被寂灭之力抹除，但一些最本源的记忆碎片和灵魂烙印，仍沉淀在混沌界的法则深处。以往李璟实力不足，难以深入探查，如今他境界稳固，对混沌与寂灭的掌控更上一层楼，或许可以尝试进行更深层次的“搜魂”。
心念一动，李璟的神魂显化，进入混沌界深处。这里是一片混沌气流汹涌之地，中央悬浮着一团被无数寂灭黑线缠绕、封印的黯淡光球，正是玄天道尊的残魂。
李璟神魂伸出手指，指尖缭绕着更加精纯的混沌寂灭之力，轻轻点在那光球之上。
“以混沌追溯过往，以寂灭瓦解虚妄……显！”
轰！
李璟的神识仿佛被拉入了一条奔腾咆哮的记忆长河。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混乱的情感冲击而来。有玄天道尊幼年修行、崭露头角的艰辛，有他纵横仙界、败尽敌手的风光，有他建立玄天仙域、制定规则的威严……
李璟固守本心，如同礁石屹立于激流，无视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碎片，神识化作一根锐利的探针，径直刺向与“虚无坟场”、“阴影”相关的区域。
阻力巨大！仿佛触及了玄天道尊灵魂中最深的禁忌，有强大的本能封印在阻挡。
“破！”李璟催动寂灭之力，那阻挡的封印在终结万物的意境面前，迅速瓦解。
更多的碎片涌现：
……无尽的黑暗，破碎的星辰残骸漂浮在虚空中，形成一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坟场。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死寂。年轻的玄天道尊（或许当时还不是道尊）驾驭着法宝，小心翼翼地在这片坟场中探索……
……在一座由某种巨型生物骸骨构成的、如同山岳般的岛屿上，他发现了一个扭曲的、非金非石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变换形状、没有固定颜色的……“阴影”。它没有实体，却仿佛有生命，散发着低语般的意念波动……
……那“阴影”发现了玄天道尊，并未攻击，反而传递出一段信息。碎片过于残缺，只能捕捉到零星词语：“……契约……力量……代价……归寂……终极……”玄天道尊似乎与那“阴影”达成了某种协议……
……回归仙域后，玄天道尊的修为开始突飞猛进，但性格中也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阴郁与偏执。他暗中建立秘密实验室，开始研究从“阴影”处得到的关于“虚空”和“归寂”的知识。日记中提到的“秘密研究”正是于此开始……
……研究的核心，似乎是试图创造或引导出一种能够“净化”一切，使万物回归“本源”的力量。他称之为“终极净化”。而“寂灭之种”，似乎就是他根据“阴影”给予的知识，寻找到的、能够实现“终极净化”的关键之物……
记忆碎片到此，因为残魂本身的残缺，再次变得模糊混乱，最终彻底消散。
李璟收回神识，神魂回归本体，眉头紧锁。
“契约……终极净化……归寂……”
信息依旧不全，但关键点已经浮现：玄天道尊的力量源头和后来的偏执，都与那“虚无坟场”中的“阴影”有关。那“阴影”似乎是一个引导者，或者说，是一个利用者，它赋予了玄天道尊力量与知识，引导他去寻找并利用寂灭之种，达成所谓的“终极净化”。
这“终极净化”听起来冠冕堂皇，但结合玄天道尊最后不惜献祭整个仙域也要引爆寂灭之种的行为来看，其本质，恐怕是某种极端的、毁灭性的仪式。
那“阴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它引导玄天道尊进行“终极净化”，对它有何好处？
李璟感到一阵寒意。如果他的推测成立，那么玄天道尊可能至死都只是那“阴影”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如今，自己斩杀了这枚棋子，接管了棋盘，那“阴影”……是否会将自己视为新的目标？或者，它有其他的计划？
那些清理知情人的势力，极大可能就是“阴影”或其下属组织，目的是抹除玄天道尊与其联系的痕迹，避免被顺藤摸瓜。
就在这时，李璟心中一动，感应到影煞通过特殊渠道传回的紧急信息。
信息极其简短，且带着强烈的干扰：
“已抵近……虚无坟场边缘……发现……巨大……活体……巢穴……虚空魔物……无数……被……召唤……坐标……指向……玄诡……撤退……遭……拦截……损失……惨重……”
信息戛然而止！
李璟猛地站起身，眼中混沌与寂灭之光剧烈闪烁！
活体巢穴？虚空魔物？被召唤？坐标指向玄诡仙域？
影煞遭遇拦截，损失惨重！
果然！那“阴影”并未沉寂！它不仅存在，而且正在 actively 行动！它在“虚无坟场”积蓄力量，召唤魔物，而其目标，赫然就是自己刚刚掌控的玄诡仙域！
是因为自己破坏了它的计划，斩杀了玄天道尊这枚棋子？还是说，自己这融合了混沌与寂灭的“诡帝”，本身就成了它新的目标，或者……是它完成“终极净化”的更好载体？
无论如何，战争，已经悄然降临！
李璟没有丝毫犹豫，一道强横的帝威瞬间笼罩整个诡帝圣境，惊动了所有高层。
“苍玄！墨衡！陈枭！速来见朕！”
“巡天卫全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启动圣境所有防御大阵！”
“通告全仙域，一级警戒！”
命令如同雷霆，瞬间传遍四方。刚刚平静不久的玄诡仙域，再次被战争的阴云笼罩。只是这一次，敌人来自更加诡异、更加未知的领域。
李璟走到殿外，仰望那片被自己法则改变的苍穹，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那隐藏在“虚无坟场”深处的“阴影”。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冰冷的战意。
“想将朕的仙域作为你‘净化’的祭品？”
“那就来吧。”
“让朕看看，是你这藏头露尾的‘阴影’厉害，还是朕这窃取天机、执掌终始的诡帝……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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