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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操十万大军进攻凉州天水的前七天,三月的春雨刚歇,孱陵城外的澧水河泛着粼粼波光,岸边的芦苇冒出新绿,沾着的水珠顺着叶尖滴落,砸在青石板路上,晕开细小的湿痕。作为荆州南郡下辖的小城,孱陵既没有襄阳的繁华,也没有江陵的富庶,城墙是夯土垒成的,城门上的木漆早已斑驳,却因是刘备暂驻之地,多了几分人气,城门口的守军穿着刘表麾下的青灰色铠甲,虽面带倦色,却仍认真盘查着往来商旅;街头的小贩推着独轮车,吆喝着 “南郡米酒”“荆楚竹编”,声音裹着雨后的湿润,飘向巷尾。

唯有城东的驿馆后院,气氛却透着几分沉郁。

刘备身着一袭半旧的藏青色锦袍,腰间束着铜带,虽已年过四十二,却依旧身姿挺拔。他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那棵老樟树,枝头的新叶刚展开,却让他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半生,自涿郡起兵,讨黄巾、守徐州,如今却只能依附刘表,暂居这孱陵小城,连一寸真正属于自己的疆土都没有。

“大哥,您都在这儿站大半个时辰了,莫不是又在愁前路?” 张飞迈着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烤鸡,油星透过油纸渗出来,沾了他满手,“今日是孱陵三月庙会,街上热闹得很,方才我听小兵说,还有南地的舞姬表演,不如咱们兄弟几个去逛逛,喝几杯酒,烦心事暂且抛在脑后!”

关羽紧随其后,他身着青绿色长袍,面如重枣,丹凤眼微眯,抚着长髯道:“三弟所言甚是。大哥自兵败投奔景升公,驻守这孱陵已近半载,每日操练兵马、安抚流民,南郡百姓皆念大哥仁德。眼下曹操主力都驻扎在河北,正是咱们养精蓄锐之时,不必过于忧虑。”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 “吱呀” 的木轴转动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马超坐在一辆特制的木轮椅上,由亲兵轻轻推着走进来。他左臂,右腿绑着厚厚的木板,垂在轮椅外侧,脸色比半年前刚到孱陵时好了些,却仍透着几分苍白。

“孟起,怎么不在房里歇着?” 刘备连忙走上前,伸手扶了扶轮椅的扶手,语气带着关切。

马超望着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声音沙哑:“听闻主公与二位将军商议事情,我也想来听听。只是…… 如今我这副模样,别说上阵杀敌,连给主公递把刀都难,倒成了累赘。” 他抬手摸了摸左臂上的木板,指尖微微发颤,想起自己当年在凉州率领铁骑纵横的日子,再看看如今被困在木轮椅上的处境,忍不住叹了口气,“若不是在天水一时冲动,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反倒让主公分心。” “孟起莫要自责。”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当初也是因我默许贾诩的计策,这样才会造成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你就安心养伤,待日后咱们拿下疆土,有的是你驰骋的机会。”

赵云也上前说道:“马将军英勇,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待你伤愈,咱们再一同上阵,定能杀得曹军片甲不留!”

马超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几分光彩,不再多言,只静静坐在轮椅上,听着几人商议。

刘备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指节轻轻叩了叩桌案上的地图,那是荆州与南阳郡的舆图,孱陵被红笔圈在南郡东部,而隔着一条汉水的南阳郡,处处标着 “曹军驻守” 的小字,唯独郡治宛城旁,写着 “吕旷、吕翔守,兵三千”。 “二弟、三弟,你们可知我为何愁?” 刘备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目光落在舆图上的南阳郡,“我年过四十,空有‘皇叔’之名,却只能寄人篱下,守着这孱陵小城。想当初在徐州,虽也历经波折,却尚有一城之地;如今倒好,连调兵的权力都受景升公掣肘,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迟早会南下取荆州;刘表坐拥荆襄九郡,却无争雄之心,只愿偏安一隅。我若再不振作,恐终其一生,都无法匡扶汉室,愧对先帝!”

说罢,刘备忍不住叹了口气,眼角泛起一丝红意。他自起兵以来,身边有关羽、张飞这样的生死兄弟,后来又得赵云、马超倾心相助,可命运却总不眷顾,兵败后一路奔逃,若不是刘表念及同宗之情,收留他在南郡,恐怕早已无容身之地。赵云端着一壶刚温好的米酒走进来,见刘备神色落寞,轻声道:“主公仁德布于天下,去年孱陵遭水灾,是主公亲自带人加固河堤,救济流民,如今城中百姓提起主公,无不称赞。今日庙会,百姓们都在街头挂了‘刘皇叔安康’的灯笼,不如主公随我们去逛逛,也让百姓们见见您,更显亲近。”

刘备望着赵云诚恳的眼神,又看了看关羽、张飞期待的表情,连轮椅上的马超也微微点头,终究点了点头:“也罢,今日便随你们去庙会走走,看看这南郡的百姓。”

四人走出驿馆,马超则由亲兵推着木轮椅跟在后面,街上的热闹瞬间涌来,孩童们提着纸糊的灯笼,在人群中穿梭,笑声清脆;小贩们的摊位前围满了人,有的在买糖画,有的在挑布偶;戏台子上正演着《刘邦入汉中》,演刘邦的演员刚一出场,台下便响起阵阵喝彩。

“大哥,您看!百姓们都念着您的好!” 张飞指着戏台子,兴奋地喊道,嗓门大得让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刘备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郁结稍稍散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走到一个糖画摊前,见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孩童正盯着 “关羽偃月刀” 形状的糖画,便掏出几枚铜钱,对糖画师傅说:“给这孩子做一个,再给我来一个‘双股剑’的。” 孩童捧着糖画,脆生生地喊了声 “谢谢皇叔”,让刘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或许才是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哪怕只有一城百姓认可,也不能放弃匡扶汉室的初心。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巷口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打断了庙会的热闹。

“你这差役怎么回事?我这筐草药是要给我爹治病的,你凭什么扣下?”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委屈。

刘备眉头一皱,朝着巷口走去,关羽、张飞、赵云紧随其后,亲兵也推着马超的木轮椅跟了过去。只见巷口处,两名身着皂衣的差役正扯着一个女子的竹筐,筐里的草药散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湿,颜色变得暗沉。

“小娘子,别不识好歹!” 为首的差役叉着腰,恶狠狠地说,“如今郡府要征调药材给军中,你的草药正好充公,你敢违抗,就是违抗刘皇叔的命令!” “我没有!我爹还等着这草药救命呢!” 女子哭得更凶了,却不敢反抗,差役背后是郡府,她一个普通百姓,根本惹不起。

刘备见状,心中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大喝:“住手!谁敢假借我的名义欺压百姓?”

两名差役回头见是刘备,顿时吓得腿软,他们早就听说过这位刘皇叔的仁德,也知道他最恨欺压百姓的人,当下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叔饶命!我们只是…… 只是奉郡府之命征调药材,绝不敢欺压百姓!”

“糊涂!” 刘备厉声说道,“征调药材当从药铺取用,按价付钱,怎可抢夺百姓的救命药?我驻守孱陵,靠的是百姓的支持,若连百姓的生计都不顾,与曹操的暴政有何区别?” 他转头对赵云说,“子龙,取些银两给这位姑娘,再让驿馆的医官随她回去,给她父亲诊治。”

“是,主公。” 赵云立刻应声,从怀中取出银两,递给女子,又让人去请医官。女子接过银两,对着刘备连连磕头:“多谢皇叔!多谢皇叔!”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皇叔仁德,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差役欺压百姓之事,并非个例,孱陵城中,尚有不少差役借‘征调军需’之名,克扣百姓粮食、药材,若不彻底整顿,恐伤了百姓的心,也坏了皇叔的名声。” 刘备循声望去,只见人群外站着一名书生,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腰间悬着一柄旧剑,剑鞘虽有些磨损,却擦拭得锃亮;书生面容清癯,颧骨微高,却双目炯炯有神,像藏着星辰,每一次眨眼都透着一股机敏,绝非寻常腐儒可比。 那书生见刘备看来,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在下徐庶,字元直,因避颍川战乱,流落至南郡,今日恰逢孱陵庙会,本想四处逛逛,却没想到能亲眼见到皇叔为百姓出头,实在有幸。”

刘备连忙上前,伸手扶起徐庶,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衣袖,心中已生了结交之意,这徐庶不仅敢直言弊端,语气中更藏着对百姓的关切,绝非趋炎附势之辈。他笑着拱手道:“元直先生不必多礼。先生能一眼看出孱陵的症结,足见先生心思缜密。方才庙会热闹,不如随备去前面的茶馆坐坐,喝杯热茶,咱们慢慢聊聊?”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颔首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张飞、赵云、关羽见状,也跟着一同前往,几人来到街角一家茶馆,选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小二很快端上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窗外的人声,让雅间内多了几分静谧。

刚坐下,徐庶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皇叔,在下久闻您仁义之名,此前在颍川时,便常听人说您在徐州时‘散粮救民’‘携民渡江’,只是一直未能亲见。此次路过孱陵,本是为了去荆州拜访一位旧友,却忍不住在城外乡下逛了逛,竟听到了一首民谣。”

“哦?民谣?” 刘备眼中闪过好奇,“不知先生听到的是什么民谣?”

“孱陵城,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 徐庶轻声念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下问过乡邻,这首民谣是您驻守孱陵这半年来,百姓慢慢传唱起来的。您想想,您刚到孱陵时,这里因水灾刚过,百姓食不果腹,城郭残破;如今不过半年,百姓不仅能吃饱饭,还能编出民谣称赞您,这份功德,可不是寻常诸侯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备:“皇叔您可知,民谣说唱,便是民心所向。您无论是荣是衰,胜是败,总有百姓念着您的好,当年您从徐州败退,仍有数千百姓跟着您奔波;如今在孱陵,不过半年便得民心如此。须知,得民心者,距离得天意也不远了。”

“先生此言……” 刘备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他颠沛半生,从涿郡起兵到如今驻守孱陵,听过太多奉承之语,也受过太多冷眼嘲讽,却从未有人像徐庶这样,用一首民谣、一句 “民心所向”,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不等众人反应,刘备竟 “扑通” 一声,跪倒在徐庶面前,双手撑地,姿态恭敬得让一旁的张飞、关羽、赵云都惊得侧目,张飞刚端起的茶杯差点摔在桌上,赵云连忙起身想去扶,关羽也皱紧眉头,不明白大哥为何会对一个初识的书生行此大礼。

“大哥!您这是做什么?” 张飞忍不住开口,伸手就要去拉刘备。

“三弟,退下!” 刘备却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他抬头望着徐庶,眼中已隐约有泪水打转:“元直先生方才所言,是刘备此生听到的最动心的话,却也如一把利剑,刺穿了刘备这些年的迷茫,我总怕自己能力不足,匡扶汉室无望,可先生说‘民心所向’,让刘备忽然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并非毫无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泪水拭去,语气愈发恳切:“刘备不才,今日斗胆,恳请先生出山,担当我的军师!此后刘备行军打仗、治理城池,皆愿听先生教诲,早晚受教,绝无半分懈怠!”

徐庶见状,也惊得连忙起身,伸手去扶刘备,语气带着几分慌乱:“皇叔!使不得!使不得啊!在下才识浅陋,不过是略懂些诗书谋略,万万当不起‘军师’之任,更当不起皇叔如此大礼!您快起来,皇叔另请高明吧!”

“先生若不答应,刘备便不起来!” 刘备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徐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透着一股执拗,“我刘备领兵十多年,从涿郡讨黄巾开始,便一直盼望能有先生这样心怀百姓、胸有韬略的高士相助,朝思暮想,从未停歇!这些年,我身边有关、张、赵三位兄弟舍命相护,却始终缺一位能为我指点迷津的军师,今日能与先生相遇,有如大旱逢甘霖,若先生不肯相助,刘备怕是再也找不到能托付大业之人了!”

说罢,刘备竟真的对着徐庶,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额头碰到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传来的庙会喧闹声隐约传来。张飞、关羽、赵云看着刘备跪地不起的模样,眼中满是动容,他们跟着刘备多年,从未见大哥对谁如此卑微,这份求贤的诚意,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徐庶站在原地,看着跪地不起的刘备,心中百感交集。他本是因战乱流落南郡,只想找个安稳之地避世,却没想到会遇到刘备这样的仁主,既有仁德之心,又有求贤之诚,更有匡扶汉室的志向,这不正是他一直想辅佐的明主吗?

许久,徐庶终于长叹一声,双膝跪地,对着刘备拱手道:“皇叔如此诚意,庶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时务了!从今日起,庶愿为皇叔效犬马之劳,担当军师之任,辅佐皇叔匡扶汉室,共讨曹贼,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先生!” 刘备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双手扶起徐庶,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却笑得无比开怀,“有先生相助,刘备如虎添翼!汉室有望,百姓有望了!”

张飞也跟着大笑起来,拍着徐庶的肩膀道:“好!先生肯来,以后咱们兄弟又多了个智囊!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大哥!”

关羽也抚着长髯,颔首道:“先生有大才,能辅佐大哥,实乃我等之幸。” 赵云、马超也纷纷向徐庶道贺,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徐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涌起一股热流,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没有走错。他定了定神,对刘备道:“主公,如今咱们虽得民心,却仍需立足之地。眼下有一事,比整顿孱陵差役更急,皇叔可知南阳郡的局势?”

刘备闻言,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南阳乃中原要地,如今被曹操麾下吕旷、吕翔驻守,兵力约三千人。只是曹操主力在河北,南阳空虚,先生是想说……”

“正是。” 徐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南阳乃荆州北上的门户,若能拿下南阳,皇叔便有了真正的根基,日后进可攻许昌,退可守荆州,这才是匡扶汉室的第一步!”

他顿了顿,抬头望着刘备,眼中满是期待:“皇叔若能说服刘表,出兵相助,再以孱陵兵马为先锋,渡过汉水取宛城,便可将南阳郡纳入囊中。届时皇叔以南阳为根基,招兵买马,积蓄力量,再图进取,何愁没有立足之地?”

刘备听得茅塞顿开,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过许久未见的光芒,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有机会拿下南阳这样的战略要地,这比守着孱陵小城,不知强了多少倍。

“先生此言,如拨云见日!” 刘备攥着徐庶的手,声音都带着颤,可转瞬又皱紧眉头,“可要如何说服景升公出兵,却是个大难题。景升公年事已高,素来喜静不喜争,怕是难以应允啊!”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拱手道:“某愿随皇叔一同前往襄阳见景升公,凭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动他出兵相助!”

刘备大喜过望,当即转身对赵云道:“子龙,你随我与元直先生同去襄阳,也好有个照应。”

“末将遵命!” 赵云应声,立刻去备马。不多时,三人带着几名亲兵,快马加鞭朝着襄阳方向疾驰而去,三月的春风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刘备心中的急切,拿下南阳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第二日中午,襄阳州牧府的议事厅内,气氛肃穆。首位之上,刘表身着一件暗紫色锦袍,领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却难掩他身形的佝偻,年近六十的他,鬓角已全白,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一双原本有神的眼睛,此刻也透着几分浑浊,唯有手中那枚翡翠扳指,还能看出几分荆州牧的气派。

他左侧坐着蔡瑁,一身银甲亮得晃眼,嘴角却挂着几分倨傲;右侧是蒯良、蒯越兄弟,二人皆着青衫,神色平静地望着厅外,似在思索着什么。

刘备、徐庶、赵云三人走进厅内,对着刘表躬身行礼:“玄德(庶 \/ 云),见过景升公。”

刘表抬了抬眼皮,声音带着几分苍老:“玄德不在孱陵驻守,突然来襄阳,所为何事?”

刘备直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刘表,语气恳切:“景升公,我虽在您的庇护下驻守孱陵,可这半年来,日夜难安!每念及天子密授的衣带诏,便如万箭穿心,痛不可当!我刘备上不能匡扶汉室,下不能手刃曹贼,实乃羞愧!如今曹操主力尽在河北,荆州旁的南阳郡兵力空虚,正是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玄德恳请景升公发兵,让我率军为先锋,取南阳,拒曹贼!”

刘表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翡翠扳指:“贤弟志大,自然有天大的烦恼。愚兄志小,只愿守着荆州这一亩三分地,保一方太平罢了。至于发兵南阳…… 还是算了吧,曹操势力太大,咱们惹不起。”

“景升公!” 刘备往前一步,声音陡然提高,满是慷慨激昂,“恕玄德直言,曹操乃百年不遇的奸雄!他的权谋、兵略、淫威、霸术,狠辣至极!自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来,篡汉自立的野心,早已路人皆知!您乃汉皇后裔,世受国恩,岂能坐视曹贼篡国?更何况,曹操已拿下河北四州,早就对荆州垂涎三尺,等他稳定河北,下一步定会挥师南下,进攻荆州!到那时,再想反抗,恐怕就晚了!” 这番话如惊雷般在厅内炸响,刘表原本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睁,手指顿在扳指上,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依你所言,我…… 我该怎么办?”

“高举王旗,召集天下志士,举兵伐曹!” 刘备双拳紧握,声音震得厅内烛火摇曳,“就从南阳开始!我刘备愿为先锋,率部攻取南阳,为荆州扫清障碍,为汉室除此奸贼!”

刘表眼中闪过一丝动摇,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已被刘备说动。可就在这时,一旁的蔡瑁突然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刘皇叔,你起兵多年,屡战屡败,如今不过守着孱陵小城,也敢说取南阳?曹操坐拥数十万大军,我荆州兵马虽多,却久未征战,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吧!”

刘备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反驳,徐庶已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盯着蔡瑁,冷声道:“蔡将军此言差矣!我主刘备并非屡战屡败,而是屡败屡战!即便只剩一兵一卒,他也从未放弃匡扶汉室的初心,这份毅力,岂是贪图安逸之辈能懂?景升公也是皇亲后裔,身上流淌着高祖的鲜血,难道您对我主的志向,也不以为然吗?”

这番话既维护了刘备,又将矛头指向刘表,让刘表顿时坐不住了,讪讪一笑:“这位先生所言极是,玄德的志向,确实可敬可佩。” 他转头看向刘备,疑惑道,“这位先生是?”

“回景升公,这位是我刚结识的义士徐庶,字元直,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已拜他为军师。” 刘备连忙介绍,眼中满是自豪。

刘表 “哦” 了一声,正想再问,徐庶已接过话头,语气恳切却带着几分急切:“景升公,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啊!曹操绝不甘心只做个司空,他志在篡汉自立,荆州便是他南下的第一块绊脚石!如今南阳空虚,正是天赐良机,我主虽兵马不多,却有张飞、关羽、赵云三位当世豪杰相助,定能拿下南阳!届时,荆州有南阳作为屏障,进可攻、退可守,何惧曹操?还请景升公三思!”

徐庶的话如重锤般砸在刘表心上,他眼中的动摇渐渐变成坚定,手指猛地攥紧扳指,正要开口应允,蔡瑁却突然躬身行礼,大声道:“主公!” 他目光死死盯着刘备,眼神中满是警示,显然有话要对刘表说,却不愿让刘备等人听见。 刘表见状,心中的犹豫又冒了出来,他摆了摆手,对刘备、徐庶道:“玄德,元直先生,你们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先退下,我让刘琦为你们摆下酒席,洗洗风尘,出兵之事,咱们明日再议。”

“景升公!” 刘备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不必麻烦大公子!蔡将军有话不妨直说,无论好话坏话,咱们今日都当着面论清楚,出兵南阳,关乎荆州安危,关乎汉室存亡,岂能拖延?”

蔡瑁见刘备不肯退让,索性直起身,目光凶狠地盯着刘备,声音带着几分怒喝:“好!既然刘皇叔要听,那我就直说!你刘备就是个灾星!我家主公好心供你一座城郡立足,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如今曹操势力滔天,天下无人可敌,你居然还劝主公出兵惹祸!你安的什么心?是想让荆州也陷入战火,好报你之前兵败之仇吗?”

“你胡说!” 徐庶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指着蔡瑁的鼻子,声音震得厅内回声阵阵,“蔡将军此言,简直是误国误民!曹操本就对荆州虎视眈眈,若今日不趁南阳空虚出兵,他日曹操大军压境,荆州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你只顾着自己的安逸,却不顾荆州百姓的安危,不顾汉室的存亡,还有脸在这里污蔑我主!” 蔡瑁被徐庶怼得脸色涨红,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佩剑:“你一个外来的酸儒,也敢在这里放肆!”

“住手!” 刘表猛地一拍桌案,翡翠扳指都差点掉在地上,“议事厅内,岂能动武?都给我退下!”

蔡瑁虽不甘,却不敢违抗刘表的命令,恨恨地瞪了徐庶一眼,悻悻地退到一旁。徐庶也收了怒火,躬身对刘表道:“景升公恕罪,庶方才言语过激,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急。”

刘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望着眼前争执的几人,心中又开始犹豫,一边是刘备、徐庶所说的 “荆州安危”,字字句句都戳中他对曹操南下的隐忧;一边是蔡瑁担忧的 “曹操势力”,也让他想起这些年荆州兵卒久未征战的疲软。他既怕错失南阳这块 “屏障”,又怕出兵后惹恼曹操,引火烧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边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蒯良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主公,徐庶先生所言有礼,蔡将军的顾虑虽有道理,却失了长远。”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蔡瑁皱紧眉头,正要反驳,蒯良已接着说道:“曹操平定河北后,若想南下,南阳便是必经之路,如今南阳空虚,吕旷、吕翔又是无谋之辈,咱们若趁机拿下,便是为荆州筑起一道北大门;可若今日放弃,等曹操派重兵驻守南阳,届时荆州便如门户大开,曹操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咱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蔡瑁,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蔡将军说曹操势力滔天,可咱们并非要与他正面抗衡,只是取一座兵力空虚的南阳;再说,玄德公有关羽、张飞、赵云三位猛将,又新得徐庶先生为谋,拿下南阳并非难事。退一步讲,即便战事不顺,咱们有文聘将军的兵马接应,也可全身而退,何谈‘引火烧身’?”

蒯越也点头附和:“兄长所言极是。主公若想保荆州太平,‘守’是守不住的,唯有主动布局,才能掌握先机。玄德公是汉室宗亲,与主公同宗,他若拿下南阳,只会与主公共守荆州,而非自立门户,这比让南阳落在曹操手中,不知稳妥多少。”

蒯良兄弟二人的话,如拨云见日般解开了刘表心中的疑虑。他望着蒯良,又看了看刘备眼中的恳切、徐庶的笃定,心中的天平终于彻底倾向出兵一侧,是啊,今日不取南阳,他日曹操真如刘备,徐庶所言南下攻取荆州,那便悔时完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刘表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案,原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蒯良先生说得对!某不能再犹豫了!若连南阳都守不住,何谈保荆州太平?”

他看向刘备,语气郑重:“玄德,孤便准你所请,任命你为先锋,率你孱陵的三千兵马,即刻出发攻取南阳!”

接着,他转向厅外,高声下令:“传孤命令,命文聘将军率一万荆州精锐,从江陵出发,沿汉水北上,接应玄德公,务必拿下南阳!另外,让南郡各郡县筹备粮草,确保军需供应,不得有误!”

“景升公英明!” 刘备大喜过望,当即躬身行礼,声音都带着激动,“玄德定不辱使命,拿下南阳,为荆州守住北大门,为汉室除此奸贼!”

徐庶也松了口气,跟着躬身道:“恭喜景升公,拿下南阳,荆州便多了一份保障,汉室也多了一份希望!”

蔡瑁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却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蒯良兄弟的话堵死了他所有借口,刘表已然下了决心,他若再反对,便是公然违逆主公,只能恨恨地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刘表看着刘备激动的模样,又想起方才的争执,语气缓和了几分:“玄德,南阳虽空虚,却也不可大意。吕旷、吕翔虽无能,却也有三千兵马,你与徐庶先生务必谨慎行事,若遇难处,可随时传信给文聘,我也会在襄阳为你们坐镇。” “多谢景升公体谅!” 刘备连忙应下,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这次出兵南阳,不仅是他拿下立足之地的机会,更是他在荆州站稳脚跟的关键,绝不能出错。 刘表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期待:“好了,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回去准备吧。某等着你们拿下南阳的好消息!”

“好!” 刘备、徐庶、赵云齐声应道,躬身行礼后,转身快步走出议事厅。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拿下南阳的目标,终于近在眼前。厅内,刘表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蒯良兄弟,轻声道:“今日若不是二位先生,孤怕是又要错失良机了。”

蒯良拱手道:“主公能下定决心,才是荆州之幸。玄德公素有仁德,又有雄才,他若拿下南阳,定能成为主公的左膀右臂。”

而蔡瑁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虽不敢公然反对,却在心中暗忖:刘备,你想拿下南阳?没那么容易!等你出兵后,我便悄悄给曹操传信,让他派兵支援南阳,看你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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