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税务官!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肥缺!
这人在灰鸦领经营多年,人脉盘根错节,对自己也一向“孝敬”丰厚。
就这么因为林克一句话撸掉?
不仅损失巨大,而且他一个管家,哪有权力直接任免税务官?
那不是挑衅男爵的权威吗?传出去影响也太坏了!
“少校明鉴!此人胆敢冒犯您的父亲,实属罪大恶极!必须严惩不贷!
他心思急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斟酌着措辞说道。
“只是这税务官一职,关系领地税收,责任重大。”
“一时半会儿,实在找不到合适又可靠的人选顶替啊?”
“您看……是否先让他戴罪留任,以观后效?”
他话锋一转,赔着小心笑道,
管家试图用责任重大和无人可用来搪塞过去,保住这个位置和他自己的利益。
林克岂能不知他的心思?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语气也冷了下来。
“哦?这么点小事,也让管家如此为难?”
“那看来,这顿午宴,我和家父怕是也消受不起了,我们父子还是自己想办法去红枫领吧。”
他作势要转身说道。
“别!别啊!少校!”
管家赛力斯瞬间慌了神!
林克要是现在撂挑子不去灰鸦堡,夫人那里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招揽失败的黑锅,还有这出美人计闹剧的责任,全得扣他头上!
税务官的位置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前程和小命要紧!
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到极点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说道。
“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
“您交代的事情,就是头等大事!我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立刻撤职查办!保证他再也碰不到一个铜板!”
他心中暗骂税务官倒霉,只能舍弃了,到时候还得跟男爵禀告一下。
林克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随即在人群中扫视。
最终落在了依旧跪着,一脸敬畏的杰瑞身上。
他走上前,亲手将杰瑞扶了起来。
“管家,你刚才不是说找不到合适人选吗?我这里倒有一个!”
“我这个老乡杰瑞,是村里裁缝的儿子。”
“他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勤勉可靠,在村里口碑也不错。”
“依我看啊,这税务官的位置,他就能胜任。”
林克拍了拍杰瑞的肩膀,语气随意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说道。
“他?!”
管家顺着林克的手指望向杰瑞,对方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农夫!
赛力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暗自哀嚎。
让一个裁缝的儿子当税务官?开什么玩笑!
这税务官的位置有多少人眼红,每次空缺都争得头破血流!
“少校…这…这恐怕…”
“任命税务官是男爵大人的权柄,小人…小人实在无权决定啊!这不合规矩…”
管家急得额头冒汗说道。
“规矩?我的面子,加上他本人的品性,就是规矩!”
“你放心,待会儿见了男爵大人,我自会向他说明举荐。”
“想必男爵大人,也会给我林克几分薄面。”
林克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说道。
他直接把男爵抬了出来,堵死了管家的推脱之路。
管家看着林克那平静,却蕴含着巨大压力的眼神,再想想夫人交代的任务。
“是…是!少校慧眼识人!”
“既然您举荐了杰瑞兄弟,那…那就按您的意思办!相信杰瑞兄弟定能胜任!”
他最终只能把满腹的牢骚和震惊咽回肚子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赛力斯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回去跟男爵解释,以及如何从杰瑞身上榨取油水弥补损失了。
杰瑞和他妻子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税务官?!他们竟然一步登天,成了掌管一村税收的“老爷”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们!
“谢林克老爷大恩!谢管家大人!小人…小人一定尽心竭力,绝不辜负老爷的信任!”
杰瑞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和妻子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对着林克和管家疯狂磕头说道。
“你可要好好干啊,不要给我丢脸!”
“当然要是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想要欺负我的兄弟,我林克绝不饶他!”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就找赛力斯管家出面帮忙解决!”
林克将杰瑞再次扶起,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害怕自己一走,杰瑞的位置就坐不稳了,所以故意在管家面前点明,此人就是他罩着的。
围观的村民全都惊呆了!
看向杰瑞夫妇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羡慕和嫉妒!
尤其是村长,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林克参军回来会这么牛逼,他早就把老汉克服侍的跟亲爹一样了。
杰瑞不过是个裁缝的儿子,凭啥一步登天?
他可是村长!管理经验丰富多了!
强烈的贪欲压过了对林克的畏惧,村长猛地抬起头。
“老爷!老爷!您看…小的在村里当村长也有些年头了,对税收事务也熟悉。”
“您…您能不能帮小的也在男爵大人面前美言几句?让小的也能替男爵大人多分担一些…”
他脸上堆满谄笑,对着林克喊道。
“村长?你这个村长干得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就没必要换了吧?”
林克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见风使舵的村长,慢悠悠地说道。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讽刺。
他想起当年被征召前,自己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当个村长,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老爷!老爷您忘了?”
“当年您生病起不来的时候,还是小的找了好久,给您找来的治疗圣水啊!您看在这份情面上……”
村长一听急了,慌忙喊道,他试图打感情牌。
林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呵呵!这份情,我当然没忘。”
“若不是念在你当年送药这点旧情,就凭你在我爹被汤姆打伤时坐视不管、和稀泥的态度。”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跪在这里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这个村长的位置,还能坐得下去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村长如坠冰窟。
村长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同小溪般流下。
他再也不敢提半个字,把头死死埋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