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放假两天。
还不如不放。
作业真多啊！
前几天，以为逃过了一劫，不用被检讨，哪里想到，等着他们的是成倍的作业啊！
明明这些字她都会写，也会默了，为什么还要每个抄二十遍？
肖燕看着田字格里密密麻麻的上、中、下、人、口、手，想着要是有个像爸爸做首饰的模具就好了，要多少个字就印多少个字。
“要是多一只手就好了！”戴圆圆放下笔，甩了甩手腕，伸出中指，“小燕，你看，手指头都写歪了。”
“多一只手？模具？”肖燕听着爸爸叮咚叮咚的锤子敲击的声音，突然来了灵感，“圆圆，我们来做个罚抄的模具。你家有小皮圈吗？把所有铅笔都拿出来。”
“有好多，你要什么颜色的？”戴圆圆已经回房间去找了。
“随便。”肖燕把所有铅笔拢好，挑出几根差不多长的，接过戴圆圆手上的皮圈，缠了两根并排在一起。
她抓着两根笔在田字格本子上实验了一下，上面的字正常，下面的字有点像要睡觉。
戴圆圆也不出声打扰，静静地看着闺蜜捣鼓多一只手的模具。
“成了！圆圆你看，我写一个字是不是就是两遍，这样我们只要抄十遍就完成作业了。”
肖燕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小燕，快给我试一试。”戴圆圆迫不及待抓起排笔，肖燕让她自己调整皮圈和两只笔的角度。
“嘿嘿嘿嘿，要是再绑一支笔不就能写三遍了吗？”
“你手太小了，只能拿两只笔，要不然韩老师会看出来的。”
戴圆圆看着自己瘦瘦小小的手放弃了贪心，这样已经很好了，省了一半的作业。
院子里传来许兰凤的声音，“小燕，你出来，有个阿姨要看一下你戴的耳环还有项链。”
“来啦……圆圆你先写……”肖燕放下笔，整理了下头发和衣领，迈着小碎步端庄地走了出去。
一位烫着菊花卷，穿着蓝色大摆裙，蹬着黑色高跟鞋，擦着白白的粉，涂着红红的口红的阿姨盯着肖燕的耳朵和脖子左看右看，还站远了看，又凑近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许兰凤说：“我就要这副鱼眼睛的耳环和水波纹的项链，不用重新做了，就你女儿身上的。”
许兰凤嘴角向上都快迷失了方向，假装为难，“这是我女儿戴的，这个不给置换的，还是用你带的金子现做吧！”
时髦女人一咬牙，“我带的金子帮我打个手链，这两样我买了。”
肖燕看着黑心的妈妈朝她眨眼，然后把她拉进店铺，拿着镊子就开始摘金耳环和金项链。
肖燕抿着嘴假装很难过，眼眶已经有点湿润，铁打的耳朵和脖子流水的耳环和项链。
自从过年肖燕戴着金耳环显摆了以后，就有人上门指定要她戴的，之后，肖燕周末就来戴圆圆家玩，顺便做模特。
无金一身轻，肖燕撒腿就跑出去。
“小燕，我们去把这个多一只手，给高开和朱英俊他们，估计他们写作业手也写肿了。”
“嗯！”肖燕拿着做好的排笔，“先去高开家。”
高开、戴圆圆、杭小双家都在一条巷子里，俩人出了门往左走，几个老太太聚在高开家院子里聊电视剧《红楼梦》。
肖老太这几天来帮着儿子煮点饭，打打下手，有母爱但不多，露个脸就串门，显摆她年轻的时候和电视里的林黛玉长得像。
肖燕的眼珠子都翻到上眼皮里面了，林妹妹要是像老妖怪奶奶那样薅人头发抓人脸，估计宝哥哥要吓得钻到床底下。
俩人一路杏花村，走到人民桥的时候，朱英俊正和朱四爷爷还有一个长得有点熟悉的陌生男人迎面走来。
“朱英俊，你作业写好了吗？”肖燕停下来，“我和圆圆正要去找你呢！”
“还没！”朱英俊高兴地说：“我叔叔腰疼，来找肖爷爷治腰子。”
坐在摊子上喝水的许青虾差点儿把嘴里的水呛在袜子上，生生抿住了嘴，却控制不住水从鼻孔冒了出来。
“虾哥，你没事吧！”赵鲲撕了点卫生纸，许青虾接过擦了下，小声说：“想不到肖叔还会治那方面的病啊！我这不长长头发会不会也是腰子出了问题……”
朱四带人上了船，许青虾朝着仨孩子招招手，“小燕、英俊、圆圆，来来来，那人真来治腰子的啊！”
“他是我大爷爷的儿子。”朱英俊拿起摊上一条有葫芦娃图案的平角裤头问：“舅舅，这条裤头怎么卖？”
“英俊你眼光真好，这可是今年流行的，四块钱一条，卖一条少一条。”
肖燕看着黑心的舅舅胡说八道，明明他进了很多，把本钱全折进去了，妈妈都怕他把裤衩都赔精光。
“每一个娃都有吗？我想凑齐葫芦兄弟。”
“朱英俊，你穿得完吗？”戴圆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七条二十几块钱呢！小燕，是二十几块钱吧！”
“嗯！二十八！”肖燕的眼皮已经翻不动了，幸好今天外婆把小月带走了，要不然就看到秋裤外面套个葫芦娃平角裤头的小胖妞在外面招揽生意了。
朱英俊无所谓地说：“待会儿让我叔叔给我买，舅舅，你有大人的吗？我叔叔也喜欢有图案的那种。”
“有有有，等你叔叔来了看啊！保证穿了腰子就不疼了。鲲子，快去你家把好货搬过来，来大鱼了。”
船上，朱苍山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讲话，一夜之间整个腰都红了，头也突突地疼，还发热，医生说叫什么疱疹，可以自然痊愈。
等它自愈，他估计也疼得自杀了。
肖老头把衣服撩起来看了一眼，“是丹火啊！还蛮严重的。”
朱四赶紧问：“我记得你会泼丹的吧！赶紧给泼一下，听说长满一圈会死人的。”
朱苍山吓得抖了一下。
“最近没有下雨，最好要干净的雨水，我们这儿的水效果差了点。”
肖老头已经拿出一个碗，把水壶里的凉白开倒进去。
“老师傅，矿泉水可以吗？”朱苍山想到千里迢迢从海市带过来的一箱玻璃瓶的水，二叔一家嫌弃得不行。
“可以，但是我们这里没有。”
“我回去拿，家里有好多瓶深山老林里的水。”
朱四已经穿上鞋走到跳板上，朱苍山爬到门口，“四叔，一箱都搬过来吧！万一一瓶不够。”
三小只上船打探情况的时候，朱苍山已经把上衣脱了等着治疗，肖老头看着他背后那硕大无比的猪头，倒水的手都一抖。
戴圆圆都惊呆了，朱英俊捂着嘴偷偷的笑，肖燕看着这猪头，莫名想起肚子疼的龙。
“神水扬扬，万里精光，五雷布气……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肖老头用手在水面上画圈，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喷在猪头下面的红色疹子上，一圈都喷了以后，说：“明天就没事了。”
朱苍山默默感受了下，确实不疼了，还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