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诸天，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明面上是中部神州、西部佛国各个地域和谐相处。
可背地里，多的是些藏污纳垢的犄角旮旯。
尤其是众多不为人知的禁区和秘境里，住着许多被时代忘却的老怪物。
搁以前，外头天塌了这帮老家伙都懒得睁眼。
但现在，“末法乱世”来了。
这就像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超级大地震，把这帮老家伙全都给摇醒了。
……
南部魔域和蛮荒废墟的交界处。
有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万陨坑”。
万陨坑的最深处，一座拿数不清的陨石堆起来的“山”里头，两点红光，突然就亮了。
“末法……开了……”
一道声音在虚空里响起。
那声音又干又老，跟拿指甲刮生了锈的铁皮似的，听得人牙酸。
“黄金大世的‘果实’，终于……要熟了么……”
在这声音跟前，一个穿着黑袍、驼着背跟个鬼影一样的人，恭恭敬敬地跪在虚空里，脑袋耷拉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祖，您醒了。”
“哼，要不是那帮小崽子，在‘噬界者禁地’闹得太欢，老子还能再睡三千年。”那铁皮声里，全是被人吵醒的不爽。
“禁地的事，我都知道了。一个叫凌霄的小东西，把‘初始魔胎’的影子给摁下去了……呵呵，有意思。”
黑袍人听见这话，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
“老祖，那‘初始魔胎’……传说里面可是藏着‘规则’的秘密，要是能弄到手……”
“废话！你以为老子不知道？”铁皮声冷哼一声，“那个叫凌霄的小子，纯粹是走了狗屎运！”
“他以为他摁住的是天大的机缘？屁！那是能把他碾成渣的催命符！”
“老祖英明！”
“滚吧，影七。”铁皮声下了命令，“滚去东部星域，潜伏到那小子身边。老子要知道关于那个小子的一切！特别是……他从那魔胎影子里，到底抠出来了什么玩意儿！”
“遵命！”
叫“影七”的黑袍人，身子扭了一下，变成一道影子呲溜一下就融进了虚空里，没影了。
那两点红光，也慢慢灭了。
“不朽道基……这是又要诞生一位超越神帝的人物了吗……呵呵，正好，当老子突破的……大补药……”
那铁皮声里，带着让人骨头发麻的贪婪，最后，又没了动静。
……
同一时间。
另一块完全不一样的星域。
这里是“永夜天”，一个连光都射不进来的鬼地方。
一座拿黑暗能量堆起来的巨大王座上，坐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像是和黑暗世界长在了一起似的。
他下头，站着好几个气场恐怖的黑影。
“君上，‘噬道’那个老东西，已经派人去东部星域了。”一个魔将单膝跪地，声音又沉又闷。
王座上的影子没说话，只是拿手指头，不紧不慢地敲着扶手。
咚。
咚。
每敲一下，下头那帮魔将的心脏就跟着抽抽一下，好像整个“永夜天”的心跳，都让他捏在手里。
“一个沉不住气的老鬼，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毛头小子……这场乱世，比想的还有趣。”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低沉且具有磁性的声音才响起来。
“咱们也派人去瞅瞅。但是，别跟‘噬道’的人干起来。让他们去前头当探路的石头，给咱们趟雷。”
“咱们的目标，不是那小子手里的那点东西。”
君王的声音停了停，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咱们的目标，是‘噬道’那个老东西……他守着的那件宝贝，也该换个新主人了。”
“是，君王！”
……
想捡便宜的，不止一处。
在鸿蒙诸天外的某处，一片由无数世界碎片和法则乱流搅和在一起的怪地方。
一座青铜浇的圆桌会议厅，孤零零地飘着。
这里，就是所谓的“万界仲裁议会”。
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由几个最顶尖的老古董道统凑份子建起来的组织。
他们不打架，不抢地盘，就负责记记笔记，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出来拉偏架。
这会儿，圆桌边上，坐着三道看不清脸的光影。
“鸿蒙东部星域那边的眼线，刚传回来的情报。”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响了。
桌子中间，一道光幕弹了出来。
上头的画面，正是天霄神宫封山，还有之前“噬界者禁地”里头打架的录像。
当看到凌霄搞出“不朽道基”，一拳头把魔胎影子干趴下的画面时，三道光影都安静了。
“不朽道基……操，这个纪元，还真他妈有人把这条路给走通了。”一道光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是个变数，还是专门来应劫的？”另一道光影问。
“不好说。”最开始那个声音又响了，“但‘末法乱世’因为他提前了，这是事实。整个纪元的剧本全都被打乱了。”
“‘噬道’和‘永夜’那两条疯狗，已经闻着味儿去了。”
“猜到了。那块‘符文碎片’，对他们的吸引力，比亲爹还大。”
“咱们……要不要插手？”
圆桌又安静了。
过了老半天，最开始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股子不容商量的味儿。
“不。”
“看戏。”
“末法乱世，本来就是一场大浪淘沙。谁是金子谁是屎，让他们自己打出来。”
“咱们的任务，是保证在最后时刻，这个棋盘……别他妈彻底碎了就行。”
那个中性的声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把‘不朽神朝凌霄’的威胁等级，提到‘橙色观察’。派驻东部星域的特使，可以找机会跟他聊聊，探探他的底，看他到底站哪边。”
“至于‘噬道’和‘永夜’……”
“他们要是闹得太过火，就敲打一下。别让他们忘了，纪元末的‘清算名单’上，还空着好几个位子呢。”
三道光影的意见统一了，然后慢慢地散了。
古老的会议厅，又恢复了死寂。
好像啥也没发生过。
……
天霄神宫，密室内。
凌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他面前，那张巨大的实时沙盘上，代表“万陨坑”和“永夜天”老巢附近的两片星域，有几道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动，正鬼鬼祟祟地朝着东部星域的方向移动。
那波动藏得极深，要不是有系统帮忙，再加上他自己对空间法则的理解，根本发现不了。
“呵，老鼠就是老鼠，总喜欢在黑暗里爬。”
风暴正在酝酿？
猎物对此一无所知？
放屁！
他凌霄，从来都不是猎物！
他才是那个布网的猎人！
“天衍子。”
他淡淡地开口。
天衍子听到召唤，立即出现在凌霄身边。
“殿下。”
“最近，有多少不干净的‘老鼠’，想从外头往咱们的米仓里钻？”凌霄头也没回，指尖在星图上那几道能量波动上轻轻划过。
天衍子掐指一算。
“回殿下，至少有三股，而且……来头都不小，天机被蒙蔽了，不好算。”
“算不准？”
凌霄笑了，笑得有点渗人。
“那就别算了。”
他转过身，看着天衍子。
“传我命令。”
“既然有客人远道而来，那咱们……总得备一份大礼，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