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修炼中过得飞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霄才把眼睛睁开。
他的眼神，比之前黑得更沉了，跟藏了片星空似的。
不朽龙髓下了肚，万道源晶也给炼化了。
他把“不朽道基”重新稳固，实力又猛涨一截，连带着对三千大道的理解，都上了个新高度。
他能感觉到。
自己现在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把整个星域的法则都给叫过来，为自己用。
这种把天地攥手里的感觉，真他妈爽。
“呼……”
凌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气一出来，直接变成了一条五爪金龙，在密室里盘了一圈，才慢慢散了。
他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筋骨。
噼里啪啦！
全身骨头跟放鞭炮似的，又像是龙在吼。
“行了，危机暂时没了，实力也稳了，该琢磨下一步了。”
凌霄的眼里，光芒闪烁。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把魔胎给摁死了，给诸天万界争取到了喘气的时间。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的show time了。
趁着现在威望高，先把东部星域这块地盘给收了，然后慢慢搞，把整个诸天，都划拉到不朽神朝的名下。
完美。
然而，他刚准备把那块封着“混沌初始符文”的黑水晶掏出来，再研究研究。
意外，发生了！
嗡——！！！！！！
那块被他塞在系统空间最里面的黑水晶，一点征兆都没有，猛地爆出一股能量！
这股能量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好像，被人从一个远到离谱的维度，把这玩意儿给强行开机了！
“操！不好！”
凌霄脸都白了，但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块水晶里的“混沌初始符文”，这一瞬间，好像变成了一个黑洞！
一股根本没法抵抗的吸力，跨过时间空间，直接把他整个人的意识都给罩住了！
“啊——！”
凌霄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从脑子里硬生生给薅了出来！
他的意识被扯着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空间墙，穿过乱七八糟的时间线，朝着一个未知的深渊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万年。
等他的意识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虚无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过去未来。
在这片虚无里，他的意识，小得连颗灰尘都算不上。
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向虚无的上面。
然后，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能让他灵魂都忍不住直哆嗦的景象！
在那片空荡荡的虚空里，一双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看了过来。
那些眼睛，有的像是在烧的星系，有的像是正在塌缩的黑洞，还有的，就是一片纯粹的混沌，啥感情都没有。
每一双眼睛，都大得没边，大到没法去想。
它们身上那股子味儿，冰冷、麻木、古老、高高在上。
那是一种，超越了神、超越了道、超越了所有活物认知极限的存在。
它们，在“看”。
看着下方。
在凌霄眼里，已经变得跟个玻璃弹珠差不多大小的鸿蒙诸天大世界。
它们的眼神，没带任何情绪。
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农夫，在看自己地里，那些快要熟了的庄稼。
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冷冰冰的审视。
“！！！”
凌霄的灵魂，在这一刻，抖得跟筛糠一样！
他懂了！
他他妈终于什么都懂了！
什么狗屁诸天万界，什么黄金大世，什么纪元轮回……
全是个骗局！
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骗局！
这里，压根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真实的牧场！
而住在这里面的亿万万生灵，从凡人到神帝，都只是等着被收割的食粮！
就在这时。
一个比让人绝望的词儿，清清楚楚地烙在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大……收……割……”
轰——！！！！
凌霄的意识，好像被几亿个宇宙同时撞上，当场就碎了！
……
“噗！”
密室里，凌霄猛地睁开眼，又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就往后倒。
他的双眼，没了焦距，眼球上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血丝，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惊恐和骇然。
“收割……大收割……”
他嘴里失神地念叨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刚才那一眼，已经变成了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把他所有的骄傲自信，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他还以为自己是下棋的。
搞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连个棋子都算不上。
就是棋盘上，一点屁用没有的肥料。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瞬间。
轰隆隆隆隆——！！！
整个鸿蒙诸天大世界，都开始发出扛不住的哀嚎！
一股从未知维度降下的力量，用那枚被激活的“混沌初始符文”当撬棍，狠狠地撬动了整个世界的根基！
诸天万界的气运，彻底乱了套！
那本来应该慢慢来的“末法时代”，被强行提前了！
天顶上，一颗颗大星没来由地往下掉。
大地上，数不清的灵脉瞬间干了。
法则，开始乱七八糟。
秩序，悄悄地塌了。
无数正在闭关的老怪物，突然心里一抽，走火入魔，当场暴毙。
无数以前的洞天福地，灵气跑光，变成了普通泥地。
以前那个天才满地走，高手多如狗，遍地是宝贝的黄金大世，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法则混乱、灵气稀薄、人命如草、遍地危机的——
末法乱世！
旧的时代，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这么没了。
一个残酷的混乱时代，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戏开场！
“咳……咳咳……”
凌霄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每咳一下，都带出暗红色的血块。
他撑着地，想要爬起来，但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只是抖着，不停地抖着。
“收割……”
他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嘶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