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牙星的低语
“玄奘号”的引擎喷吐出淡蓝色的离子焰，将迷雾星云的紫色阴霾远远甩在身后。马化云在控制台前调出月牙星的基础数据，屏幕上随即浮现出一颗被银白色环带环绕的星球——环带是破碎的卫星残骸形成的星环，在恒星光芒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而星球表面超过七成被浅灰色的陆地覆盖，仅在两极有淡蓝色的冰盖，这与常见的宜居行星截然不同。
“月牙星的大气成分以氮和氧为主，浓度接近地球标准值的八成，理论上适合碳基生命生存。”马化云指尖划过虚拟界面，调出一组波动的信号图谱，“但奇怪的是，星盟探测到的文明信号只在每天午夜时段出现，其余时间完全消失，就像……被什么东西暂时屏蔽了。”
沙僧·赛博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流的微光，他将星环的结构模型放大：“星环中的金属碎片带有强磁性，每当地球自转与星环运行轨道重合时，会形成短暂的磁场屏障，可能会干扰信号传输。不过根据计算，这种干扰只会减弱信号，不会让它完全消失。”
“管它什么干扰，只要有好吃的就行！”八戒趴在舷窗边，盯着那颗逐渐放大的星球，咽了咽口水，“上次在初生星吃的甜浆果还没尝够，这次月牙星要是有更特别的水果，俺一定要装满储物舱！”
孙悟空敲了敲他的头盔：“就知道吃！等会儿登陆了，你负责携带应急物资，别光顾着找吃的误了正事。”
程昊收起星图，将登陆装备分发给众人：“这次登陆分两组行动。我和悟空、沙僧一组，去信号最强的‘月牙谷’探查文明痕迹；八戒和马化云留在登陆舱，负责通讯中继和物资补给，一旦有异常立刻呼叫支援。”
当登陆舱穿过月牙星的大气层时，窗外的景象逐渐清晰——地面上没有成片的森林，只有低矮的、叶片呈银灰色的灌木，在风中摇曳出细碎的声响。远处的月牙谷像一道被巨斧劈开的裂缝，谷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在夕阳下呈现出暗橙色的纹路。
登陆舱平稳降落在谷口的平坦地带，舱门缓缓打开，一股带着淡淡金属味的风涌了进来。程昊率先踏上地面，靴底接触到的土壤并非松软的泥土，而是混合着细小金属颗粒的沙砾，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打开便携探测仪，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数据：“周围没有辐射，也没有有毒物质，但土壤中的金属含量异常高，几乎达到了工业矿石的纯度。”
沙僧·赛博的机械臂展开成探测模式，对着谷壁扫描：“这些沟壑不是自然形成的，边缘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像是用高温工具开凿出来的。”他伸手触摸谷壁，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材质是钛合金的变种，比‘玄奘号’的船体材料更轻，强度却高出三成。”
孙悟空已经沿着谷壁向前走了几十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处凹陷处：“俺老孙的感知能察觉到微弱的能量残留，这里好像有东西被移动过。”他蹲下身，用金属棍拨开表面的沙砾，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金属片呈银白色，表面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纹路中还残留着极淡的蓝色微光，像是尚未完全消散的能量。
程昊接过金属片，探测仪立刻发出“滴滴”的提示音：“这上面的能量波动和星盟探测到的文明信号完全匹配！而且纹路不是装饰，更像是某种信息载体，只是能量太弱，无法解析内容。”
就在这时，马化云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紧张：“船长！登陆舱周围出现异常震动，地面在轻微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八戒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丝慌乱：“俺看到了！东边的沙砾在往下陷，有黑色的影子在动！”
程昊立刻下令：“八戒，启动登陆舱的防御护盾；马化云，扫描地下物体的轮廓和能量反应！我们马上返回！”
三人转身朝着登陆舱的方向奔跑，刚跑出月牙谷，就看到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蜿蜒的裂痕，裂痕中钻出一根根黑色的、类似触手的物体——它们直径约半米，表面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顶端有一个发光的吸盘，正朝着登陆舱的方向缓慢蠕动。
“是地底生物！”沙僧·赛博立刻举起手臂，机械臂变形为能量炮，对准最靠近登陆舱的触手发射出一道橙色光束。光束击中触手的鳞片，瞬间迸发出白色的火花，触手猛地蜷缩起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缩回了地下。
但更多的触手从裂痕中钻了出来，甚至有几根已经缠上了登陆舱的起落架，吸盘紧紧贴在金属外壳上，留下一圈淡紫色的痕迹。八戒在舱内启动了起落架的加热系统，高温让触手松开，却也让外壳留下了焦黑的印记。
孙悟空纵身跃起，金属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重重砸在一根最粗的触手上。“咔嚓”一声，触手被砸断，断口处流出墨绿色的粘稠液体，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沙砾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些东西怕高温和能量攻击！”程昊举起腰间的能量枪，连续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命中触手顶端的吸盘——那里似乎是它们的弱点，被击中后，触手立刻失去力气，瘫软在地面上。
马化云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多了几分急促：“船长！扫描显示，地下有一个巨大的生物集群，它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而是登陆舱携带的能源核心！而且……月牙谷深处的信号突然增强了，像是在回应这些生物的活动！”
程昊心中一动，立刻看向月牙谷的方向：“难道这些地底生物和月牙星的文明有关？走，我们去谷深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信号的源头！”
三人再次冲进月牙谷，这次他们沿着谷壁快速前进，越往深处走，谷壁上的切割痕迹越密集，甚至能看到一些类似建筑地基的凹陷。当走到谷底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停下了脚步——那里有一座半埋在沙砾中的巨大金属建筑，建筑的顶端是一个弧形的穹顶，穹顶上刻着和之前那块金属片相同的螺旋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蓝色微光，而建筑的入口处，正站着几个身形瘦高的生物。
那些生物身高约两米，身体覆盖着银白色的薄膜状皮肤，头部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一道横向的发光纹路，纹路的颜色随着它们的动作不断变化。看到程昊三人，它们没有发起攻击，反而缓缓抬起手臂，掌心朝着三人的方向，发出一阵类似蜂鸣的低频声音。
孙悟空握紧金属棍，警惕地看着它们：“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是月牙星的原住民吗？”
程昊慢慢放下能量枪，他注意到这些生物的掌心没有武器，反而有和金属建筑纹路相同的微光：“它们好像没有恶意，可能是在和我们交流。马化云，能不能解析它们的声音频率？”
“正在尝试！”马化云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它们的声音频率在100赫兹到200赫兹之间，和金属建筑的能量波动频率一致……有了！初步解析出几个关键词：‘守护者’‘能源’‘沉睡’‘唤醒’！”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登陆舱的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的浓烟。八戒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通讯器里传来：“船长！好多触手把登陆舱围起来了，护盾快撑不住了！它们还在啃咬能源核心的外壳！”
那几个瘦高生物似乎听到了通讯器里的声音，头部的发光纹路突然变成了急促的红色，它们转身朝着建筑入口跑去，同时回头看向程昊三人，发出更急促的蜂鸣。
“它们好像在让我们跟上去！”程昊立刻做出决定，“悟空，你先回去支援八戒和马化云，尽量拖延时间；我和沙僧跟着它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控制这些地底生物的方法！”
孙悟空点头，转身朝着谷口跑去，金属棍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金色的残影。程昊和沙僧则跟着瘦高生物走进金属建筑，入口内是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纹路，像是一条条指引方向的光带。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们来到一间圆形的控制室，控制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金属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一个篮球大小的蓝色晶体，晶体周围环绕着三道螺旋状的能量流，与月牙谷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而那几个瘦高生物正站在平台周围，头部的发光纹路变成了柔和的蓝色，它们伸出手，掌心的微光与晶体的能量流逐渐融合。
“这应该就是月牙星文明的核心装置！”沙僧·赛博快速扫描晶体，“晶体中储存着巨大的能量，而且能量波动和地底生物的信号完全相反——如果说地底生物是‘混乱’的能量，那这个晶体就是‘稳定’的能量！”
程昊看着晶体，突然想起马化云解析出的关键词：“守护者、能源、沉睡、唤醒……难道这些瘦高生物是月牙星的守护者，而地底生物是被能源吸引的‘沉睡者’，需要这个晶体来唤醒或控制？”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通道方向传来了地底生物的嘶吼声。瘦高生物的发光纹路再次变红，它们加快了掌心与晶体的能量融合速度，平台上的能量流变得更加明亮。程昊立刻走上前，将自己的能量枪调到最大功率，对准通道入口：“沙僧，你协助它们稳定晶体能量，我来守住入口！”
沙僧的机械臂展开成能量接口，连接到控制室的控制台，他的机械眼快速闪烁着数据流：“晶体需要输入特定频率的能量才能启动，我正在匹配它们的能量波动……快了，还有三十秒！”
通道入口处，几根黑色的触手已经钻了进来，顶端的吸盘闪烁着暗紫色的光。程昊扣动能量枪的扳机，橙色的能量子弹连续射出，将触手一一击落。但更多的触手源源不断地涌来，甚至有几根绕过他的射击范围，朝着中央的金属平台爬去。
“还有十秒！”沙僧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就在这时，那几个瘦高生物突然同时抬起头，头部的发光纹路与晶体的蓝色完全重合。平台上的能量流猛地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柱，直冲控制室的穹顶，穿透了金属建筑，照亮了整个月牙谷。
光柱出现的瞬间，通道内的地底生物突然停止了动作，它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逐渐化作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而登陆舱方向的浓烟也渐渐散去，八戒的声音带着惊喜传来：“船长！触手都消失了！它们好像变成烟散掉了！”
程昊松了口气，看着平台上的蓝色晶体——晶体的光芒变得柔和，周围的能量流也稳定下来。那几个瘦高生物转过身，头部的发光纹路变成了温暖的黄色，它们朝着程昊和沙僧微微弯腰，发出了舒缓的蜂鸣。
“解析成功了！”马化云的声音带着兴奋，“它们在说‘感谢’‘守护者的约定’‘能源共享’！还说……月牙星的文明因为一场战争陷入了沉睡，只有这个核心晶体维持着基本的能量，而地底生物是战争后残留的‘能量碎片’，需要晶体的稳定能量才能恢复平静。刚才它们是在启动晶体的‘净化程序’！”
沙僧收起机械臂，调出登陆舱的状态数据：“登陆舱的护盾还有三成，能源核心完好，只是外壳有轻微损伤，修复需要两小时。”
程昊走到晶体前，看着那柔和的蓝色光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像在初生星守护和平、在迷雾星云拯救火种时的感觉，那是守护生命与文明的成就感。他转头看向瘦高生物，伸出手，掌心对着它们的掌心：“我们是‘玄奘号’的成员，来自星盟，愿意帮助你们唤醒更多的月牙星文明。”
瘦高生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头部的发光纹路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它们再次弯腰，做出了欢迎的姿态。而此时，孙悟空也赶回了控制室，他靠在门口，转着金属棍：“外面的触手都散了，八戒正对着登陆舱的能源核心流口水呢，说要把‘差点被吃掉的能源’补回来。”
程昊笑着摇头，调出通讯器：“马化云，通知八戒，不准打能源核心的主意，月牙星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做。另外，向星盟总部汇报，月牙星发现活跃的原生文明，需要协助它们唤醒沉睡的同伴。”
通讯器那头传来马化云的回应，还有八戒不甘心的嘟囔声。程昊看着控制室里的蓝色晶体，看着身边的沙僧和孙悟空，再看向窗外月牙星的星空——星环依旧在闪烁，恒星的光芒洒在金属建筑的穹顶上，像是为这场跨越时空的文明相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玄奘号”的旅程还在继续，而月牙星的低语，只是宇宙中无数文明故事的开端。程昊知道，下一个坐标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他们带着守护的信念，带着对生命的敬畏，就一定能在星尘中，为更多文明点亮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