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腿也是肉啊！现在系统跑路了，积分清零，峰里库房好像也快见底了，下个月给灵田施肥的聚灵阵灵石还没着落，要不要意思一下？反正记名弟子，给个名分，丢在峰里自生自灭，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在守财奴江沐雪内心那点抠门算盘珠子开始噼啪作响，而台下执事的手已经快要抓住楚祁晏衣领的千钧一发之际。“师尊！”
又一个清脆急切、带着哭腔的女声，如同受惊的幼鹿，猛地从人群边缘炸响。
一道纤细娇小的鹅黄色身影，像一道惊慌失措的流光，猛地从人群外围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她跑得太急，小脸煞白，呼吸急促，甚至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却不管不顾地冲到了楚祁晏身边，“噗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去。
少女仰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此刻却写满惊惶和恳求的小脸，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正是江沐雪唯一的徒弟林月棠。
“师尊！求求您了！”林月棠的声音带着哽咽，对着高台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小手指着旁边跪着的楚祁晏，“您、您就收下楚师兄吧！他、他是个好人，真的，求求您了！师尊！”
这一下，整个问仙殿彻底沸腾了！如果说刚才楚祁晏的举动是投石入水，那林月棠这一跪一求，简直就是往滚油锅里倒了一桶冰水。
“这是林月棠，听说她在测灵根的时候大出风头了，极品水系天灵根！十有八九是内定给清雪峰的，毕竟整个天玄宗只有清雪峰能教导好极品水系天灵根，不过她怎么也跪下了？”
“她喊师尊？难道清雪峰主已经收下她了？”
“还没呢吧？都还没到拜师环节。”
“楚师兄？他们认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台上的长老们彻底坐不住了，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这收徒大典，彻底乱套了。
若是系统那货还在，说不定能听到“咔嚓”一声，江沐雪那冰封万年的面具，裂开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缝隙。
她看着台下跪成一排、一个眼神灼热得像要烧穿她、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像被她欺负了的少男少女。
江沐雪：“……？？？”
她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懵逼”的情绪。
【什么情况？！这傻白甜怎么冒出来了？！还‘楚师兄’？！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啊呸，认识的？！剧情里没这出啊！这世界是抽风了吗？！】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完了完了完了！这傻小子要被叉出去了！我的三百七十五块下品灵石和灵玉要飞了！还有林月棠这傻白甜怎么也跪着？她哭什么哭！搞得像我在棒打鸳鸯似的！剧情里没这出啊！狗系统你害死我了！】
江沐雪内心的哀嚎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刷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那点抠门的算盘珠子在“灵石飞走”的威胁下噼啪作响，几乎要压过对剧情崩坏的恐慌。
【算了，管他的呢！反正狗系统也不在了，老娘要摆烂！去他丫的剧情！恶毒是吧？到时候别怪老娘平等地创飞所有人。】
就在执事即将发力将楚祁晏拖走的刹那，江沐雪终于出声了。
“慢着。”
一个清冷得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声音，如同冰珠坠玉盘，清晰地响彻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大殿里。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执事的手顿在半空。
议论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齐刷刷射向高台。
玉座之上，云雾依旧缭绕，但那双冰封的眸子，却穿透了朦胧，带着一种审视万物的冷漠，落在了楚祁晏身上。
江沐雪缓缓站起身。
雪白的云纹广袖垂落，勾勒出清绝孤高的身姿。
她一步一步，走下高台。
玉足踏在冰冷的玄玉石阶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尖。
她停在楚祁晏面前三步之遥，居高临下，垂眸俯视。
距离如此之近，楚祁晏甚至能看清她云袖边缘繁复精致的银色暗纹，能嗅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仿佛终年不化冰雪的冷冽气息。
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岳，沉沉压下。
不过这威压之下，楚祁晏却能听到她和冰冷表情不同的活泼心声。
他的师尊真可爱。
【检测到宿主存在不符合恶毒女配人设的动作，再次提醒宿主严格遵守角色设定，积极推动关键剧情发展。过度ooc将导致能量结算困难，影响最终回归。请……滋滋……好……滋自为之……】
【系统？系统？我艹嘞，好自为之个头啊，连个托管系统都运行不好，还让我别ooc，等你回来老娘一定要你不能站着说话，看你还敢不敢站着说话不腰疼！】
问仙殿的执事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江峰主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真的看上这个杂灵根小子了？
江沐雪内心在“灵石”和“任务”之间疯狂摆的天平，最终被抠门的本能狠狠踹向灵石这边。
毕竟她穷。
江沐雪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句却比她脚下的玄玉石阶更加冰冷坚硬，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刻薄：“你叫楚祁晏？”
“是，弟子楚祁晏，恳请仙尊收下弟子。”楚祁晏低着头，紧张得微微冒汗，其实他有点后悔了，这个举动太过鲁莽，万一惹她不高兴当众拒了他……倒不是怕丢脸，而是怕再想拜师就更加费劲了。
江沐雪微微偏头，语调拉长，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玩味笑意。“一个凡界的泥腿子，如此狗啃资质，也配觊觎清雪峰的门墙。”
【这小子，两年前来的天玄宗，我记得他长老送来我这，让我给他安排个住处就行，他身上的封印还是我亲手下的！这会儿蹦出来，会出风头的，要是提前让深星衍那个狗东西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还得了？】
【麻烦，早知道就不答应那老头了，不过，上一世他最后还是做了沈星衍的垫脚石。算了，让他到清雪峰吧，要是能教他一招半式保命的也行。】
这些声音落在楚祁晏的耳朵里，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和江沐雪认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说的封印是指什么？包括他的记忆吗？
江沐雪嘴角向上扯了个弧度，那是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
她清冷绝艳的容颜，强行拉扯出的弧度，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和扭曲。
像一尊完美的玉雕，被笨拙的匠人用刻刀生生划出一道诡异的笑痕，寒气森森。
殿中侍立的几位长老和执事，都敏锐地捕捉到了高座上这位以冷情着称的沐雪仙尊这极其罕见的表情变化。
他们心头俱是一凛，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仙尊这是…怒极反笑？
看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怕是要倒大霉了。
“凭你这资质，还不配入我清雪峰。”江沐雪瞥了一眼跪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哭得夸张的林月棠，女主一哭全世界都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