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运输兽停靠的站台,熟悉得让拓也心头一震——正是他、泉、辉二、友树、纯平当初结伴前往数码世界的那个车站。电子屏上滚动着相同的车次信息,广播里传来熟悉的到站提醒,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和那天一样的消毒水味。
“怎么会……”拓也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数码终端器的轮廓硌着掌心,可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时间好像倒流了。
突然,眼前的人群开始扭曲,幽暗兽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黑剑的锋芒几乎要刺破视网膜。“放弃吧,”幻象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朵,“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回到原点,所有战斗都会重演。”
拓也猛地闭眼又睁开,幻象消失了,站台依旧人来人往。他攥紧拳头,跟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向电梯,按下“2”的按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撞见了正要进来的泉、辉二、友树和纯平——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疑惑,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拓也,你……”泉的声音发颤。
拓也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泛着淡淡的火焰纹路,指甲边缘凝结着细碎的火星,脖颈处甚至能感觉到鳞片般的粗糙。他变成了人兽难辨的模样,一半是熟悉的少年,一半是阿耆尼兽的轮廓。
“我没事。”拓也躲开他们的目光,冲出电梯。他凭着记忆狂奔,最终停在自己家楼下。阳台上晾晒的校服,门口摆放的运动鞋,甚至窗台上那盆快枯萎的仙人掌,都和他出发去数码世界那天一模一样。
屋里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少年拓也背着书包冲出来,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前往车站的信息提醒——那是当初收到的召唤信号。
“别去!”现在的拓也几乎是吼出来的,“去了会遇到危险!会战斗!会受伤!”
少年拓也愣了愣,以为是恶作剧,皱着眉跑开了:“神经病啊!”
“停下!”拓也想追,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他眼睁睁看着过去的自己冲上电车,车门在眼前关闭的瞬间,他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个少年——眉眼和辉二极其相似,却带着更重的疏离感,校服领口别着不同的校徽。
电车到站,少年跟着人群挤向电梯,却被推搡着错过了关门时间。他咬了咬牙,转身冲向楼梯,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台阶上。他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渗着血,嘴里却模糊地喊着:“辉……辉二……”
拓也站在楼梯口,心脏像被攥紧。这个少年是谁?他和辉二是什么关系?无数疑问涌上来,却被站台的广播打断——前往数码世界的电车即将发车。
他冲到站台,看到过去的自己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而泉、辉二、友树、纯平已经坐在车厢里,朝他挥手。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重叠,拓也突然明白了:如果当初的自己没有上车,就不会有后来的并肩作战,不会有那些欢笑与伤痛,更不会有这群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去吧!”拓也对着过去的自己喊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别害怕,你会遇到很重要的人!”
少年拓也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终于笑着跳上电车。车门关闭的刹那,幽暗兽的幻象再次浮现,这一次,它的剑直接刺穿了拓也的肩膀。
“看到了吗?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逃不过痛苦。”幻象狞笑着。
拓也却笑了,伤口处的火焰纹路突然亮起,灼热的力量顺着血液蔓延全身。“痛苦又怎样?”他攥紧拳头,火焰在掌心凝聚,“正是因为有那些痛苦,才知道伙伴有多重要!”
他一拳砸向幻象,幽暗兽的身影如同玻璃般碎裂。周围的车站开始扭曲、消散,暗之运输兽巨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舱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数码世界特有的能量波动。
“看来你想通了。”座天使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拓也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消失的现实世界站台,毫不犹豫地跳上运输兽。舱门关闭的瞬间,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开始沸腾,人兽难辨的形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火焰铠甲。
阿耆尼兽站在运输兽的甲板上,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数码世界轮廓,火焰拳头发出低沉的轰鸣。
“我回来了。”他轻声说,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重新燃起的斗志。
这一次,他不再是迷茫的少年,而是经历过轮回考验、决心守护一切的炎之斗士。数码世界的风穿过甲板,带着战斗的气息,仿佛在迎接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