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实验楼的警报声划破了凌晨三点的寂静。林清绾蹲在机房角落，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她面前的代码界面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而她的手指正以惊人的速度在键盘上敲击着。
\"找到了！\"她低声惊呼，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文件列表。最上方那个名为\"SLc-1_最终报告.docx\"的文件让她心跳加速。这是他们追踪了一个月的谢氏集团核心证据，据说里面详细记录了谢临川如何利用高中生进行精神控制药物实验的全过程。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踹开。林清绾本能地合上电脑，转身看到三个黑衣人持枪闯入。为首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程野父亲公司财务总监那张油腻的脸。
\"林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加班？\"男人冷笑着走近，\"谢董托我带句话——你母亲的车祸，只是个开始。\"
林清绾的后背抵上了冰冷的服务器机柜。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短信：【金融系实验楼，午夜见】。当时她以为这是程野安排的会面地点，没想到是个陷阱。
\"你们到底对我母亲做了什么？\"她强作镇定地问。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你母亲？那个老女人还活着算她命大。\"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视频——林清绾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而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标有\"SLc-1\"的注射器。
\"住手！\"林清绾尖叫一声，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她刚才匆忙间启动了自毁程序，现在整个机房的服务器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黑衣人们愣了一下，随即朝她扑来。林清绾侧身躲过第一个人的抓捕，却被第二个人重重踢中腹部。剧痛让她弯下腰，但她的手仍然死死按着键盘。
\"轰！\"一声巨响从机房深处传来。林清绾抬头看见烟雾报警器开始喷洒灭火剂，而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被突然爆燃的服务器炸飞出去。
混乱中，她趁机撞开安全门冲了出去。走廊里浓烟弥漫，刺鼻的灭火剂气味让她咳嗽不止。她拼命往前跑，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林清绾！\"程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一把抱住她，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你没事吧？\"
林清绾抬起头，看到程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穿着黑色连帽衫，脸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左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今早苏晴发来的照片里，他在贫民窟注射药物时留下的痕迹。
\"文件...在电脑里...\"她喘着气说，\"谢临川...SLc-1...\"
程野突然脸色一变。他一把拉起林清绾就往楼梯间跑：\"跟我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金融系爆炸是谢临川设计的调虎离山计，真正的目标是你！\"
当他们冲到一楼大厅时，警笛声已经由远及近。程野拉着林清绾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引擎随即轰鸣起来。
\"坐稳了。\"程野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得在天亮前离开这里。\"
车子在雨夜中飞驰。林清绾透过车窗看到后视镜里闪烁的警灯，心跳如擂鼓。她闻到程野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雪松香水的混合气息，这让她想起高三那年，他们在天台分享薄荷糖的夜晚——那时的程野还是个单纯的体育生，而不是现在这个被谢临川逼到走投无路的复仇者。
\"你从哪里弄来的车？\"她问，试图转移注意力。
程野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她：\"这是我从谢氏服务器下载的备份。比你那份更完整。\"他的手指在颤抖，\"包括谢临川亲自签署的药物试验同意书...受试者名单上有你母亲的名字。\"
林清绾接过U盘的手在发抖。她想起母亲病床上苍白的脸，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抽搐和失忆症状。原来这一切都是谢临川的\"实验\"？
车子突然急刹车。程野猛地转头看向后座：\"有人跟踪我们！\"
林清绾从后窗看出去，两辆黑色轿车正紧咬不放。更可怕的是，她认出了驾驶座上的人——谢临川表妹林媛，那个在同学聚会上诬陷她\"被包养\"的高中同桌。
\"下车！\"程野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和口罩，露出被头发遮住的一道新伤疤。他从座位下抽出一把改装手枪，动作熟练得可怕，\"走小巷，去老地方汇合。\"
雨越下越大。林清绾跟着程野冲进迷宫般的小巷，高跟鞋在湿滑的地面上几次打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枪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
\"这边！\"程野突然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拉着她钻进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他打开后车门，里面堆满了黑客设备。
\"上车。\"程野把她塞进副驾驶，自己则跳到驾驶座上。面包车引擎轰鸣着冲出车库时，林清绾看到追兵的车已经堵住了出口。
\"坐稳了！\"程野猛打方向盘，面包车在狭窄的巷子里做出近乎不可能的漂移。后视镜里，一辆车撞上了墙壁，另一辆则因为转弯太急翻倒在路边。
当他们终于冲出巷子时，林清绾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程野的脸上溅到了几滴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谢临川...他到底想干什么？\"林清绾声音颤抖地问。
程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扔给她。那是苏晴的笔迹：
【清绾，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谢临川抓了我，逼我交出画廊洗钱的证据。但他不知道，真正的证据早就藏在了...】
信纸在这里被撕破了，剩下的内容模糊不清。
\"苏晴...\"林清绾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想起今早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别担心，我找到证据了】。原来那竟是告别。
程野突然猛踩刹车。面包车在雨中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他转身从后座拿起一个黑色背包：\"我得回去了。谢临川要的是这个。\"
林清绾打开背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她认出这是谢临川父亲办公室里的收藏品——传说中装着SLc-1原始实验数据的保险箱。
\"你疯了吗？\"她抓住程野的手臂，\"他们会杀了你的！\"
程野挣脱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们五人高中时的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字：
【如果当初我们选择了另一条路...】
\"不是选择。\"程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是必须。\"他亲吻了林清绾的额头，\"照顾好自己，清绾。这次...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当面包车再次启动时，林清绾看到程野的眼角闪着泪光。车子消失在雨幕中，她握紧背包里的木盒，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找到谢临川了...对，就在金融系实验楼...不，这次我们不需要证据了。\"
挂断电话后，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雨还在下，但似乎没那么冷了。十七岁的那个夏天，他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青春故事。现在他们知道了，有些战斗，注定要用一生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