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桦强的指节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 “笃笃” 的轻响。
他当然明白邹文淮的意思
—— 李扬现在是香饽饽，谁能先递上橄榄枝，谁就能在未来的合作里占得先机。
更何况，敢在他的地盘上动硫酸伤人，本就扫了他的面子。
“邹老放心，这事儿不用您多吩咐。”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这就给联和帮的‘龙叔’打电话，别说是两个杂碎，就算是只苍蝇，也得给我揪出来。”
“有向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邹文淮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轻快。
“咱们得让李导知道，香江不是谁都能随便撒野的地方，更不是让他受委屈的地方。
只要这事儿办得漂亮，以后他再想来香江拍戏，咱们也好开口搭话。”
“您说的是！”
向桦强按灭雪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我这就去安排，最晚明天中午，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挂了电话，向桦强立刻拿起另一部电话，按下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刚传来粗哑的声音，他便沉声说道：“龙叔，把你手下在深水埗的兄弟都撒出去
—— 找两个小子，一个穿黑 t 恤带蝎子纹身，一个染黄毛穿花衬衫，今天下午在鸭寮街唐楼的片场向李扬泼了硫酸。”
就在邹文淮和向桦强商量着要抓住袭击李扬的两个人时，刚得知消息的程龙，也给李扬打来了电话。
李扬看到是程龙的电话，立即接了起来，语气故意轻松的说着。
“龙哥，下午好啊！”
“好个屁！”
程龙的大嗓门差点震破听筒，“我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听说你被人下黑手了？你小子也算是命大！”
“托龙哥的福，反应快了点。”
李扬笑了笑，“而且邹老已经拜托向生帮忙查了。”
“向桦强？他们能靠谱吗？”
程龙发出一声嗤笑，“那家伙表面洗白了，背地里还跟社团勾连不清！
你别指望他，有事直接找我，我在九龙那边有熟人，查什么都方便。”
“知道了，谢谢龙哥。”
李扬的能听出他话里的真心，昨晚的酒局上虽然跟曾至伟闹了不愉快，但他确实真心想要和自己打好关系。
沉默了几秒，程龙突然压低声音。
“李扬，你跟我说句实话—— 是不是至伟干的？”
李扬也知道程龙说的，今天袭击他的人最可能的就是曾至伟，但是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他也不能明说。
他缓缓开口：“龙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没有证据，不好乱说。”
“我知道你谨慎。”
程龙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但至伟那脾气你也见了，他年轻时就为了抢角色，找人把对手的腿打断过。
现在香江不是以前了，真要是闹出人命，谁也保不住他。”
李扬闭上眼睛，曾至伟昨晚那阴鸷的眼神，此刻仍就记忆清晰。
“我明白。”
李扬深吸一口气，“希望不是他做的吧，要不然……”
程龙自然知道他没说完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在心中叹了口气。
真要是曾至伟为了报复李扬干了这事，就算有程龙的这层关系，李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挂了电话，范小胖才敢小声开口，“刚才邹老说的泼镪水…… 是真的吗？”
“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现在没人敢这样乱来了。”
李扬把她揽进怀里，“那时候邵氏和嘉和抢市场，小公司竞争不过，才会勾连社团用阴招，现在早不兴这个了。”
范小胖察觉到他脸上的异样。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李扬避开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车里陷入了一阵安静，保姆车刚好驶入酒店停车场，赵兰这时跟李扬汇报。
“老板，记者都被安保拦在大门外了，但有几个狗仔混进了停车场，我已经让人控制住了。”
“带过来。”
李扬推开车门，范小胖紧紧跟着他，手一直攥着他的胳膊。
三个穿夹克的男人被保镖押了过来，脸上还沾着灰尘，其中一个的相机已经被砸烂，镜头碎片散落在地上。
“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派我们！我们是自由记者！”
穿黑夹克的男人梗着脖子喊道，“你凭什么抓我们？我要告你非法拘禁！”
李扬冷笑一声，把碎片扔在他脸上。
“自由记者？跟踪到停车场还偷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的手腕，“我看你们手腕上的纹身，是联和帮的吧？”
男人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李扬站起身，对着赵兰使了个眼色。
“把他们交给向生的人，问清楚联和帮最近谁在跟曾至伟打交道。”
看着保镖把人押走，范小胖小声问道：“阿扬，你觉得真的是曾至伟干的？”
李扬没说话，只是握紧她的手往电梯走去。
金属门缓缓合上，映出他冰冷的眼神 ——曾至伟，最好不是你。
否则，香江这滩浑水，我不介意再搅得更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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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李扬将沾着灰渍的衬衫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刚系上睡袍腰带，急促的敲门声就刺破了房间的宁静。
范小胖刚踩着拖鞋开了门，赵兰就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电话。
“李导，铁磊的电话，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汇报。”
李扬接过电话的瞬间，听筒里就传来铁磊的声音。
“老板，我们查到尖沙咀一个叫‘长毛阿飞’的，今早在油麻地的茶餐厅见了两个人。
特征和今天下午的袭击者完全吻合 —— 黑 t 恤蝎子纹身，花衬衫黄头发。
而这个长毛阿飞，昨天和曾至伟都同时去了新花都夜总会。”
李扬猛地攥紧手机，范小胖端来一杯温水递给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仰头灌下半杯温水，喉结滚动间压下翻涌的怒火。
“具体时间？他们之间有没有资金往来？”
“上午七点十七分，在庙街的‘周记茶餐厅’。”
铁磊的声音急促，“我们的人还查到，曾至伟通过尖沙咀的‘利通钱庄’转了五十万港币到大飞的账户，交易备注是‘物流款’。
另外，阿飞名下的‘宏达物流’就在袭击您那两人逃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