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余寒还裹着帝时陵,坛顶的三光护墟柱已渐次收敛,只余下时心时核融合体悬在半空,泛着温润的纯金光 —— 那光里藏着炎小夏与父母的残魂,偶尔会飘出几缕淡橙光丝,落在坛下的雪晶上,凝成细碎的 “时层朝阳纹”。阿烬拄着烬灭帝炎枪站在坛边,枪尖的朱雀纹已淡成浅金,他望着融合体,指腹摩挲着枪杆上 “九转焚墟纹”,突然想起墨时安碎织晶时的金粉,眼眶又热了。
“阿烬长老,十二陪葬窟的清点有结果了。” 炎霜捧着一卷兽皮册走来,她的左臂缠着炎墟族的红绸 —— 那是阿烬昨天教她包扎的,说 “炎墟族的伤,要裹着守护的红绸才好得快”。册页上用炭笔勾着陪葬窟的简图,“丑窟(牛纹)里藏着昆仑族的雪晶遗存,还有…… 织时族的隐阵图谱残页,像是墨长老留下的。”
阿烬接过兽皮册,指尖落在 “丑窟” 的标记上 —— 那是十二地支陪葬窟里对应 “土” 的窟室,按风水说 “丑为湿土,能藏金蓄水”,果然藏着昆仑雪晶与织时金纹。他抬头望向陵西侧的陪葬窟群,晨光正从窟顶的裂隙漏下,在雪地上映出细长的光带,像是通往过往的路。
“去看看。” 阿烬把兽皮册递回炎霜,提枪迈步。炎霜跟上时,发现他走的是 “之字形”—— 那是炎墟族祭陵时的 “守时步”,每一步都踩在晨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阿烬曾说 “这步子是记着,守时层既要护光明,也不能忘了黑暗里的过往”。
丑窟的门楣刻着卧牛纹,牛眼嵌着昆仑雪晶,推开门时,一股带着雪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 窟内的地面铺着云锦地毯,织着 “二十四节气图”,从 “冬至” 到 “立春” 的纹样还泛着银光,像是刚织好没多久。云溪正蹲在地毯中央,手里拿着苏绣针,丝线在她指间绕成淡蓝光丝,绣的是墨时安碎织晶的场景:金粉裹着反祭阵,墨时安的身影虽淡,却能看清他攥着织晶的手。
“阿烬长老。” 云溪抬头,眼底还带着红,“这地毯是昆仑族先辈织的,雪晶能存残魂的念想 —— 你看。” 她指尖点向 “冬至” 纹样,雪晶突然亮了,映出黄垣的身影:镇墟土族的族长正用息壤修补窟壁,息壤落在裂缝上,竟凝成 “后土纹”,他念着《山海经》里的句子:“后土生信,信生夸父…… 土能载万物,也能护万魂。”
阿烬走近时,黄垣恰好从窟外进来,手里捧着一块沾着息壤的土圭:“阿烬长老,陵体的裂缝已用息壤补得七七八八,只是这丑窟深处,有块鸿蒙残碑,上面的字…… 我认不全。”
顺着黄垣指的方向,窟尽头的石壁上嵌着一块青黑色残碑,碑面刻着古篆,字迹斑驳,只依稀能辨出 “九墟之外,有新时;烛龙火尽,妄途启” 的句子。阿烬伸手触碰碑面,指尖传来熟悉的时力波动 —— 竟与炎小夏融入的融合体同源。突然,残碑的缝隙里飘出一缕墨色光丝,在空中凝成墨辰的虚影:“小夏姐,阿烬长老,我在墟界深处看到了‘新时层’,那里的时力是黑色的…… 织时禁术图谱我藏在丑窟的牛纹眼里,你们若要去,得先懂‘隐时术’。”
虚影消散前,牛眼嵌的雪晶突然裂开,掉出一卷金箔 —— 正是织时禁术图谱,上面用织时族的金纹写着 “隐时术,能藏时层之迹,入新时不被察觉”。月清玄这时也走进窟来,她握着鸿蒙月轮,银轮上的玉兔纹正对着残碑发亮:“月轮感应到新时层的时力,像是…… 与墟界同源,却又更凶。”
云溪把刚绣好的苏绣卷递过来,卷首绣着 “守时者名录”,上面有墨时安、炎小夏、时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绣着对应的纹样:墨时安旁是织晶金纹,炎小夏旁是烛龙纹,时离旁是月轮纹。“我想把所有守时者的故事都绣进去。” 云溪轻声说,“就算以后有人忘了,看到这绣卷,也会知道曾有人为了时层,把魂都燃尽了。”
阿烬接过苏绣卷,指尖拂过墨时安的名字,突然想起墨时安说的 “织时力藏于隐,守护心显于行”。他抬头望向窟外的晨光,晨光正照在时心时核融合体上,淡橙光丝飘来,落在苏绣卷上,竟让墨时安的织晶纹亮了起来 —— 像是在回应这份传承。
“新时层的路,不能急。” 阿烬把苏绣卷交给炎霜,又将织时禁术图谱递给月清玄,“先把时层的安宁守好,把牺牲者的故事传下去,等万魂都能安稳看朝阳了,我们再去看那‘妄途’。”
黄垣握着土圭,笑着点头:“土族会守好帝时陵,息壤能护着残碑,也护着这些故事。” 云溪蹲回地毯旁,继续绣着 “立春” 的纹样,丝线在晨光里泛着淡蓝光,像是在为新的时层,织着新的希望。
坛顶的融合体突然飘下一缕纯金光,落在丑窟的雪地上,凝成一株嫩芽 —— 那是时层本源力催生的 “守时草”,叶片上刻着淡淡的烛龙纹,在晨光里轻轻晃动,像是在说: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