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遗迹的 “时光泉眼” 藏在一座半塌的石殿里,殿门上方刻着扭曲的 “时” 字,石缝里渗出的银色残墨,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纹路流向殿内。玄龟的背甲刚触到殿门,银色纹路就剧烈闪烁,老龟琥珀色的眼睛眯成缝,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里面有‘记忆屏障’,不是用蛮力能破的 —— 屏障会放大心里的执念,意志不坚定的人,会被困在自己的回忆里。”
阿烬往前踏了半步,左臂的火纹突然发烫,映得石殿门的 “时” 字泛起橙光。他侧头看向星眠,女孩正攥着手链,玉珠里的蓝光忽明忽暗,眉头微蹙,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我好像…… 能感觉到屏障里有瑶姐姐的气息,还有…… 很多人的声音,在说‘别靠近泉眼’。”
“别慌。” 阿烬轻声安抚,指尖的火纹蹭过星眠的手链,橙光与蓝光交织的瞬间,星眠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她抬起头,眼底的迷茫褪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我们一起试试,或许能打开屏障。”
夜璃站在石殿侧方,银制面具反射着残墨的光,她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腰间的月轮镜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从踏入石殿起,她就听见妹妹夜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她的心揪得发疼。
“我来帮你们稳住周围的时间流。” 段缺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铜框眼镜,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制仪器,仪器屏幕上的指针疯狂跳动,他皱眉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又往仪器里塞了块时叶碎片,“上次修锚点塔剩下的‘定流芯’,应该能撑半柱香 —— 就是别指望它能精准,上次用它,把玄龟的背甲地图弄反了。”
墨尘站在段缺身后,双手抱胸,眉头拧成 “川” 字,却还是伸手扶了扶段缺快要歪掉的仪器:“专心点,要是屏障没破,你先被执念困住,我可不会救你。” 话虽刻薄,他的眼神却扫过段缺的手腕 —— 那里还留着上次被噬虫咬伤的疤痕,藏在灰布袖口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玄龟慢悠悠地爬到石殿中央,背甲贴在地面,银色纹路与石缝里的残墨相连,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老龟的‘定层阵’只能挡住屏障的余波,破阵还得靠阿烬和星眠。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回忆,都别陷进去 —— 那是屏障的陷阱。”
阿烬和星眠并肩站在殿门处,火纹的橙光与手链的蓝光同时亮起,两道光顺着 “时” 字的纹路往上爬,石殿门突然震动起来,屏障的虚影在门后浮现 —— 那是一层泛着白雾的光膜,雾里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有炎墟的族人,有昆仑的钟卫,还有月轮文明的少女。
“集中精神,把能量注进‘时’字的最后一笔!” 云曦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母亲的日记,指尖因紧张而泛白,“妈妈的日记里写过,殷墟的屏障都是‘双生锁’,需要两种互补的能量才能打开!”
阿烬深吸一口气,将火纹的能量凝聚在指尖,星眠也闭上眼,手链的蓝光顺着她的手臂流向指尖。当两道能量同时触到 “时” 字的最后一笔时,屏障突然炸开,白雾散去,石殿内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 ——
殿中央有一口圆形的泉眼,泉水泛着淡蓝色的光,正是他们要找的 “时光露水”。露水表面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像星星一样闪烁,而泉眼旁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时光造物主的笔迹。
“是时光露水!” 夜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快步冲向泉眼,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月轮镜碎片在她手里发烫,映出夜月的残影 —— 那个穿着月轮文明服饰的少女,正站在泉眼旁,对着她微笑。
“妹妹!” 夜璃伸出手,想要触碰残影,却在指尖碰到露水的瞬间,残影突然变了 —— 夜月的衣服沾满血迹,手臂上缠着傀儡线,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姐姐,别用时光露水…… 稳定我的残魂,需要你献祭自己的记忆…… 你会忘了我,忘了我们的过去……”
残影消失的瞬间,夜璃踉跄着后退一步,面具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露出她的脸 —— 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泪痕,眼眶通红,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一起,原本冷漠的眼神此刻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阿烬连忙走过去,火纹的光落在夜璃身边,驱散了屏障残留的余波:“别慌,这可能也是屏障的陷阱 —— 我们再看看石碑上的字,或许有别的方法。”
段缺也凑到石碑前,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看碑上的文字:“这字跟织时族的文字有点像…… 我好像能看懂几个……‘时光露水,可定残魂,然需代价…… 或献祭记忆,或寻‘同魂者’……’”
“同魂者?” 星眠轻声重复,手链突然缠住她的手腕,玉珠映出苍瑶的残影,“瑶姐姐说,‘同魂者’是指灵魂碎片相同的人…… 比如我和她,都是昆仑钟能量凝成的灵魂……”
夜璃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和妹妹灵魂碎片相同的人,就能不用献祭记忆,稳定她的残魂?”
星眠点了点头,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瑶姐姐说,每个灵魂破碎后,都会在时层里留下碎片,只要能找到对应的碎片,就能重组残魂…… 虽然很难,但不是没有希望。”
夜璃看着星眠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泉眼旁夜月的残影,眼泪再次落下,却不再是痛苦的泪 —— 这次的泪里带着释然,她捡起地上的面具,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声音带着哽咽却坚定:“我知道了…… 我不会用献祭记忆的方法,我会找妹妹的灵魂碎片,哪怕找遍所有时层。”
墨尘走到石碑旁,伸手摸了摸碑上的文字,眉头渐渐舒展:“碑上还写着,泉眼深处有‘造物主的实验记录’,里面提到了‘归墟启动器’的真正作用 —— 不是毁掉时层,是修复时层的‘熵增漏洞’,但需要‘炎墟火种’和‘昆仑钟核心’作为能量源。”
“炎墟火种?” 阿烬摸向怀里的火纹玉珏,玉珏突然发烫,映出泉眼深处的景象 —— 那里有一块橙红色的碎片,正泛着与火纹相似的光,“是火种的另一半碎片!上次在织时宫,妈妈的记忆里提到过,她把另一半火种藏在了殷墟!”
段缺兴奋地跳起来,眼镜差点掉下来:“太好了!找到火种碎片,阿烬的火纹就能完整觉醒,到时候我们就能修复时层的漏洞,不用怕归墟了!” 他刚想凑到泉眼旁看,却没注意脚下的残墨,差点滑倒,墨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眉头又皱起来,语气却软了些:“毛手毛脚的,要是掉进去,我可不会捞你。”
玄龟爬到泉眼旁,背甲的银色纹路与露水的蓝光相连,老龟的眼神变得沧桑:“老龟当年跟着造物主时,曾听过‘归墟计划’—— 其实造物主最初的目的是好的,想拯救坍缩的时层,只是后来被贪婪的手下篡改了计划,才变成‘收割文明记忆’的阴谋。”
云曦看着碑上的文字,又看了看怀里的日记,眼眶发红:“妈妈果然没骗我,织时族的长老才是坏人,他们想利用归墟启动器毁掉其他时层,让织时族称霸!”
众人围在泉眼旁,看着漂浮的记忆碎片,看着碑上的秘辛,看着泉眼深处的火种碎片,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 阿烬的眼神充满期待,星眠的眼底带着温柔,夜璃的脸上有释然的微笑,段缺的眼镜后闪着兴奋的光,墨尘的眉头渐渐舒展,玄龟的眼神沧桑而坚定,云曦的眼里满是决心。
“我们先把时光露水收集起来,再找火种碎片。” 阿烬握紧星眠的手,火纹的橙光在他指尖闪烁,“然后,我们一起揭开造物主的真相,阻止织时族的阴谋,守护所有时层的‘现在’。”
星眠点了点头,手链的蓝光与火纹的橙光再次交织,映得众人的脸上都泛起温暖的光。泉眼旁的记忆碎片轻轻晃动,像是在为他们加油,石碑上的文字也仿佛活了过来,诉说着时光的秘密。
而石殿外,织时族长老的追兵已经靠近,他们的脚步声在殷墟的走廊里回响,带着杀意,却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对抗他们的关键 —— 而这场关于时光与守护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