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会问一些在他们看来很奇怪的问题,惹得苏万和黎簇哈哈大笑,气氛融洽自然。在两个孩子眼中,言十七就是个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但性格很好的同龄漂亮哥哥。
等解雨辰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发现空无一人时,心脏几乎瞬间漏跳一拍。他强作镇定地调取监控,看到言十七独自离开大厦的画面,脸色骤变。
“找!立刻封锁附近街区,调取所有交通探头!他什么都没带!” 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消息几乎同步传到了张海客那里。张海客当场砸了手中的茶杯,怒火攻心:“解雨辰!我就知道!!” 他立刻调动所有在京的张家力量,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般,悄无声息却又高效地铺开了搜寻网。
解、张两家的核心力量,因为言十七的突然“失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疯狂找寻中。
而此刻,对此一无所知的言十七,正和苏万、黎簇坐在一家甜品店的露天座位上,分享着一块巨大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突兀地出现在桌旁。
“哟,小老板,在这儿享受生活呢?让我好找。”黑瞎子戴着墨镜,嘴角勾着,目光却牢牢锁在言十七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势在必得的热度。
言十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银灰色的眼眸恢复成一贯的淡漠,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继续用小勺舀着蛋糕。
苏万和黎簇则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
黑瞎子对言十七的无视早已习惯,他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对苏万和黎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别紧张,小朋友。我是你们这位哥哥手下的伙计,在他手下混饭吃。”他指了指言十七,语气自然得像真的一样。
言十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黑瞎子只是空气。
黑瞎子也不在意,死皮赖地地坐在那里,看着言十七小口吃东西的样子,墨镜后的眼神贪婪又带着一丝悔恨与渴望。他知道过去在草原上犯下的错无法轻易抹去,但他绝不会放弃。哪怕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也要重新赖回言十七身边。
“小老板,接下来想去哪儿逛?我陪您啊?”黑瞎子凑近了些,语气带着讨好。
言十七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银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如同看一件死物般扫过黑瞎子,然后对苏万和黎簇淡淡说了句:“走了。”便径直向前走去,将黑瞎子彻底无视。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快走几步,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就缀在言十七身后两三步的距离,嘴里还念叨着:“小老板,别这么无情嘛。你看你出门也不带个人,多不安全。我这伙计不得尽职尽责跟着?”
言十七脚步不停,对身后的噪音充耳不闻。苏万和黎簇看看前面清冷绝尘的言十七,又看看后面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的黑瞎子,感觉气氛诡异又紧张,但还是下意识地跟紧了言十七。
黑瞎子立刻起身,毫不尴尬地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像个固执的阴影。
繁华的街道上,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容颜绝世、气质特殊的少年,两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以及后面跟着一个戴着墨镜、笑容痞气却难掩危险气息的高大男人。而在这片平和之下,一张由解家和张家共同编织的、焦急万分的搜寻大网,正在迅速收拢,即将与这看似悠闲的街头画面轰然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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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辰的办公室已笼罩在冰封的低气压中。所有行程取消,高层会议中断,整个解氏集团的安保系统与解雨辰私人的情报网络全力开动。监控画面被一帧帧分析,言十七离开大厦后的行动轨迹被迅速勾勒出来,指向了附近的繁华商业区。
“他什么都没带,”解雨辰对着电话另一端声音冷得像冰,“重点排查高端精品店、甜品屋、能引起他兴趣的新奇玩意儿店铺。他可能会停留。” 他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危险的可能,每一种都让他心脏紧缩。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带他来公司,更后悔没有将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东区没有!”
“西区商业街人流过大,排查需要时间!”
一条条信息汇聚,却始终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解雨辰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强迫自己冷静,思维飞速运转——十七会对什么感兴趣?他会去哪里?
与此同时,刚刚踏进张家大宅,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张起棂,手机就尖锐地响起。接通后,张海客焦急的声音传来:“族长!您到哪儿了?家主……家主他不见了!从解雨辰公司独自离开,现在下落不明!”
张起棂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眸色沉静如水,但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位置。”他只吐出两个字,随即转身,身影如鬼魅般再次融入城市的脉络中,加入了这场疯狂的搜寻。
而此刻,商业街的喧嚣依旧。言十七对身后愈演愈烈的风暴毫无所觉,他正被苏万和黎簇带着,尝试一种街边卖的、色彩斑斓的。他小心地舔了一口,甜腻的味道让他微微眯起了银灰色的眼眸,像一只被取悦的猫。
黑瞎子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墨镜下的目光贪婪地追随着言十七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试图搭话,介绍路边有趣的小摊,甚至想主动付钱买下言十七多看一眼的东西,但得到的只有彻底的空气。他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样带着点小脾气、鲜活无比的言十七,比那个完全冷漠空洞的他,更让人着迷。
苏万和黎簇虽然觉得黑瞎子有点奇怪,但看言十七完全不理他,也逐渐放松下来,沉浸在和“漂亮哥哥”一起玩的快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