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同行的队伍往蚀骨祠出发时,大荒的清晨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朝阳穿透云层,洒在黑木林的枝叶上,映出细碎的光斑,阿蛮腰间的药铃不再发出预警的嗡鸣,铃身的黑色纹路也渐渐褪去,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银痕。
阿渊(面具人终于愿透露本名)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捧着那卷禁卷,时不时停下来翻看。路过之前被邪纹污染的灌木丛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丛中一株刚冒芽的小草:“这是‘灵脉草’,只有灵脉旺盛的地方才会生长,看来这里的灵气正在恢复。”
陆行川凑过去看,果然见那株小草的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绿光,与蚀骨祠灵脉柱的气息相似:“你对灵脉的感知,比我们都敏锐。修复灵脉柱时,或许需要你的帮忙。”
阿渊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灵脉草的叶片,眼中露出一丝温柔——这是他第一次在仇恨之外,感受到大荒的生机。
抵达蚀骨祠时,庙门前的石柱虽已没有邪纹,却依旧透着一股死寂,祠内的灵脉柱顶端,水晶的光芒也只是微弱的莹白,显然之前的净化并未完全修复灵脉。阿蛮放下药囊,从里面掏出新培育的双草种子——这是她在陨星台连夜催生的,种子里混合了陨星石的星光粉末,能更快与灵脉呼应。
“灵脉柱的核心还有残留的邪纹,得先引出它们,再用双草和灵脉之力净化。”阿渊走到灵脉柱前,闭上眼睛,双手按在柱身。片刻后,他的指尖泛起淡蓝色的光,顺着柱身的纹路游走,很快,柱底的石缝里渗出一丝黑色的雾气——正是残留的邪纹之气。
墨骨立刻举起骨杖,杖头的骨刺射出黑色丝线,缠住那缕黑雾,防止它扩散;阿蛮则将双草种子撒在灵脉柱周围的土壤里,浇上混了金阳草膏的山泉水——种子瞬间发芽,嫩绿的藤蔓顺着柱身往上爬,将渗出的黑雾一点点吸收。
陆行川握着镇渊杖,站在灵脉柱顶端,将力量缓缓注入水晶。蓝光顺着水晶往下蔓延,与阿渊的淡蓝光、双草的绿光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流,顺着灵脉柱的纹路游走。柱身渐渐泛起暖意,石缝里的黑雾越来越少,水晶的光芒也越来越亮,最后竟化作一道光柱,直冲祠顶,穿透了庙门,照亮了黑木林的天空。
“成功了!”阿蛮欢呼一声,看着藤蔓上开出的细小花朵——金阳草的花是淡金色,血纹草的花是暗红色,两种花缠绕在一起,像极了合契柱上的共生图。
就在这时,灵脉柱底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石缝里弹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阿渊弯腰捡起,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块刻着三族标记的玉佩,还有一张泛黄的兽皮卷。
“这是……渊族祖先留下的信物!”阿渊的手有些颤抖,展开兽皮卷——上面用上古文字写着三族的约定:“人族守土,蚀骨护林,渊族引脉,三族共生,永护大荒。”玉佩的正面是三族标记的融合,背面刻着“共契”二字。
墨骨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兽皮卷末尾的图案:“这是渊族的聚居地!在雾母渊的东侧,那里有一片‘灵脉谷’,是当年渊族守护灵脉的地方。”
陆行川看着玉佩,又看了看阿渊:“或许,我们可以去灵脉谷看看,让更多渊族的人知道三族共生的真相,解开多年的误会。”
阿渊眼中泛起泪光,用力点头:“好!我一直以为渊族只剩我一个了,没想到还有聚居地……”
修复完蚀骨祠,队伍稍作休整,便朝着雾母渊东侧的灵脉谷出发。路上,阿蛮教阿渊辨认草药,墨骨和阿渊讨论灵脉的养护之法,陆行川则拿着那张兽皮卷,研究灵脉谷的路线。夕阳西下时,他们站在一座山岗上,远远看到了灵脉谷——谷中泛着淡淡的蓝光,谷口的石牌上,刻着与玉佩上相同的三族标记。
谷内传来一阵轻柔的歌声,是渊族的童谣。阿渊听到歌声,再也忍不住,快步朝着谷内跑去。谷口的渊族人看到他们,起初有些警惕,但当阿渊拿出那块三族玉佩时,族人们的眼神渐渐变得温和,一个白发老人走上前,握住阿渊的手:“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原来,灵脉谷的渊族人一直知道三族共生的真相,只是多年来与外界隔绝,不知道外面的变化。阿渊将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族人,老人才叹了口气:“当年你的父亲因为误会离开谷,我们一直在找他,没想到……”
当晚,灵脉谷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三族的人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各自的故事。阿蛮教渊族的孩子种双草,墨骨和渊族的长老讨论灵脉修复之法,陆行川则看着篝火旁欢笑的人们,握紧了手中的合契佩——他知道,大荒的和平,不再是两族的守护,而是三族的共生。
只是,在篝火照不到的角落,一块黑色的碎石悄悄滚落在草丛中,碎石上,一丝极淡的邪纹正在缓缓蠕动,像是在等待下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