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千鹤。
萧雨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轻快而自然。
姬千鹤正弯腰对着洗手池,冷水哗哗地流着,她捧起一把泼在脸上。水冰得刺骨,但她需要这种刺激来让自己清醒。
听到声音,她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水珠从脸上滴落,打湿了衣领。
她抓起旁边的毛巾,胡乱按在脸上,转过身。
早、早安。
声音有些大,有些僵硬。
萧雨晴站在门口,头发还有些凌乱,穿着浅蓝色的睡衣,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他看着姬千鹤,有些疑惑。
你在……洗脸?
姬千鹤用力点头,毛巾还捂在脸上,洗脸。
萧雨晴走近几步,看了看水龙头。水还在流,冒着寒气。他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的天,直接用冷水不冷吗?
不冷。姬千鹤飞快地说,屋里有暖气,没问题的。
萧雨晴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哦……
他没有再问。
他也有自己的秘密,自己的心虚。
他转身离开了。
姬千鹤听到脚步声远去,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靠在洗手台上,闭上眼睛。
太尴尬了。
她关掉水龙头,擦干脸,走出卫生间。
我去晨练。她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向门口,换上运动鞋,推门出去。
冷风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街道慢跑。
......
厨房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刘姐站在炉灶前,平底锅里滋滋作响,鸡蛋在油里慢慢凝固,边缘微微焦黄。谭姐在料理台上切面包,刀刃落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
萧雨晴系上围裙,站在另一边的料理台前,手里拿着菜刀,正在切黄瓜。他的动作很熟练,刀刃贴着指关节,黄瓜被切成薄薄的片,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季博月站在他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萧雨晴学长,为什么你切得这么薄?
因为薄的话,口感更脆。萧雨晴笑着说,而且摆盘也好看。
季博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煎蛋、烤面包、黄瓜沙拉、水果拼盘,还有一壶热咖啡。
但萧雨晴没有停下。
他拿出两个便当盒——一个是普通的黑色塑料盒,另一个是带着小兔子图案的粉色盒子。
他先在黑色盒子里铺上米饭,然后放上昨晚剩下的红烧鱼(他早上重新加热过,加了点酱油和糖),旁边码上黄瓜片、煎好的香肠,还有几颗小番茄。最后,他放了一小块腌萝卜和一片橙子。
然后是粉色盒子。
他更加仔细了。
米饭铺得更平整,鱼肉切成小块,摆成一个心形,黄瓜片围成一圈,西兰花点缀其间。他甚至用小刀把胡萝卜片刻成了一个小花的形状,放在正中央。
季博月看得目瞪口呆。
好、好厉害……
萧雨晴笑了笑,盖上盖子。
你也试试吧。
季博月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的便当盒——两个一模一样的蓝色盒子。
他学着萧雨晴的样子,铺米饭,放菜。但他的手不太稳,米饭铺得不太平,菜也摆得有些歪歪扭扭。
但他很认真。
一个是给自己的,另一个……
他想着音梨梨。
她会喜欢吗?
刘姐和谭姐站在一旁,看着季博月笨拙但努力的样子,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阿月做得越来越好了。谭姐说。
是啊。刘姐点头,再练练,肯定能做得和小晴一样好。
季博月的脸红了,但嘴角忍不住上扬。
......
姬千鹤跑了大概半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额头上冒着汗,呼吸有些急促。
她脱掉外套,走进厨房,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回来了?刘姐笑着说,快吃吧,要凉了。
姬千鹤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
萧雨晴也坐在桌边,慢慢地吃着面包,偶尔喝一口咖啡。
两人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只是……有些微妙。
吃完早餐,萧雨晴站起身。
我去看看兔子。
他穿上外套,推开后门,走进院子。
冷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到兔屋前。
他打开小门,蹲下身。
十二只小兔子立刻围了过来,毛茸茸的一团,红色的眼睛盯着他,鼻子一抽一抽的。
萧雨晴伸手,摸了摸最近的一只。
兔子的毛很软,很暖,像一团云。
他笑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早安,小家伙们。
他又摸了几只,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兔粮,放在手心。兔子们立刻凑过来,小嘴巴啃着他的手心,痒痒的。
他在那里待了几分钟,直到手冻得有些僵,才站起身,回到屋里。
......
回到房间,萧雨晴开始换衣服。
他脱掉睡衣,站在镜子前。
先是厚厚的黑色连裤袜,拉到腰间。然后是学校的冬季裙子——深蓝色,百褶,到膝盖。白色的衬衫,套上学校的毛衣背心,最后是外套——一件浅粉色的短款羽绒服,有毛茸茸的帽边。
他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开始梳头发。
粉色的长发垂到腋下,柔软而顺滑。他把头发分成两部分,用发圈扎起来,形成两个高高的马尾,垂在肩膀两侧。
他照了照镜子,调整了一下发圈的位置,满意地点了点头。
......
姬千鹤的房间里。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她拿起她的标志性黑色鸭舌帽,扣在头上,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
她检查了一下口袋——手机,钱包,钥匙。
准备好了。
......
季博月的房间里。
他换上了冬季男款校服——深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毛衣,外面是学校的制服外套。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男孩子的衣服。
他已经习惯了,但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的书包和两个便当盒,走出房间。
......
三个人在玄关集合。
萧雨晴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姬千鹤双手插在口袋里,帽檐压得很低。季博月也背着书包,手里同样拿着两个便当盒。
走吧。姬千鹤说。
他们推开门,走进冬日的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