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大牛等四合院众人都熄灯睡觉后，直接翻墙出了院门。
没多会儿，就到了63号大院。
陈大牛轻轻一跃就扒着墙头翻了进去，轻巧地落在院子里。
顺着记忆中郑妞妞的气味，他摸到了后院的东厢房。
看了眼周围，直接翻身上了屋顶。
此时的东厢房还亮着灯，屋里面传来男女压抑的喘息声。
他没兴趣听墙角，目光转向房屋旁边搭建的简易木棚。
此时的郑妞妞正蜷缩在一堆旧棉絮里，瘦小的身子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着。
陈大牛有些震惊:“这郑前是畜生吗？这可是他亲生女儿啊！”
这时屋里的动静已经结束，传来了男女对话的声音。
“当家的，你什么时候把那赔钱货送走？”
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好听，但说出的话却是很冰冷，“在家就是浪费粮食。”
“她又吃不了多少...”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留着帮你干活不好吗？还能帮你带元宝。”
陈大牛心念一动，看来这郑前离开的这两年又再婚了。
他看向郑妞妞:“难怪这么惨！”
郑前媳妇:“我才不稀罕她帮我干活呢！你不知道，我那天叫她帮忙带下元宝，可她看到元宝就跟看到仇人似的。
那恐怖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
当家的，赶紧把人送走吧，我生怕她危害我们儿子！”
郑前怒喝道:“她敢，我打死她！”
“她怎么不敢？”
郑前媳妇冷笑道，“上次她就跟院里的马老头告状，说我不给她饭吃！好家伙，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倒养出个白眼狼了！”
“别理那马老头，一个破管事大爷而已。”
“呜呜...你不知道，那死老头说话可难听了，说我心眼小，还说我是什么恶毒继母！”
她捶了郑前胸口两下，“就知道欺负人家，人家那天被他说的丢死人了！”
郑前抓住她的小手:“乖乖，别哭了，哥哥心疼！你放心，改天我给那死老头点颜色瞧瞧！”
陈大牛皱眉，看向睡觉的郑妞妞，明显能看到小丫头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几道红痕，像是被抽打的。
“嘤嘤...当家的，你赶紧把她弄走吧！”郑前媳妇开始哭闹起来。
“宝贝，别哭别哭，”
郑前急忙搂住对方，“她现在都已经睡到外面了，你还让我把她送去哪啊？总不能扔街上吧？”
“不行，我要你把她去送福利院！”
“她有爹，福利院不收啊...”
“你那个乡下堂哥不是没孩子吗？干脆把赔钱货送过去算了！”郑前媳妇开始出主意。
“你说郑根？”
郑前嗤笑一声，“一个穷光蛋，连媳妇都娶不起。上次来借钱，连件像样衣服都没有，能养得起孩子？”
“我不管！”郑前媳妇声音尖利道，“留着她，万一哪天害我们儿子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
“好啊郑前，你听好了，你要是不把她弄走，以后别上我的床！”郑前媳妇使出了杀手锏。
“乖乖，宝贝你别这样！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咱从长计议...”
陈大牛听到这就都明白了，这两夫妻真不是个玩意，一个小女孩都容不下了，太重男轻女了！
他看了眼郑妞妞，蜡黄的小脸，瘦瘦小小的，叹口气，跃下房顶，直接离开了。
木棚里，郑妞妞翻了个身，伸手无意的抓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陈大牛又早早起来了，去了胡同口的面摊吃面条。
“老板，老样子，五碗！”
“好嘞，陈医生，您稍等。”
很快面条好了，陈大牛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面条，刚要开动，就听到了轻微的咽口水声音。
他顺着声音望去，在面摊的对面，又看到了郑妞妞。
小姑娘害怕的躲在墙角，喉咙上下滚动，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大牛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郑妞妞有些紧张，想往后跑。
陈大牛叫住:“赶紧过来，别逼我发火！”
郑妞妞咽了咽唾沫，怯生生地挪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面黄肌瘦的女孩，陈大牛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认...认识的，大...大牛叔。”
郑妞妞还是和以前那样，说话声音小得和小猫一样，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害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郑妞妞眼圈一红，刚要说话，陈大牛赶紧拦住：“先别说了。来，吃饱肚子再说！”
他说完，把自己的面推了过去。
郑妞妞看了看自己的小黑手:“我...我可以吗？”
“赶紧吃吧，没人介意！”他看向面摊老板，“老板，待会儿这个碗钱我也付了。”
老板看了眼郑妞妞，摆了摆手:“一个碗而已，您不用多给钱。小姑娘看着挺可怜的，这碗面算我的。”
“谢了老板！”陈大牛转头看向郑妞妞，“这下放心了吧。赶紧吃！”
郑妞妞哭了，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这么关心她了。
她看了眼陈大牛和老板，轻声道:“谢谢你们！”说完抹了把眼泪，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别噎着...”
看着对方最后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陈大牛又推了碗面条过去:“接着吃！”
郑妞妞用袖子擦擦嘴:“我...我吃饱了。”
见对方不再吃了，陈大牛三两口吃完面条，就去结账。
“陈医生，您给多了。”老板看着手里的钱票，想退点回去。
“拿着吧，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谢谢！”
出了面摊，陈大牛拍拍自行车:“上来，我先送你去上学，然后再去上班。”
郑妞妞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大牛叔，我…我已经不上学了。”
陈大牛明知故问道:“怎么回事？”
“我爸结婚后，就不让我上了...”
郑妞妞说着说着，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大牛叔，请你帮帮我！我知道你是好人，以前在院里，就你对我最好了。”
她双手哆哆嗦嗦地伸进衣兜，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糖纸，递给陈大牛。
陈大牛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当初自己偷偷塞给她的那几块糖所剩下的糖纸。
他蹲下来，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妞妞别哭，跟我说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