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深蓝,羊城的华灯次第点亮,宣告着白日的喧嚣渐隐。对于江涛而言,这是一个带着离别眷恋的夜晚——晚上十点,他即将踏上返回潮安老家的火车。
“江畔豪庭”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临别的浓情。林丽芳刚下班回到家,带着一身工作的疲惫,还没来得及换下职业装,就看到行李箱静静地立在门边,知道江涛今晚要走了。
“丽芳,”江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从身后轻轻环抱住正在换鞋的林丽芳,下巴抵着她的肩窝,“晚上十点的车……要走了。”
林丽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进他怀里,转过身,抬手抚上他的脸庞,眼中满是不舍:“东西都收拾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一定给我打个电话。”
“嗯,都收拾好了。放心。”江涛应着,目光却胶着在她脸上,那份浓烈的情意与即将到来的分离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初始温柔,继而变得深入而炽热。
“江涛……时间……”林丽芳喘息着,想提醒他火车的时刻。
“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江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带着一种索取。临别在即,心底那份想要把她揉进骨子里的渴望变得无比强烈。他拥着她,脚步微微移动,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两人一同倒向了柔软的床铺。
房间里的灯光被调暗,窗外城市的流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壁上投下暧昧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离愁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恋气息。所有的言语似乎都显得多余,唯有肢体最直接的触碰与回应,才能宣泄那份即将暂时分隔两地的深深不舍。时间在无声的温存与情意的交融中悄然流逝,每一次呼吸的交叠,每一次心跳的共鸣,都仿佛在对抗着即将到来的分离。林丽芳感受着江涛的眷恋与热情,心底那点对时间流逝的焦虑,也被这份浓烈的爱意暂时淹没,只剩下全然的回应与深深的沉溺。窗外夜色渐浓,室内的温度却持续攀升,将冬夜的寒意彻底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当急促的手机闹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缠绵的氛围时,两人才惊觉时间的飞逝。
“江涛!快!真要来不及了!”林丽芳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一丝慌乱,挣扎着坐起身。
江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潮,看着林丽芳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潮和微微发软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和不舍:“好!马上!”
两人匆匆起身,走进浴室。温暖的水流冲刷着疲惫,也冲散了方才的旖旎气息,带来了短暂的清醒。简单的冲洗后,江涛迅速穿戴整齐,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丽芳,我真走了。照顾好自己。”他转过身,再次将林丽芳拥入怀中,在她额头上印下重重一吻。
“嗯,你也是。一路顺风,到家电话。”林丽芳回抱着他,声音有些闷,努力忍住鼻尖的酸意。她确实感觉双腿有些发软,那是方才激烈情意下的余韵。
“别送了,好好休息。”江涛松开她,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底,然后拉开门,身影消失在楼梯间。
火车站的相遇:
出租车载着江涛飞快地驶向火车站。冬夜的风带着寒意,吹拂着他微烫的脸颊,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抵达喧嚣的广州站时,离发车时间已经很近了。
人潮涌动的候车大厅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晓雯穿着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柔软的围巾,亭亭玉立地站在显眼的位置,正微微踮着脚张望。灯光下,她清丽的面容显得格外明亮,像冬日里的一株水仙,带着一种纯净的美好。
“晓雯!”江涛拖着箱子快步走过去。
“江涛!你可算来了!再晚点就赶不上了!”苏晓雯看到他,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嗔怪道。
“有点事耽搁了。”江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到她脚边的行李箱,“票呢?”
“早取好了!喏,给你!”苏晓雯把一张硬卧车票塞到他手里,语气轻松,“走吧,快检票了!”
“谢谢!”江涛接过票,顺手就要掏钱包,“票钱多少?我给你。”
“哎呀,不用啦!”苏晓雯连忙按住他的手,笑容爽朗,“都说了帮你一起订,这点钱还跟我算这么清楚啊?就当是我这个‘大客户’请小助理的回乡福利啦!”她故意眨眨眼,提及江涛帮她操盘股票的事情,带着几分调侃。
江涛被她逗笑了,知道她性格独立,不想在金钱上过多计较,便也不再坚持:“那行,谢谢苏大客户!等回家过年,我一定好好‘表示表示’。”
“这还差不多!”苏晓雯得意地扬扬下巴,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拖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向检票口。
火车上的私密空间:
挤过人潮,终于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当苏晓雯领着江涛来到他们的铺位时,江涛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软卧包厢,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左右两个下铺。虽然空间不大,但比起硬卧车厢的开放和拥挤,这里无疑安静和私密了许多。
“咦?是包间啊?”江涛有些意外。
“嗯。”苏晓雯点点头,一边把行李放好,一边解释道,“春运期间票不好买,能订到两个连着的下铺已经很运气了,正好是个小包间,这样安静点也好。反正就我们俩……你……不介意吧?”她看向江涛,眼神清澈坦然。
江涛看着苏晓雯明亮坦诚的眼睛,想起两人之间早已超越普通同学的深厚情谊和那些曾经共享的秘密,那点因为空间狭小可能产生的微妙尴尬瞬间消散了。他笑了笑,洒脱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铺位下:“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舒服最重要,还是你想得周到。谢啦!”
包厢的门轻轻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开。窗外是飞速掠过的城市灯火,映照着车厢内相对而坐的两人。旅途的疲惫还未显现,归乡的期待和对即将展开的寒假生活的想象,让车厢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氛围。苏晓雯拿出准备好的零食和饮料,两人随意地聊着天这小小的空间,仿佛成了一个临时的、只属于他们的温暖驿站,载着他们,驶向共同的故乡——潮安。车轮撞击铁轨的“况且”声,似乎也变成了归乡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