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左臂那块破片突然一跳,青光混着血从掌心往外渗。他瞳孔一缩,眼风扫向东边——妖族营地边上,一个妖兵跪在地上,七窍流血,脑后扯出一根血线,扎进地里。
不止一个。
十个,百个,上千个……血线像网,爬满整片军阵。那些妖兵的眼睛开始发暗红,手里的兵器一点点转过来,对准自己人。
“帝俊!”萧战吼了一嗓子,声音砸在焦土上,震得碎石跳。
帝俊站在星斗旗的断杆旁,眉头一拧,抬手要压。可他刚催动星力,肩头“嗤”地裂开一道口子,血线从肉里钻出来,缠上手臂。
脸色立马沉了。东皇钟嗡嗡响,震得空气发麻,却压不住体内那股阴冷劲儿。
萧战咬牙,混沌青莲第三层“咔”地打开。脑子一动,河图洛书的推演力直接复制过来——眼前一花,无数光影闪过,血线的根子直指幽冥深渊的裂口,和之前那场血祭的路子一模一样。
“又来这套!”他骂了一句,反手把生死簿甩上天。
盘古符印亮起,他指尖戳向簿面,吼:“点名!镇!”
生死簿哗啦翻动。凡是被血线缠上的名字,一个个泛起红光,实力当场掉三成。那些正要暴起的妖兵动作一僵,招式卡在半空。
但只是拖时间。
“他们不是反,是被人控了!”萧战跳上残坛,一脚踩碎焦石,冲后军吼,“看看你边上!谁动的手?是你兄弟,还是他脑子里的虫?”
人族将领攥紧兵器,眼瞪得发红,可没人往前迈一步。
萧战猛地掀开生死簿,直指“帝俊”那行字,举得老高:“他要是真要反,我早写进来了!名字在这儿,动得了?”
纸上的字稳稳当当,没光没影。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还死捏着刀,可没人再冲。
就在这当口,帝俊闷哼一声,单膝砸地,东皇钟“哐”地掉进土里。他右手死掐左臂,血线顺着筋往上爬,眼看要钻心。
“撑住!”萧战冲过去,左手直接按上他伤口。
残片扎进皮肉,青光顺着血线往上顶。帝俊浑身一抖,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滚出野兽似的低吼。
萧战牙关咬得咯吱响,经脉像被烧红的铁丝穿,混沌青莲的能量哗哗往下掉。可他没撒手,反倒催动盘古血脉第二层——控血。
精血化成百道血丝,从掌心涌出,缠上那些乱窜的血线,一根根绞断、拉回、烧没。
“斩旗!”他传音进帝俊脑子里。
帝俊猛地睁眼,抓起东皇钟,狠狠砸向星斗旗残杆。
轰——
星力崩散,妖兵身上那层星辉“唰”地消失。三万被控的妖兵动作齐齐一僵,攻势断了。
后土一步踏前,双掌按地。一道金色光网从地底升起,把所有叛兵锁住。她额角冒汗,声音稳:“地脉脏了,封不了太久。”
萧战喘着粗气,翻开生死簿“待查”页,指尖划过上万名妖兵的名字,一个个写下封印符。每写一个,那人背后的血线就暗一分,最后“啪”地断了。
“断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现在信了?”
帝俊怒目圆睁,周身气势暴涨。 慢慢站直,东皇钟浮回头顶,声音冷得像冰:“谁干的?”
“你营里早有人被种了根。”萧战收起簿子,左臂那块残片还在烫,“血线从地底来,可它能进你营,说明上面有人放行。”
帝俊怒目圆睁,周身气势暴涨。
远处,通天教主提剑走来,剑鞘滴血,身后倒着七八具血魔的尸。“血雾又聚了,”他盯着东边,“不是散兵,是冲你营来的。”
萧战眯眼。血云压得低,里头黑气流转。他知道,阵没毁,只是换了祭品。
“他们要用妖族重铸阵眼。”后土站直,地母气息扫过大地,“一旦成,比之前更难破。”
萧战低头看左臂,残片青光微闪,眼前跳出一行字:
【任务发布:阻止妖族血祭网络重组】
【任务目标:清除三万被控妖兵体内的血线核心】
【任务时限:一炷香】
【奖励:混沌青莲第四层权限(短暂复制神通)】
他没吭声,撕下衣角,蘸血在掌心画符。九转玄功第二转催到极限,抗魔体护住心脉,一步步走向金网里的妖兵群。
每走一步,脚下的噬神纹就亮一分。
“你干啥?”帝俊拦在前头。
“清根。”萧战抬头,“让开,还是等他们全变成罗喉的刀?”
帝俊死盯着他,半晌,侧身。
萧战走进金网,双手张开,残片青光暴涨。盘古精血灌进混沌青莲,心念一动——复制神通启动。
刹那,一股热流涌进身体,像共工的控水,却又更烈——是祝融的焚天之力。
他没犹豫,双掌拍地。
火焰从掌心喷出,顺着地脉烧向每根血线的根。被控的妖兵抽搐,七窍冒黑烟,可血线一根根断了。
“快!”后土低喝,“地气撑不住了!”
金网开始裂,黑气从地底往上反。
萧战咬牙,焚天之力催到顶,火焰转青白。左手按地,右手掐诀,三千精血化成引火线,反烧进地脉深处。
轰!
地底闷响,血线网猛颤,大片崩解。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混沌青莲第四层权限解锁(可短暂复制神通)】
萧战喘着站直,火收回体内。他知道,现在不只能复制灵宝,神通也能临时拿。
可就这时,帝俊突然抬手,一掌拍在个昏迷妖将胸口。
黑血喷出,一只血眼魔虫从脑里飞出,刚要钻地,被东皇钟一震,炸成渣。
“这是……睚眦的副将。”后土盯着虫尸,“三天前还向我报过军情。”
萧战眼神一冷:“内鬼不止一个。”
通天走过来,剑尖挑起一块残甲,上面刻着半道噬神纹:“这纹,不是地里长的。是人刻的。”
“谁能让妖将自己让人种虫?”萧战盯着帝俊。
帝俊怒目圆睁,周身气势暴涨。
远处,血云翻滚,风里飘来一句低语,听不清,可人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萧战抬头,残片青光一闪。
他忽然开口:“你们听见了吗?”
通天皱眉:“啥?”
“刚才那句……”萧战盯着血云,“它说‘祭品已换,只差主祭’。”
后土脸色变了。
帝俊猛地转身,看向妖营深处。
那儿,一座没点火的祭坛静静立着,台上摆了件金袍——东皇太一的旧衣。
萧战攥紧拳头,低声道:“他们要的不是妖族当祭品……”
“是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