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明看了一眼失去战斗力的唐影，随即目光扫向巷子另一头。
那个最先被他重创的跟踪者瘫软在墙角，一动不动，身下的积水泛着不正常的暗红。
确认所有敌人都已解决，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
莫天明先走到巷子另一头，确认那个最先被重创的跟踪者已经断气，这才迈步走向唐影。
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唐影，此刻如同死狗般瘫倒在地。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莫天明的声音冰冷，带着雨水的寒意，“谁派你来的？为什么盯上我？和我师父陈刚，又有什么关系？”
唐影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咳出几口黑血，头一歪，昏死过去。
莫天明皱紧眉头。
看来，想从唐影嘴里问出东西没那么容易。
他眼神一寒，不再犹豫，右脚抬起，狠狠踩在唐影那只曾发射毒镖的右手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雨声中格外刺耳。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的唐影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眸，以及踩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沾满泥水的鞋底。
钻心的疼痛让唐影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混着雨水流下，但他硬是咬紧牙关，没发出惨叫，只是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莫天明。
“我问，你答！”
莫天明的声音如同这冰冷的雨水，没有丝毫波动，“谁派你来的？”
唐影咧开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嘶哑地笑道：“嘿……嘿嘿……想……知道……就去问……问你师父啊……”
莫天明脚下再次用力，碾磨着已经碎裂的指骨，低吼道：“说不说！”
唐影浑身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依旧没有求饶，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压抑而痛苦的嗬嗬声。
“硬气？”
莫天明俯下身，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唐影苍白的脸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做为武者，应该很清楚人体有哪些地方，比手掌更脆弱。”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唐影的膝盖、肘关节，最后停留在其丹田气海的位置。
莫天明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废话。
他脚下劲力一吐，目标并非膝盖，而是更狠辣地踏向唐影的丹田气海！
对于练家子而言，这是比断手断脚更彻底的毁灭！
“不！我说！是杨坤！！”
对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硬气，唐影嘶声尖叫，声音因剧痛和惊惧变得异常刺耳。
“杨坤……”莫天明脚下一顿，眉头微蹙，这名字他从未听过。
“杨坤是谁？”莫天明追问。
“嘿……你不知道？”
唐影咧着嘴，笑容扭曲而诡异，眼神中的疯狂和讥讽却更浓，“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搅进来……陈刚的徒弟……果然……一样蠢……”
“说清楚！”
莫天明的脚依然虚悬在唐影丹田上方，语气森寒。
“杨坤……是老板的狗……一条……咬人很疼的狗……”唐影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剧痛让他几乎无法连贯思考，但眼中的讥讽和疯狂却未减分毫：“因为……因为你师父拒绝了老板……不，拒绝了杨坤背后那位的‘邀请’……”
他急促地喘息着，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流进他的眼睛，让他视线模糊，更添了几分凄惨，“杨坤需要……需要一个新的‘筹码’，或者……一条听话的‘狗’，去公海……”
唐影断断续续，话语有些凌乱，但核心意思明确：杨坤及其背后势力对陈刚的拒绝极为不满，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展现出惊人潜力的莫天明，意图控制他，要么作为逼迫陈刚就范的筹码，要么直接取代陈刚，成为他们在公海拳赛上的新棋子。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莫天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他和妹妹刚搬来不久，行踪是如何暴露的？
“武馆……你从武馆出来……就被盯上了……”唐影咳着血，“杨坤……早就派人……盯着陈刚……”
莫天明心头一沉。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师父陈刚乃至自己，早已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之下。
“杨坤现在在哪？那个老板是谁？”莫天明逼问。
“不……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至于杨坤……他经常出现在铂悦会所……”唐影的眼神开始涣散，失血过多和剧痛正在带走他的意识，“放过我……我什么都说了……”
莫天明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铁。
放过他？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更何况是唐影这种精通暗杀、睚眦必报的武者。
今日若放他离去，自己和妹妹将永无宁日。
唐影从莫天明的沉默中读懂了那份杀意，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嘶吼道：“你不能杀我！咳……咳咳……你……你不能杀我……”
他蜷缩着身子，声音因剧痛而扭曲，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疯狂，“我……我是唐门的人……杀了我……你和那个小丫头……还有陈刚……全都得死……唐门的追杀……不死不休……”
唐门？！
莫天明即将落下的脚步骤然一顿！
这个名字，在国术界代表着神秘、诡异和绝对的不好惹！
是一个传承久远、手段狠辣、极为护短的隐世门派！
难怪此人暗器、用毒、身法都如此诡异！
莫天明的脚悬在唐影丹田上方，雨水沿着他冷硬的侧脸滑落。
“唐门的追杀？”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唐影以为威胁奏效，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急忙道：“没错！咳咳……放了我……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保证……”
“你刚刚似乎用我的家人，我的师父威胁我？”莫天明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杀意。
他俯视着唐影，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你想干什么？”唐影脸上的喜色瞬间冻结，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莫天明的脚没有落下，而是缓缓蹲下身，沾满泥水的手捏住了唐影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颌骨。
“有没有人告诉你……”莫天明的脸凑到唐影耳边，嘴唇微动，气音里的阴鸷凝成实质，“威胁时空迷失者，全家都得死绝！！”
“时空……迷失者？”唐影瞳孔带着茫然，虽然听不懂但这个词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莫天明捏着唐影下巴的手猛地一错！
“咔嚓！”
颈骨断裂的声音清脆而短促。
唐影眼中的茫然永远定格，脑袋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声息。
“……全家死绝。”莫天明松开手，站起身，看着唐影失去生机的尸体，冷漠地重复半句话。
雨水无情地落在他尚存余温的尸体上，混合着血水，在地面蜿蜒扩散。
莫天明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内心翻涌的波澜。
杀了唐门的人，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未来的路，注定腥风血雨。
但他没有后悔。
唐门……杨坤……公海拳赛……还有那个神秘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