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卧房的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沉郁。小龙女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块半旧的玉佩——那是当年杨过在古墓给她的，玉面上刻着小小的“龙”字，边角已被摩挲得光滑。
郭芙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泛起酸涩，将碗放在梳妆台上，走到她身边坐下：“龙姐姐，多少吃点吧，从早上到现在，你一口东西都没吃。”
小龙女抬眼，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红，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不饿。”她将玉佩重新攥在手心，“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他那么厉害，连金轮法王都打不过他，怎么会……”话到嘴边，又被哽咽堵住，往日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盛满了脆弱。
郭芙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微凉让她心头一紧：“我也不敢信。小时候他总爱跟我斗嘴，还抢我的糖葫芦，我总盼着他倒霉，可真听到……”她吸了吸鼻子，“龙姐姐，你别自己憋着，想哭就哭出来，有我呢。”
小龙女靠在郭芙肩头，积压了半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打湿了郭芙的衣袖。郭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轻声安慰，自己的眼眶也渐渐红了——往日在闺房里，都是小龙女替她扛着事，如今换她来护着龙姐姐，才明白这份姐妹情分，早已刻进了心里。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慕容复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梅花糕走进来，见两人相拥的模样，脚步放得更轻。他将梅花糕放在桌上，走到两人身边，声音温和得像浸了温水：“刚做的梅花糕，是你爱吃的甜口，尝尝？”
小龙女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神里满是茫然。慕容复拿起一块梅花糕，递到她唇边，语气带着几分哄劝：“吃一点，不然身子会垮的。杨过若是知道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提及杨过，小龙女的眼泪又差点落下，却还是顺从地张开嘴，咬了一口梅花糕。熟悉的甜意在口中散开，让她想起往日在古墓，杨过也总爱偷偷给她带甜食，那时的日子虽简单，却满是安稳。
郭芙看着她吃了东西，心中稍安，拿起一块梅花糕自己吃着，却没什么胃口：“帅府那边，有消息了吗？能不能……把他的尸骨带回来？”
慕容复点头，语气沉了几分：“郭靖前辈已经派了使者去蒙古大营交涉，只是蒙古人态度强硬，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打探消息，若是有机会，我会亲自去一趟。”他看向小龙女，“无论如何，都会把他的尸骨带回来，让他入土为安。”
小龙女轻轻点头，指尖依旧攥着那枚玉佩。暮色渐渐漫进卧房，郭芙怕她孤单，便留在房里陪着她说话，从儿时的趣事说到如今的安稳，试图让她分散些注意力。慕容复则在一旁默默陪着，时而添些茶水，时而递块糕点，目光里满是担忧与疼惜。
夜深时，郭芙回了自己的房间。小龙女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帐顶，脑海中全是与杨过的过往。慕容复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安稳的力量：“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明日说不定就有消息了。”
小龙女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脆弱：“复郎，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慕容复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带着坚定：“你不是没用。你已经很坚强了。杨过的事，不是你的错。以后的日子，有我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孤单。”
小龙女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心中的悲痛渐渐平复了些。她知道，杨过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而眼前的人，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