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醉仙楼的灯火亮得晃眼。
朱红的楼檐下挂着串串灵晶灯，光芒顺着雕花窗棂淌进包厢，映得桌上的灵酿泛着琥珀色的光，空气中飘着烤灵禽的香气与丝竹声。
张去然站在包厢门口，看着周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
连忙上前拱手笑道：“周总修，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特意订了这观星阁顶级包厢，既能赏夜景，又清净，咱们也好说话。”
他侧身引周明入座，抬手示意侍女修士斟酒，动作从容得像接待多年的老友，半点看不出心里藏着的大事。
周明在软榻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精致菜肴。
油光锃亮的烤灵鹤、晶莹剔透的灵虾刺身，还有一壶泛着灵气的醉仙酿，都是他平日里爱喝的。
他笑着端起酒杯：“张总倒是有心了，知道我好这口.......”
“这哪能不知道？”
张去然与他碰了碰杯，灵酿的醇香在舌尖散开，“以前周总修帮我引荐业务时，就说过这醉仙酿最合心意。”
“今天特意让后厨温了半个时辰，您尝尝，温度正好。”
他一边说，一边给周明夹了块烤灵鹤腿，语气熟稔又体贴。
半句不提正事，只聊些修仙界的趣闻与过往的合作情谊。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丝竹声渐渐柔缓，周明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多了几分松弛。
张去然知道时机到了，便挥挥手清退了包厢内陪玩的美修。
继而指尖在袖中轻轻攥了攥，从储物袋里摸出医疗账单与灵曦集团的员修名单，缓缓推到周明面前。
声音压得低了些，恳声说道：“周总修，其实今天请您来，还有件事想麻烦您。”
“哈哈哈.......”
周明闻言，当即摇头笑说道：“好你个张总啊，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周总修您说笑了......”
张去然紧跟着笑说道：“您也知道，我前段时间接了灵曦集团的单子，派了不少劳修去幽冥矿脉。”
“没成想矿脉里有瘴气，伤了不少人，光是治疗费就花了一两千万灵石。”
“灵曦那边虽说愿意赔，但流程慢，我公司的流动资金都快见底了........”
周明翻账单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张去然，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你想让仙途保险先赔付？”
他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正声说道：“张总呐，我们公司可从来没有收到那幽冥矿脉投来的保仙单，这可连一颗灵石也陪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
张去然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却又不显得急切，“但灵曦那边已经把这些受伤的修士临时划入正式员修名单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按正式员修的比例赔付？”
他说着，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锦盒，推到周明手边。
轻声说道：“这里面是十颗灵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等赔付下来，我再从多余的灵石中拿出三成给您，就当是感谢您的帮忙。”
周明的目光落在锦盒上，喉结动了动，却立刻将锦盒推了回去。
语气更是严厉起来，“张总，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篡改员修身份骗保，这是违反仙律的事！”
“一旦被保仙局查到，别说我这总修的位置保不住，连修为都可能被废！”
“更何况，此刻正是保仙局严查时期，更是罪加一等。”
他的手指在账单上重重敲了敲，“这后果有多严重，你比我清楚！”
张去然没有收回锦盒，只是端起酒杯，又给周明斟满酒，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却又无奈的说道：“周总修，我也知道这事风险大。”
“可您想想，那么多没背景、没仙脉的底层修士，公司要是倒了，他们甚至连挖矿的机会都没有了，这辈子没说是出仙头地了，就连生存都困难。”
“要是您能帮我这一次，以后仙尊直聘所有的修士保险，都从仙途保险走，每年的保费就有几百万，咱们双赢的事啊。”
这番话像颗石子，投进了周明的心湖。
他沉默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眼神里满是纠结。
一边是违反仙律的风险，一边是每年几百万的保费与眼前的十颗上品灵晶，以及此事做完之后的无尽好处。
毕竟灵石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张去然没有再催，只是安静地坐着，给周明留出思考的时间。
良久，周明终于放下酒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语气稍有放缓的说道：“这事我不能直接帮你改名单，太扎眼。”
他抬眼看向张去然，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你要是能自己找人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后续的赔付流程，我会让手下的人快些走。”
张去然心里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点头：“多谢周总修！您放心，我有人选。”
“之前我给您推荐的推销修关右，现在不是在名单管理部门吗？我跟他还有联系，这事交给他办，肯定稳妥。”
周明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张去然知道这事成了，心里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下，连忙拿起锦盒，再次推到周明面前。
“周总修，这灵晶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次周明没有拒绝，抬手将锦盒收进储物袋，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不由叹道：“既然张总这么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张去然见周明收了东西，立刻朝着外面抬了抬手，招来美修吩咐道：“再添些酒菜，再叫两个会弹灵琴的美修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很快，包厢里又恢复了热闹。
美修们指尖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与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灵酿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张去然与周明碰着杯，谈笑风生。
........
待到半夜，等周明与美修们去桌上斗仙牌之后，张去然便摸出了包厢。
摸出灵机，便从仙讯录上走到了关右的名字。
“喂，关道友吗，我张去然，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不过确实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拜托你。”
“这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