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集团总部的灵霄塔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玉光，张去然刚踏入大厅，就被扑面而来的奢华震得微怔。
地面是能映出人影的流云玉，头顶悬挂着万颗灵珠串成的灯盏，光芒柔和得像月华。
就连前台美修身上的纱裙都绣着金线，发间插着的灵玉簪子泛着莹润的光。
这与仙尊直聘那间略显局促的办公室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张总，请随我来.......”
前台美修躬身引路，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踩着玉质台阶往上走时，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与两侧挂着的宗门名画相映，更显气派。
走到顶层一间刻着执行总修字样的房门前，美修轻轻敲门：“安总修，仙尊直聘的张总到了。”
门内传来安歌清冷的声音，“让他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灵茶香气扑面而来。
安歌的办公室比张去然想象的还要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灵台市的全景。
室内摆放着千年紫檀木打造的桌椅，桌上铺着西域进贡的灵丝绒毯。
角落里的灵植盆栽竟是罕见的月见草，每片叶子都泛着淡淡的银光。
安歌正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灵玉笔，面前摊着一份卷轴，见张去然进来。
只是抬了抬眼，语气平淡的说道：“坐吧。”
张去然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卷轴。
正是他与灵曦集团签订的劳修契约。
他心里了然，安歌早就猜到他是为瘴气的事而来，连契约都提前准备好了，这是故意等着给他下马威。
“张总今天来，是为幽冥矿脉的瘴气？”
安歌先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晚两天来，没想到这么急。”
张去然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安总修，幽冥矿脉的瘴气已经伤了不少劳修，灵曦集团作为矿场的所有者，必须负责治疗、赔偿，还要彻底解决瘴气问题！”
安歌闻言，轻笑一声，拿起契约递到他面前，指尖指着其中一条。
“张总，你还是先看看这份契约吧......”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上面写得很清楚：‘劳修在矿场期间的医疗事故、安全问题，均由仙尊直聘全权负责，与灵曦集团无关’。”
“当初之所以把这么大的单子交给你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就是因为你们愿意承担这些风险，否则你以为凭你们公司的规模，能接得到灵曦集团的单子？”
张去然的指尖捏了捏沙发扶手，心里早有预料。
前世在凡人公司做人事的时候，他就遇到过类似的霸王条款，甲方总想着把风险全推给乙方。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安歌，等着她继续说。
“现在矿场出了瘴气问题，按契约，该你们公司负责解决。”
安歌靠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却带着压迫感，“要是解决不好，劳修闹事影响了矿场开采，或者引来仙府问责，你们公司不仅要赔偿所有损失，还要额外支付灵曦集团五千万灵石的违约金。”
她说完，抬手看了眼腕表，肃声说道：“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陪张总了，陈秘修，送张总出去。”
门外的秘修立刻推门进来，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歌以为张去然会惊慌失措，甚至会低声下气求她，可没想到。
张去然却突然笑了，从储物袋里摸出另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安总修，别急着送客.......”
张去然的声音从容不迫，指尖在文件上轻轻点了点，“这份是我从仙府调出来的‘幽冥矿脉备案信息’，上面明确写着，灵曦集团在向先府申请开采权时，就已知晓矿脉存在‘未知浓度瘴气’，但却在与我签订契约时刻意隐瞒，甚至连一个瘴的字眼都哦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安歌，正色道：“按仙界《修士劳务法》第三十七条：甲方隐瞒工作环境风险，导致乙方人员受损，需承担全部责任，且乙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契约，并要求甲方赔偿损失。”
安歌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住，她猛地拿起那份备案信息，快速翻阅着，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去然竟然会提前去仙府调取备案。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老板，竟然比她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你........”
安歌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备案信息上盖着仙府的红印，做不了假。
《修士劳务法》的条款她也清楚，一旦闹到仙府，灵曦集团不仅要负责赔偿，还可能被吊销部分矿场的开采权，损失远比五千万灵石要大。
张去然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松了口气。
前世处理过太多类似的纠纷，他早就知道。
对付这种靠着霸王条款欺压乙方的甲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法律依据和确凿证据，让他们无从辩驳。
当然了，这一招也只有对规模很大的集团公司才有用，因为这一类的集团公司的名誉相比更加值钱。
可若是一般规模的公司，那就只能是耍赖加扯皮了。
但大集团公司也不是那么好搞，因为他们的法修往往都很强，与当地的法仙院也有着极强的联系。
所以即便是在有充足的证据下，这场仙司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
故而此事的关键就在于，主动解决对方的问题。
这虽然显得有些窝囊，可这就是真实的仙界啊。
张去然只能默默在心里想着，等将来有朝一日，待那些潜力股都成长起来好之后，定给你们这些仙修企业家一点颜色看。
“安总修，我今天来，不是想跟灵曦集团闹僵。”
片刻后，张去然看着面前一脸默然的安歌，语气缓和了些。
轻声说道：“我知道灵曦集团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赔偿，但矿场的劳修都是底层修士，他们赚点灵石真的不容易。”
他顿了顿，开始提出解决方案。
“我有办法能让灵曦集团，只付出一点点小成本的情况下，就几乎完美解决幽冥灵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