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颖攥紧手中的假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佩上的云纹硌得掌心生疼,却不及银面人这番话带来的震撼——她一直以为“天枢”是某个潜伏的暗线,没想到竟是这样惊天的秘密。她强作镇定,冷声道:“你为了宝藏,不惜勾结内奸,残害无辜,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银面人嗤笑一声,面具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江梦颖身上,“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才是真理!至于你,江姑娘,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从你踏入镇北营的第一天起,你就是我棋盘上的棋子。”他抬手弹了弹衣袖,语气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戏谑,“你颈间那枚墨玉玉佩,三年前就被我动了手脚。那日在边境市集,你救的那个‘受伤老妇’,便是我的人。她借着道谢的由头,用特制的细针撬开玉佩边缘,植入了‘听风引’——这玩意儿不仅能追踪你的行踪,还能截获你与‘黑洞系统’的连接信号。你在系统里看什么、做什么,甚至你心里盘算的那些小伎俩,我都了如指掌。”
江梦颖心头一沉,难怪“访客”能精准掌握她的动向,原来问题真的出在玉佩上。她下意识摸向颈间,那枚陪伴她多年的玉佩此刻竟像块烙铁,灼烧着她的皮肤。
就在银面人说话的间隙,严靖川悄悄将右手按在腰间的虎头令牌上——那是发号施令的信号。他的目光扫过两侧的岩壁,确认潜伏的斥候都已做好准备,随即猛地将令牌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动手!”
一声令下,峡谷两侧的岩壁后瞬间响起弓弦绷紧的脆响。数十名斥候从隐蔽的山洞中跃出,手中的强弓拉成满月,锋利的箭矢裹挟着风声,如暴雨般射向银面人身后的北漠武士。
“不好!”银面人脸色骤变,他显然没料到严靖川会在此设伏。他猛地挥起腰间的弯刀,刀光如练,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尽数砍落。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火星在月光下四溅。他身后的五名北漠武士反应稍慢,已有两人中箭倒地,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
“保护主子!”剩下的三名武士嘶吼着扑上前,举起盾牌组成一道防线,挡住后续的箭雨。他们皆是北漠军中的精锐,即便陷入重围,依旧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手中的弯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试图为银面人开辟一条退路。
但严靖川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见箭雨未能重创银面人,当即翻身下马,手中的长枪如出海蛟龙,带着破空之声直刺银面人的心口。“乌勒,你的死期到了!”
银面人闻言,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没想到你竟认出我了。”他不再掩饰,挥刀迎上严靖川的长枪。弯刀与长枪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人都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后退半步。
乌勒的刀法继承了北漠骑兵的凶悍,每一刀都直取要害,刀风凌厉如朔风,仿佛要将空气割裂。他曾是北漠狼骑的统领,在草原上征战多年,死在他刀下的敌兵不计其数。严靖川则是大靖的百战名将,枪法沉稳有力,攻守兼备,每一招都暗含章法,将乌勒的狂猛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在峡谷中央缠斗在一起,刀光枪影交织,卷起地上的沙砾。严靖川瞅准乌勒挥刀的间隙,长枪突然变招,枪尖如灵蛇般绕过弯刀,直刺他的左肩。乌勒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却被枪尖划破了衣袍,露出里面的锁子甲。他恼羞成怒,怒吼一声,刀法愈发狠辣,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
与此同时,斥候们与北漠武士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一名斥候被武士的弯刀砍中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但他毫不退缩,忍着剧痛举起短刀,刺向对方的咽喉。另一名斥候则利用地形优势,从岩壁上跃下,手中的朴刀直劈武士的后颈。惨叫声此起彼伏,三名北漠武士渐渐体力不支,被斥候们围杀在地。
峡谷内的局势逐渐明朗,但乌勒依旧负隅顽抗。他知道今日若不能突围,必死无疑,因此拼尽了全力。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严靖川的长枪刺向自己的胸口,同时趁严靖川收枪的瞬间,弯刀直斩他的腰间。
严靖川早有防备,见他招式诡异,立刻抽枪后退,同时抬脚踹向乌勒的小腹。乌勒被踹得一个趔趄,手中的弯刀险些脱手。严靖川抓住机会,长枪横扫,重重砸在乌勒的后背。乌勒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袍。
“还不束手就擒!”严靖川大喝一声,长枪直指乌勒的咽喉。
乌勒踉跄着站稳,抹去嘴角的血迹,面具下的眼神依旧桀骜:“我乌勒纵横草原半生,从未向人低头!想要杀我,尽管来!”他猛地挥刀冲向严靖川,竟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严靖川眼神一凛,不再留情。他侧身避开乌勒的刀锋,同时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刺穿了乌勒的右肩。乌勒惨叫一声,弯刀“哐当”落地。严靖川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即用长枪抵住他的脖颈。
两名斥候立刻冲上前,用铁链将乌勒死死绑住。乌勒挣扎着,怒目圆睁,嘶吼道:“我不甘心!我筹划了这么久,竟然毁在你们手里!”
严靖川冷声道:“你勾结内奸,狼子野心,落到今日下场,是咎由自取。”他转头看向江梦颖,见她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朔风卷着沙砾,在黑风峡谷的岩壁间呼啸穿梭,卷起地上的血渍与断箭,打在江梦颖的裙摆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她缓步走到被铁链捆缚的乌勒面前,玄色劲装因方才的紧张对峙微微起伏,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轻响,却压不住她眼底的寒意。
乌勒狼狈地趴在地上,银质面具早已在缠斗中脱落,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左额角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延伸至下颌,那是早年在草原征战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因愤怒与不甘,让整张脸显得愈发可怖。他被两名斥候死死按在冰冷的砂砾上,右肩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深色的衣袍,可即便身陷囹圄,他看向江梦颖的眼神依旧桀骜,像一头被困住的草原狼,充满了野性的凶狠。
江梦颖缓缓蹲下身,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目光落在乌勒因挣扎而紧绷的手臂上,声音冷得像峡谷深处的寒冰:“乌勒,你方才说,我颈间的墨玉玉佩里,被植入了‘听风引’?”
乌勒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没有开口。他知道“听风引”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穿越到古代,在北漠秘术营耗费三年研制出的追踪装置,不仅能实时传递携带者的位置,还能通过玉佩与“黑洞系统”的能量共鸣,截获系统内的数据流。这是他潜伏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也是他拿捏江梦颖的底牌,怎么可能轻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