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也有了睡意。她知道,等她醒来,就是新的一天,而那封藏在红绸里的假图,已经在送往父亲手中的路上了。只要父亲那边信以为真,外邦的阴谋就不会得逞,严靖川和三万将士,就能平安无事。
晨曦微露时,秋纹悄悄来到东厢房外,见里面没动静,便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她得赶紧准备早膳,将军今日要见外邦使者。路过柴房时,她看到地上的柴刀还在,知道老周已经顺利出城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走进厨房,灶台上还留着昨晚烧热水的余温。她挽起袖子,开始生火、煮粥,动作熟练。她知道,今日是关键的一天,她要做好自己的事,帮小姐稳住将军府的局面,不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东厢房的门开了,严靖川牵着江梦颖走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看起来甜蜜又恩爱。秋纹连忙迎上去:“将军,小姐,早膳做好了,是小姐喜欢的莲子粥,还有将军爱吃的酱肉包。”
“辛苦你了。”江梦颖笑了笑,目光扫过秋纹,见她眼神放松,便知道老周已经顺利出城,心里安定了不少。
严靖川牵着江梦颖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个酱肉包,递给江梦颖:“快尝尝,看秋纹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江梦颖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笑着点头:“比上次更好吃了。秋纹,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秋纹站在一旁,笑着道:“小姐喜欢就好。”她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今日一切顺利,希望御史大人能不再纠缠小姐,让将军和小姐都能平安。
早膳过后,严靖川去了书房,准备见外邦使者的事宜。江梦颖则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似在看书,实则在思考今日该如何应对。她知道,外邦使者来,定会想方设法打探布防图的消息,甚至可能会故意试探她。她必须稳住,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秋纹端着茶水走进来,见江梦颖坐在窗边看书,便将茶水放在桌上,压低声音:“小姐,老周已经出城了,按照路程,明日一早就能到御史府。”
“知道了。”江梦颖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今日外邦使者来,你多留意府里的动静,尤其是书房那边,有任何情况,立刻告诉我。”
“是,小姐。”秋纹应了声,又道,“小姐,你也别太担心,将军那么信任你,不会怀疑你的。”
江梦颖抬起头,笑了笑:“我不担心。只要能护住将军和三万将士,这点风险不算什么。”她放下书,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她希望,这样的好天气,能带来好消息。
书房里,严靖川正和风副将商议事宜。副将手里拿着一份文书,神色严肃:“将军,外邦使者此次来,怕是没那么简单。据探子回报,外邦最近在边境增兵了,怕是想借着商议边境事宜的名义,打探咱们的布防。”
严靖川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知道。所以今日见使者,你们都要打起精神,别被他们套了话。尤其是布防图的事,绝不能泄露半分。”
“将军放心,我们都知道分寸。”风副将道,“只是,外邦使者若是故意刁难,该如何应对?”
“见招拆招。”严靖川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想打探消息,咱们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探探他们的底。总之,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风副将应了声,拿着文书退了出去。严靖川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城外的方向。他知道,外邦虎视眈眈,三万将士的性命悬在一线,他不能有任何差错。他想起江梦颖,想起昨夜她在书房等他的样子,心里渐渐有了力量。他一定要守住边境,守住她,守住他们的未来。
临近午时,外邦使者的队伍终于出现在城门外的官道尽头。尘土飞扬中,为首的使者身着异域锦袍,腰间悬挂着镶嵌宝石的弯刀,胯下骏马踏着沉稳的步伐,身后跟着二十余名随从,或是捧着精致礼盒,或是背着长条布囊,看似带着求和的诚意,实则每一双眼睛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靖安城的城墙高度与城墙上守卫的布防密度。
严靖川早已等候在厅堂,玄色铠甲在阳光折射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负手而坐,目光如鹰隼般,周身散发着威严。他端起茶水时,风副将悄然走到他身侧,低声禀报:“将军,使者的随从前来禀报他们携带了不少金银珠宝,说是给陛下的贡品,还特意提到想在皇城停留几日。”
严靖川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冷静,闻言只淡淡抬眼:“皇城乃天子脚下,岂容外邦人随意逗留?告诉他们,贡品可代为转交陛下,但按大靖律例,外邦使者需在三日内离京,若想‘观摩’,便去城郊演武场,那里有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操练’。”
风副将心领神会,躬身退下。严靖川望着窗外渐烈的日头,眉头微蹙——外邦使者滞留的请求显然是想拖延时间打探更多消息。
此时的江御史府,正弥漫着隐秘的躁动。江御史端坐在书桌前,眼神落在桌案上那卷用红布裹着的布防图上。昨夜江梦颖借着为严靖川整理书房的由头,按照她事先标注的假布防信息,一笔一画摹画,连粮草营的位置都故意标在了城西的废弃粮仓,只盼父亲能顺利将这“诱饵”送给外邦。
江御史的指尖在红布上反复摩挲,粗糙的布料蹭得指腹发痒,可他却像握着烫手的山芋,既兴奋又紧张。桌案上的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个扭曲的鬼魅。
“大人,您还在看?”周武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参茶走进来,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将参茶放在桌案上,目光落在那卷红布上。
江御史抬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江梦颖,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有了这张布防图,北漠那边承诺的黄金万两、世袭爵位就都跑不了了!到时候,我就能一举登上宝座,你们跟着我们也能一朝飞天了”
周武垂下眼帘,轻声道:“大人,您可千万小心,这布防图是小姐趁严将军不注意偷偷得来的,要是被发现…”
“放心!”江御史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布防图小心翼翼地重新裹好,塞进怀里,“我自然有分寸。北漠的拓跋烈使者还在驿馆等着,我这就过去,把布防图交给他们。等他们拿下靖安城,严靖川一死,谁还会追究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