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结束时,沈艺澄叫住秦初妍:“秦同学,明天练习的时间、地点,我定好了,发给你。”他挥舞着手机,离开了烘焙室,脚步是那么的轻快。
秦初妍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看着这个阳光男孩消失在他眼前。
她今天的心情不错,好久没有更新微博了。她将今天拍的制作过程和成品的照片发布到网上,并附上自己梳理的文字。她感觉很充实,不禁拿起手机,看是否收到沈艺澄的消息。
正当她准备关闭微博去休息时,突然一则回复,出现在她刚发的微博下,“请问你会做牡丹鱼片吗?”她被这个菜名所吸引,自言自语道:“这个菜年代好久远,怎么会有人想知道它的做法。”她回复着这位博友,“对不起,我不知道它的做法。”可这位博友却发来一段奇怪的文字:“你将会遇到一位将军,你将和她一起完成这道菜....”
她看到这则消息后,窗外刮起一阵狂风;她站起身时,天空中出现一个黑洞,越来越大,缓缓向她靠近;她的身体不受支配,整个人被吸入了那个黑洞。
秦初妍感觉头晕目眩,隐隐约约像是在梦中,有年轻女人的声音,唤着:“小姐,该起来了,嬷嬷们准备好给您梳妆打扮了。”她缓缓睁开双眼,四周都是红色的喜帐,这不是在古代的婚房才有的装饰嘛;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了看四周的站立着的女人;她心里有些发慌,问着身旁的年轻女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是在哪儿?”那名女子行礼,回答道:“小姐,您睡糊涂,我是您的丫鬟秋纹,这些是一直伺候您的嬷嬷。”
嬷嬷们纷纷行着礼,为首的嬷嬷唤着她:“梦颖小姐,我们要抓紧时间为你装扮起来,一会将军接亲的队伍要来了。”
秦初妍,此刻只能被称作江梦颖,她僵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缎的拔步床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通过痛感确认这不是荒诞的梦境。可掌心传来的清晰刺痛,以及鼻尖萦绕的熏香与脂粉混合的气息,都在无情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小姐,快些起身吧,吉时可不等人呐。”秋纹见她迟迟不动,再次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她的指尖温热,带着丫鬟特有的轻柔力道,让江梦颖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为首的张嬷嬷已将铜盆里的温水调试妥当,旁边放着一方绣着兰草纹样的素色锦帕。“梦颖小姐,老奴先给您净脸。”张嬷嬷的声音沉稳温和,常年伺候贵女的经验让她察觉到小姐今日的异样,却只当是出嫁前的紧张,并未多问。她拿起锦帕,蘸了温水,轻轻擦拭着江梦颖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另外两名嬷嬷也迅速分工,李嬷嬷捧着沉甸甸的首饰盒站在妆台前,王嬷嬷则拿起一把桃木梳,梳齿上均匀地抹了些桂花精油。“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梳起来都顺滑得很。”王嬷嬷一边笑着夸赞,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到脑后。
江梦颖被迫仰着头,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妆台上的物件——描金的妆奁、嵌贝的镜匣、雕花的胭脂盒,每一件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她看着王嬷嬷的手在自己发间穿梭,桃木梳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一点点将她的长发梳理通顺,然后分成几股,开始编织复杂的发髻。
“小姐,今日梳个飞天髻如何?配上那支赤金镶红宝的凤钗,既显端庄,又不失灵动,正符合您将军夫人的身份。”王嬷嬷一边编发,一边征询她的意见。江梦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秋纹站在一旁,适时地递过一根红色的发带。“嬷嬷,您看这根霞帔红带,衬着小姐的发色正好。”王嬷嬷接过发带,熟练地将其缠绕在发髻上,然后开始固定首饰。李嬷嬷打开首饰盒,里面的珠光宝气瞬间溢了出来——赤金镶红宝的凤钗昂首挺立,钗尾垂着细小的珍珠流苏;点翠嵌珠的步摇上,翠羽流光溢彩,珍珠圆润饱满;还有那串东珠璎珞,每一颗珠子都大小均匀,莹白剔透,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张嬷嬷先拿起凤钗,对准发髻中央轻轻插入,凤钗上的红宝石与江梦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瞬间提亮了整个人的气色。接着,她又将两支点翠步摇分别插在发髻两侧,步摇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李嬷嬷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东珠璎珞绕过她的脖颈,冰凉的珍珠贴在肌肤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姐莫怕,这璎珞看着沉,实则轻便得很。”李嬷嬷笑着解释,又拿起一对翡翠手镯,轻轻套在她的手腕上。翡翠的温润与肌肤的细腻相得益彰,让她的手腕显得愈发纤细。最后,张嬷嬷拿起一盒胭脂,用指尖蘸了少许,在她的两颊轻轻晕开,又拿起眉笔,细细地为她描了一双远山眉,再点上一抹正红色的唇脂。
“好了!”张嬷嬷后退一步,满意地看着镜中的女子。江梦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铜镜,镜中的少女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唇若丹霞点染,一身大红蹙金绣袄裙衬得她身姿窈窕,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娴静,又透着即将成为将军夫人的端庄大气。秋纹看着镜中的小姐,忍不住惊叹:“小姐,您今日真美,将军见了定会喜欢的!”
江梦颖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女孩,怎么会突然变成古代的江梦颖,还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将军?可眼下的处境容不得她多想,张嬷嬷已拿起绣着“囍”字的红盖头,轻轻盖在她的头上。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留下一片朦胧的红光,让她原本就慌乱的心更加不安。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严靖川身着一身玄色常服,正坐在书桌前,指尖夹着一支毛笔,却久久没有落下。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紧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与府中四处悬挂的红灯笼、红绸带显得格格不入。窗外传来侍从们忙碌的脚步声和喜庆的笑声,可这些声音仿佛都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桌案上的一张军事地图上,眉头微蹙,似乎还在思考着边境的战事。
“将军,风副将到了!”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严靖川这才缓缓抬起头,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淡淡道:“让他进来。”
风副将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四名侍从,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套物件。风副将身材魁梧,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将军,吉时快到了,该梳妆更衣了!您瞧瞧,这喜服可是绣坊的绣娘们赶了整整一个月才绣好的,玄色底配着金线绣的麒麟纹,既显您的威严,又不失新郎的喜气,绝对撑得起场面!”
严靖川瞥了一眼侍从手中的喜服,玄色的锦缎上,金线绣成的麒麟栩栩如生,鬃毛飞扬,眼神凌厉,确实是难得的佳品。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冰冰的,只是淡淡道:“放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