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的香气像是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陈醉因为吃多了,吃完手上这份就不吃了。
小张们第一次吃就不一样,觉得特别香。
还有的人撒了一大把的辣椒,看着就能喷火的样子。
反正团团不喜欢,他都皱眉了,看着真好玩。
黑瞎子就不一样,全场不一样的味道,每个人他都伸手拿了一个品尝。
就是塌肩膀都给了瞎子一个。
黑瞎子还欠揍的说,没有挨揍呢。
陈醉:。。。。。
这人皮的很。
这么多的人,五十斤的炸鸡腿已经全部消灭了。
晚上,大家吃点一人分的小砂锅就好了。
陈醉想着就去准备东西。
张麒麟已经跟上了,还有的小张已经看过陈醉整理,全部摆好了。
一模一样。
他们就这么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这样轻松自由的氛围让张家人很贪恋。
陈醉去客厅拿出麦芽糖,给每个人都抓了一把。
小张们呆愣的看着手里的糖。
谁还会把他们当孩子啊。
是醉姐啊。
有人把他们当孩子。
塌肩膀看着陈醉的侧脸,他感受到了其他小张的视线。
于是他轻轻的点头。
接下来讲的都是张家的事情,张麒麟盯着陈醉的脸。
黑瞎子拨弄着火堆翻白眼了,都说了姐姐不一般心胸宽广。
果然陈醉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跑路的时候要快一点。
反正不能比别人慢就行。
张麒麟:。。。。
“姐姐?”
张起灵那声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姐姐,像羽毛轻轻搔在陈醉心上。
她转过头,对上他那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似乎在担心这些属于张家的秘密会吓到她,或者让她改变对他的态度。
陈醉看着他,忽然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动作自然又亲昵。
“怎么了,团团。”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
“你们张家的事是你们的事,你是我的团团,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团团可以是任何状态,凶凶的团团,生气的团团,冷冷的团团都可以,你是自由的。”
不用担心我能否接受,因为那都是团团。
陈醉看了看周围偷偷看他们说话的张家人。
她其实也有很多话对他们说。
“团团,你要知道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梦,虚无缥缈的并不真实。
普通人的任务是买车买房,生儿育女,其实这是欲望。
很多事情你只有即将死亡的时候才会明白。
张家人只是比其他人活的长一点,年轻一点,也是会死,会受伤,会痛的。
我们不要给自己过多的使命感和过剩的责任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和一只蚂蚁,一只昆虫,一只蚊子,没有任何区别。
当你走到生命的尾声,蓦然回首,就会明白,我们所追求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功名利禄最终都会化为尘土,恩怨情仇也会随风飘散,我们在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需要,就是内心的感受。
不是为了让别人羡慕,也不是一定要比别人过的好,而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这一生。”
所以保护世界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天道的事情,你们做了,天道就自由了。
责任,世俗都是道德绑架哦。
天道最会骗人了。
当然,你看天道做的事情就知道了。
天道是不认可社会的所谓道德,以及牺牲奉献精神的。
因为天道自有因果体系。
反者道之用,很多天道规律都是反着来的。
所以天道不会奖励道德感重的人,而会奖励爱自己的人。
爱流向不缺爱的人,你以为是空话啊。
一定一定要极其的爱自己,永远站在自己这边,永远不要内耗。
先开心了再说,一切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做,不要后悔,之后就交给天意。
我的团团啊,姐姐希望你永远开心。
永远不要因为某件事情某个人而影响你太久,要随时有翻篇的能力。
你不会一直年轻,要一直向前走。
或许有疏漏,或许换条路更优解,但那是那时候你自己最好的路了,没有人会知道,未来我们大多数别无选择,所以当然是顺着自己的心走了。
陈醉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火光照在她温润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说的不是什么深奥的话,也不是什么惊天的秘密,而是最简单,却也最容易被背负着宿命的人遗忘的道理。
张家人从来不是自己,他们背负着消灭异常的责任太久太久了,哪怕张家分裂了,依然有人在守护。
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的小张,包括塌肩膀,都怔怔地看着她。
他们从小被灌输的是责任、是使命、是延续、是守护,是家族高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他们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习惯了将个人情感和需求压抑到最低。
爱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这在他们听来,几乎是天方夜谭,却又像是一道从未有人为他们打开过的门缝里透出的光,诱人而温暖。
没人教过他们要爱自己,哪怕是族长也是。
张家人从来都不曾自由。
张起灵更是听得入了神。
他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眸子,变成了沉寂的色彩,仿佛有冰层在缓缓融化、碎裂。
姐姐的话像一股温热的泉水,涌入他干涸的心田。
他是张起灵,但他也可以是团团,可以是任何他想要成为的样子。
在姐姐这里,他是自由的。
这个认知让他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心弦,悄然松弛。
黑瞎子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墨镜后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他走南闯北,见过太多人,也背负着不少东西,此刻听着陈醉的话,心里竟也有些触动。
他低声笑了笑,带着点释然:“姐姐,你这番话,可是很有阅历的。”
陈醉笑了笑,目光扫过这些年轻却已饱经风霜的面孔,最后落在张起灵身上,语气变得更加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以啊,团团,还有你们这些孩子们,”她看向周围的小张们。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该做的事情,量力而行地去做了,问心无愧就好。
但最重要的是,得让自己高兴。”
执行任务的路上,也要让自己因为风因为太阳而开心。